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丨写在夏日(6)·救人

夏天到来，令我回忆

                                                      ——英国民谚

水塘是夏日的空调。在通向小学的路左就有一方水塘。塘不大，离村子有一段距离，平时热天我们是不在那里洗澡的。虽然边上并没有像现在插着“水深危险，禁止游泳”的牌子。有一天中午上学，与几个同村的路过水塘，也许那天老师没在我们身上用粉笔画圈圈，有人提议要下去干澡，我们便一呼百应，急急地脱下衣服，压在路边，光着身体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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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只是在边上试水，然后比赛向对面划。我划过去又划回来了，小马却还在去的水路上。他比我小一岁，是狗爬式，划得很卖力，双臂幅度大，双腿打起的水很高，像掀动着鱼尾。临近对岸时，他的力卖完了，臂脚动作渐小渐少，以至平定，身体向下沉去……

我忙划过去救他，一靠近他，他就一把抓住了我头发，人也压在我身上。我终于体力不支，于是，塘水共天一色，小马与我齐沉。他手始终揪住我头发不放，我真实体会到头发被人当成救命草的味道。听大人们说，在水里救人，要一下子把他的头打昏，或者用胳膊反夹着拖，让他缠不上你。可惜，这是后来知道的。即使当时知道也没有那样冷静没有那样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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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渐渐深入的水下，我倒冷静了，想，我的一生今天就要这样没了吗？不行。于是，我身体猛的向下一缩，一下子就挣脱了小马，再手划脚撑，钻出水面，划到岸边。

回头看小马，他在拼命地划了，也许是在我身上歇了一会，恢复了力气与信心。他失水的地方离对岸其实很近，却慌不择路地向这边划，胖胖的脸在水面或上或下，张着个嘴，喷着个水嘟嘟嘟地可笑又可怜。最后他还是划回来了，只是多喝了几个水。

上来后，我们赶紧套上衣服，若无其事地上学去。没敢与大人和老师说，会讨骂招打的。说了也没意思，当时提倡见义勇为，而我是"始乱终弃"，并不光彩；于小马，是历史污点，他更不愿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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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想来，如果没有我当时的立.断，我一定俺死了。我又不是英才，怎么好意思早逝呀？也不能像现在找学校获得巨额赔款，让家人的痛失从别处得到补偿。不花算的。

还是庸庸地活着好，浪费下资源，恶心下精英，秀一秀臭美，刷一刷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