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素质教育”真那么牛，为什么浙江不去衡水开分校？

本文约2036个字 阅读需4分钟
有时候，我真觉得所谓素质教育甚至可能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这两天很多人在写关于衡水中学去浙江开分校的事情，本来我以为这件事儿很快就过去了，但是我发现那些教育领域的“贤达”们还来劲了，没完没了聊这件事儿，很多媒体也跟着起哄。
这件事儿的真相是：素质教育根本就不是应试教育的对手，真的，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想起周星驰在《上海滩赌圣》里的一句台词：如果你的功力比我高，今天来报仇的就是我，不是你啦！
这句话放在这里不如说是：如果素质教育真的这么牛，今天就是浙江的中学去衡水开分校了。

很多教育界“贤达”都在说，素质教育有多么多么好，这个应试教育有多么多么糟糕，媒体也跟着分析说素质教育还面临一二三四五个困难，未来如何如何就解决了。
瞎掰！

素质教育干不过应试教育，只有一个原因：中国教育资源还没丰富到允许大家玩素质教育的层面。
其实从一些数据就可以看出端倪。
教育部发布的资料，2015年中国大学在校生规模达到3729万人，居世界第一，高校数量为2931所，居世界第二。
为什么学校是世界第二而人数却是世界第一呢？说明我们平均一个学校人多呗。
问题是，这些学校有很多是很扯的学校，排除掉民办的和干脆就是野鸡的大学，也有不少大学其实质量并不高。
在SCI数据库里，排在第一位的美国，其论文数量为48.66万篇，是我国的1.8倍。

说这些数据源有点远，还是说回我们目前的现实：你们家如果有高考生，你想让他上的最好的中国大学是哪所？
我可以负责任说，全国人民肯定异口同声：清华北大！
问题是从1977年开始，就是清华北大了，将近40年时间，居然没有后起之秀超越这哥俩。
别说超越了，能追上的都不多，我心目中浙大算一个，其他学校就呵呵了。
这就是当年扩招的结果，揠苗助长的结果。
剩下的学校，其实始终存在一条鄙视链：一本瞧不起二本三本，二本瞧不起三本，三本互相瞧不起……。
还有大专哈，这个基本跟职业学校没啥区别了。
当然，不排除有的同学虽然是职业学校、大专或者三本出身，却在实际工作中大展拳脚，干的清华北大的人也俯首称臣。
但这恐怕是少数，否则现在清华北大早就关门了。
录取线高，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上边说了这么多，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对于这个有13亿人的国家，好的大学实在太少了，真正高水平、高素质、有特色专长的大学，其实数来数去就那么几所而已，更多的大学只是个文凭分发机构。
这样的结果就是，中国学生想要出人头地，就只能去在高考这条路上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优质教育资源还是太稀缺了，不拼不行。
可能有的朋友会说改革高考的事儿，甚至有人曾经提出过取消的想法。
但是白岩松有句话问的好：“没有高考，你拼的过X二代么？”
毕竟高考还是相对公平，并且是穷人子弟上升的一条通道。
那么其他的途径为什么不行呢？不能像美国那样推荐上大学么？
因为中国是个人情社会，所有的资源分配，或多或少都是要根据人情和关系来分配的。
如果我们现在取消高考，那么优质的教育资源一准被人情分个干净。
这里说“人情”，其实是客气的说法， 准确说就是各种交易，用权、用钱、用性，甚至还有咱们想都想不到的方式来交易。
而高考这个机制，这个有点类似中国古代科举的选拔方式，是唯一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减少这种交易的制度。

于是，优质教育资源稀缺，高考的指挥棒一挥，学生和家长们就自然要倒向应试教育。这个选择很现实，很理性。
但是教育“贤达”们总是嘲笑这种选择，认为这不太“高级”，直到衡水中学杀上门来。
其实衡水中学，恰恰是看透了素质教育那层虚伪，明白血淋淋的应试才是平民子弟唯一的出路，于是推出了这种“高考工厂”的模式。
你可以说这不高级，这不先进，这很low，但这个实际。
也因此，成千上万的家长向着这样的学校进发，把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孩子放到这里，希望能够尽量榨取出最后一丝潜能，让孩子通过高考的选拔而胜出。
至于胜出之后怎么样，老实说，这些家长乃至他们的孩子是不配想的，因为能给一个这样的机会就非常难得了。
因为你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你会发现再也没有如此公平、开放的选拔留给你，将来最起码会有学历、工作经验等方面的条款卡住你，而现在只要你高中毕业就行，这还不够么？

所以，当衡水中学不断壮大，并最后杀入浙江，杀到全国各地的时候，其实是千千万万用脚投票的家长理性选择的结果。
有意思的是，那些教育“贤达”们，不知道是真的不明白中国的现实，还是为了推崇素质教育到了痴迷的程度，竟然抛开那些现实的羁绊，空谈起素质教育的好处。
其实稍微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素质教育有很多好处，孩子可以发展的更全面，将来成长起来可以各方面都更有素质。
但是中国的孩子还没有从容到可以不顾上哪个大学的高考决胜而去追求全面，当他们在攻击这一座堡垒都累得筋疲力竭的时候，你还让他们去同时攻击几个堡垒？
更多的孩子甚至倒在了高考这座堡垒的前边，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样的局面下，应试教育才是王道，而素质教育只不过是那些不必面对残酷选择和血淋淋现实的人的奢侈品而已。
即便有几个人，凭这这件奢侈品最终找到了自己的成功之路，但对于那些在现实中挣扎的人来说，这样的赌博他们赌不起啊！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以有的选择太有限了。
而这样的局面，如果想要改变，并不是靠驱赶衡水中学、给学生家长洗脑就能做到的，只有当中国的高等教育资源真正的足够丰富，足以满足社会大多数群体的需求，我们的孩子或许才有可能享受素质教育。
那时，或许衡水中学也早已改弦更张，从“高考工厂”变成“素质教育乐园”了，也或许就真的是浙江的学校跑去衡水开分校了。
但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如果是现在这个办大学的节奏，我是不太乐观啊。
（作者：梁千里 原创文章转载需授权并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