1号研究 | 穿越剧高阶指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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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苗苗

明明霍金已断言时间旅行不可行,我们为什么还要送上这篇穿越剧高阶指南?


2018年3月14日凌晨,著名物理学家斯蒂芬霍金教授的家人发表声明,证实霍金教授在英格兰剑桥的家中去世,享年7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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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霍金

真正的一代巨星,还是离开我们了。

但这并不能就此说明,他就此陨落。

在2009年6月的一天,霍金教授举办了一个有着美味烤面包和香槟酒的派对。派对面向所有人,但奇怪的是,当天却无一人到场。

能够出席当代最著名的物理学家的派对,如此幸运之事,怎会无一人出席?

因为它的邀请函是在派对结束后才发出,意在邀请时间穿越者/世界线跳跃者来参加。也就是说,如果时空穿越能够实现,也就会有得知这个派对的未来人前来赴宴。然而霍金教授却孤独地等待了很久。

于是他得出结论,时间旅行不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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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金教授与他的时间旅行者派对  

霍金教授据此得出的判定究竟对与否,笔者非专业人士,不做物理专业上的探讨。但霍金教授对虫洞理论的发展性构想,再加上爱因斯坦相对论、平行宇宙理论,则的确是支撑如今穿越题材文艺作品合理化的三大科学理论体系。

即使证明时空穿越不可能的确凿证据出现,我相信,对于时空穿越的讨论、幻想,以及文艺创作也不可能立刻就停止。霍金教授的时光机、外星人、星际移民、高维空间等理论,也永远是我们创作的灵感源泉,甚至他的那一次时空旅行者派对,也可以成为我们创作的素材。就此来说,教授便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西方后现代文化思潮的水到渠成,以及穿越题材天然自带的戏剧冲突对于读者/观众的吸引力,更是稳固了穿越题材的江湖地位。纵观其历史,虽时而飞速发展大放异彩,时而受政策冲击萎靡不振,时而异军突起却光辉不再,但它一直顽强地发展着。且根据笔者分析,穿越题材,尤其是穿越剧的红利期才刚刚开始,它必将朝着更加创新化、多元化的趋势发展。

究其原因为何,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一、国内穿越剧——“雷剧”的最新代言人

笔者总结了自1990年我国穿越剧诞生以来的所有穿越剧,大致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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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穿越剧一览

由以上表格可以看出,在穿越剧的历史发展中,有四个时间节点最为重要:

1990年,中国第一部穿越题材电视剧《回到未嫁时》诞生;

2002年,大陆第一部古装题材穿越剧《穿越时空的爱恋》诞生且热播;

2011年,古装题材穿越剧大爆发,然而广电总局却随即在年底下发限播令,禁止穿越剧在上星频道黄金档播出,穿越剧自此几近销声匿迹;

2015年,穿越题材网剧《太子妃深职记》爆火,穿越剧借网络平台“王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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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中国电视剧导演委员会上,广电总局电视剧管理司司长李京盛,对影视创作的乱象提出反思。他表示,不会再批准四大名著的翻拍题材立项,而时下泛滥的穿越题材电视剧则需要“冷静反思和讨论”。李京盛指出,“现在穿越剧毫无历史观可言,整体思想内涵没有提升,只是好玩好看、新奇、怪异,而人物设置更是天马行空,这类穿越题材对历史文化不尊重,过于随意,这种创作主张不足以提倡。”

虽然很明显,广电总局限制的更多的是指历史背景的穿越剧,但杯弓蛇影,在政策不明朗之际,谁又敢顶风作案?因此本应从2011年开始百花齐放的穿越剧,自2012年开始,除了《回到三国》恰好避开了限播时效而得以在湖南卫视播出以外,直到2014年才有一部古穿今的科幻穿越剧《魔幻手机2傻妞归来》得以在央八播出。可以说,国内穿越剧的发展,自2011年始,几乎停滞了整整三年。

直到2015年,穿越剧才借着网剧发展的东风,在网络平台上复活。然而失去了本应该蓬勃生长的三年探索,再加上网剧发展初期粗制滥造的共性,穿越剧并没有像制作精良方向发展,反而隐有倒退迹象。即使经过再三年的发展至今,穿越剧借助网络平台在类型与元素上做了很多大胆的突破,如今提起穿越剧,“天雷滚滚”的印象却还是难以磨灭,好似穿越剧就是“雷剧”的代名词一般。

为什么穿越剧能如此“力大无穷”,竟能将抗战剧从“雷剧”第一神坛的地位上挤下来?

为什么抗战剧能够一步步洗刷自己的“冤屈”,从雷剧逐渐转变为精品街诞生区,而穿越剧不能?

为什么同在2011年被广电总局禁播的宫斗戏、涉案戏,却能够真正地王者归来,诞生部部精良之作?

为什么在韩剧、美剧、英剧等中,穿越剧这个类型里总能产生那么多充满创意的精品之剧,而我们又应该如何借鉴与学习?

国内的穿越剧是已然饱和、再难有更大的突破,还是说它的市场红利期才刚刚开始?

——欲想解开这些谜团,切入点可以有很多。直到近日,笔者看了芒果TV播出的青春偶像网剧《二分之一美少年》后,终于顿悟,原来我们对“穿越”这个题材,产生了天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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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穿越梗”能说话,它定然会哭天抢地说自己比窦娥还冤。

穿越穿越,在我们的狭隘印象中,所谓穿越剧,就是作为现代人的主角穿越到古代,从此艳遇不断翻云覆雨走上人生巅峰的俗套故事,对吧?然而呢?其实呢?人家就真的这么小家子气,仿若杜丽娘那般,是个只会做着春梦的闺中女吗?

答案是否定的。就拿虫洞理论来说,最近的科幻电影《湮灭》便利用这个理论,让外星人不费一兵一卒穿越到地球,再好似间谍般混入地球。看过电影的读着可能会反驳,这不是典型穿越剧。没错,它的确不是,它只是将穿越梗完美地融入到了电影构架出的世界观中,令故事有了更加新鲜的血肉。

穿越剧之丰富多彩,还待我们去博采开发。

二、穿越剧——拥有百宝箱的哆唻A梦

回到国内穿越剧,我们先来看看这部没有流量明星加持,且全部采用新人的原创网剧《二分之一美少年》。

2月7日,在网综《偶像练习生》热播的同时,芒果TV在没有过多宣传的前提下,播出了同样聚焦练习生的青春偶像网剧《二分之一美少年》,堪称剧版的《偶像练习生》,主要讲述几大主角为了梦想在娱乐公司作为练习生努力奋斗的故事。

仅仅因为其题材的励志热血,便能令芒果TV信心十足地将其上架吗?

显然不是。

如今的网剧再想成为爆款,已变得越来越难,从内容层面来说,题材、类型、剧情、人物、概念,哪一方面都不能掉链子。《二分之一美少年》便是一部在其他方面勉强还算及格的同时,在概念上玩出新花样的穿越剧。

对于该剧在哆唻A梦的百宝箱里淘出的创新概念,网上介绍如下: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将胖子吕飞的身体里撞出另外一个帅哥吕翔,从此他过上了白天是帅气练习生、晚上是其貌不扬的便利店店员的“双面人生”。他一边准备出道,一边探寻换身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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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令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吕飞的身体里撞出另外一个帅哥吕翔”?男性生娃,且直接生出一个成年人?

依旧显然不是。

说得直截了当一点,这其实就是一个灵魂在两具不同身体上来回穿越的故事。虽然,这是一个在网络穿越小说中虽已司空见惯的身体穿越梗,但请注意,它没有历史穿越,没有王侯将相、贵女妃后!

它只是一个相对于以前穿越剧只在时间上进行突破,而创新地在空间上进行突破,再旧瓶装新酒,加上了借鉴于圆桌骑士与女巫故事的新梗!

——圆桌骑士为了帮助亚瑟王,必须迎娶又老又丑的巫婆,在众人都替他惋惜的同时,他却在晚上进入洞房时发现,屋里坐着的是一名美丽少女。原来这两者都是女巫的化身,白天丑陋,夜晚美丽。

而《二分之一美少年》则是白天帅气练习生、晚上胖子便利店店员,不同的身体、长相,令他有了不同的人生境遇,不同的生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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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够新颖,是不是够脑洞?现在你还认为穿越剧是小家碧玉,而不是拥有百宝箱的哆唻A梦吗?

仅仅“穿越”这一个梗,它就可以诞生出无数个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可能。

的确,在穿越小说已占据网文半壁江山、越来越多的影视剧由穿越小说改编而来的今天,穿越电视剧如何规避穿越梗,做出更精彩的故事,穿越网剧如何突破原始穿越梗,做出更新颖的设定、概念与内核,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探讨的话题。否则一不小心,穿越剧就会再次被陷入误解之中,成为“雷剧”之最佳代言。

狭义上的穿越剧基本就是指历史穿越与架空穿越了,而广义上的穿越剧却远不仅如此。笔者认为,穿越题材可以包括所有突破时空限制的穿越剧,具体分类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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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穿越与灵魂穿越,时间穿越与空间穿越是穿越题材最基本的一个划分,它们还会衍生出来很多花样题材,尤其是在现如今的网络小说中。这在笔者另一篇专门讨论穿越小说的文章中,将会有更加具体的分析。

“穿越”,顾名思义,于时空中穿梭,因此每一次的穿越皆须保证两点:穿越主体以及时空的变化。

穿越主体可以是身体与灵魂的同时穿越,也可以是仅限于灵魂的穿越。

而时空变化亦分为时间、空间以及时空的同时突破。

如一名现代人穿越到古代,空间(也就是地域)上并没有变化,依旧在华夏大地上,只是实现了时间的突破,回到过去,就是历史穿越。早期的《寻秦记》《神话》等,为身穿(当然同时保留灵魂记忆)的历史穿越,而《交错时光的爱恋》《步步惊心》等,则是魂穿的历史穿越。不过虽然穿越前的初始时空多为当下,但这并不绝对,比如一名古代人穿越到未来,也未尝不可。

笔者还发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由于男性读者与女性读者不同的心理需求,一般男性向的穿越故事,多为身体—空间的穿越;而女性向的穿越,从穿越言情文鼻祖开始,便多为灵魂—时间的穿越/重生。

虽然只是一个大致比例的划分,但在为作品的类型进行定位,尤其寻求类型突破时,很有参考价值。毕竟现在类型融合已是大趋势,谋求类型上的创新已不可避免。比如《微微一笑很倾城》,作为现代言情,却又将主角融合到了游戏故事中,这本来应该是在男频更吃香的类型,没想到却在女频掀起了巨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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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笔者引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新式穿越剧,简称“新穿越”。借用温瑞安在《游侠纳兰》的后记中描述何为“新”:“写前人没写过的;写前人写过的,但是用不同于前人的方式写的;写前人写过或没写过的,但用自己领悟的方式写的都能称之为新。”

新穿越亦如此:拍前人没拍过的新类型穿越剧;拍前人拍过的,但是用不同于前人的新方式呈现的穿越剧;拍前人拍过或没拍过的,但用自己领悟的方式写的。

那纵观国内的穿越剧历史,哪些穿越剧可称为新式穿越剧,哪些又是旧式穿越剧呢?

请期待明天的《穿越剧高阶指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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