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成为信仰,即使做炮灰也无怨无悔——再读《追风筝的人》

我是个不喜跟风的人,甚至会有些病态的拒绝。热得发烫的影视剧、畅销书……我熟视无睹,往往待风潮过后,偶尔想起才会翻看,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比如书案前的这本《追风筝的人》。

这本书闲置在书柜很久,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看到阿米尔取得风筝大赛的胜利,哈森为他去追风筝的那段。文字中隐约透露的不祥预感,让我不敢再往下读,于是这也成了我束之高阁的理由。最近在逼自己清理库存,这本书才有幸被翻出,重见天日。

作者卡勒德·胡赛尼是阿富汗人,我在阅读前已经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认为小说是“政治敏感性带来的极大胜利”!正如“昆德拉热”,这位移居巴黎的捷克作家也是被当作一个持不同政见的文学英雄受到了欢迎或者警惕。前段时间读周国平的《探究存在之谜》,文中提到人们对昆德拉的误读。周国平对昆德拉的赞赏极高:“他们始终站得比政治更高,能够超越政治的层面而达于哲学的层面。”他在文中还提到写作的自由和政治淡化,“鲁迅曾经谈到一种情况:呼唤革命的作家在革命到来时反而沉寂了。我们可以补充一种类似的情况:呼唤自由的作家在自由到来时也可能会沉寂。仅仅在政治层面上思考和写作的作家,其作品的动机和效果均系于那个高度政治化的环境,一旦政治淡化(自由正意味着政治淡化),他们的写作生命就结束了。他们的优势在于敢写不允许写的东西,既然什么都允许写,他们还有什么可写的呢?”

当我读完《追风筝的人》,我知道我也误解了卡勒德·胡赛尼。文中描写的是亲情、友情、是救赎,而战乱和动荡只是故事发生的背景,探究的是人性的真。书中没有矫情冗余的文字,没有无病呻吟,有的只是细腻的笔触和感情。阿米尔与哈森,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一个是极力讨父亲欢心的富家少爷,一个是一心维护主人的忠诚仆人,当然他们的关系远不止主仆那么简单。我佩服作者的文字功底,更佩服作者说故事的能力,真实的让人觉得在听作者的自传。鲜活的形象、细节的刻画,文字即刻在你眼前铺陈出了一个个场景,犹如欣赏一部3D电影。

“为你,千千万万遍”,我喜欢。文中每次出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嘴唇上有淡淡粉色印痕的哈森,他咧着嘴对着阿米尔傻笑,真诚的眼神中充满着善良和爱。

人性的瑕疵——“我们两个都背叛了愿意为我们付出生命的人。”

本书一直在讨论人性。尤其是在阿米尔和他爸爸身上,人性的多面性表现得尤为突出,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人性本就有瑕疵。

阿米尔

一个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孩子,一个忠于志向善良努力的人。他和哈森感情深厚,但因为等级观念,他不敢在人前宣布这个“朋友”,只当作无聊时的玩伴;他生性胆小懦弱,当哈森为了他受屈辱时,他却将真相隐藏,甚至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不惜用嫁祸的手段赶走哈森。跟阿塞夫比起来,阿米尔的这点小伎俩算不上大恶。相反,只有善良的人才会背上沉重的道德十字架,这也是为什么儿时的经历一直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幸运的是他完成了自我救赎。

阿米尔的爸爸

阿米尔一直以爸爸为傲。他是传说中赤手空拳战胜熊的勇士,他是冲破等级观念乐善好施的绅士,他是成功富有的上等人……但是他光鲜的背后也有一个阴暗的秘密。这个秘密不仅折磨了他,也折磨了两个孩子。原来“爸爸曾经是一个贼!还是最坏那种,因为他偷走的东西非常神圣:于我而言,是得知我有兄弟的权利;对哈森来说,是他的身份。他还偷走了阿里的荣誉。他的荣誉。他的尊严。”

“好人”的归宿——当爱成为信仰,生命已不再是“活着”

书中有两个纯粹的“好人”——阿里和哈森。哈森是阿米尔父亲和阿里妻子生下的私生子,虽然阿里知情,但为了保住阿米尔父亲的名誉与尊严默默地承担了一切,将哈森视为己出。文中对于阿米尔父亲与阿里之间的感情着墨不多,但从旁人的话语和阿米尔父亲恳求阿里父子留下时崩溃大哭的情节中,还是能感受到这对主仆超越朋友的情分。阿里之于阿米尔父亲,就像哈森之于阿米尔,“为你,千千万万遍!”当爱成为信仰时,也就不难理解儿时的哈森为了保住阿米尔的风筝,甘愿被阿塞夫欺负;更不难理解成年后的哈森为了保护阿米尔的祖宅死在了塔利班的枪下。当这种爱在阿米尔体内蔓延,他为了哈森的儿子,他的侄子索拉博,甘愿面对阿塞夫的铁拳,那时的他已经无畏“死亡”,“为你,千千万万遍”!身体的伤残最终换来了心灵的释怀。

宿命是个很玄的东西。当年哈森为了保护阿米尔,威胁阿塞夫要让他成为“独眼阿塞夫”,最终也没拉动弹弓;几十年后,他的儿子索拉博为了保护阿米尔,用弹弓打瞎了阿塞夫的左眼,实现了父亲当年的预言;当年阿米尔不敢直面阿塞夫的霸道挑衅,几十年后却还是不得不和阿塞夫来了场正面对决,让自己的灵魂获得救赎!

“为你,千千万万遍!”当爱成为信仰,即使做炮灰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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