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小杰躺在草堆上,满脑子都是铁面人的话。思绪翻飞,太虚二字,眼前浮现。
一夜未眠,却没有一丝倦意,反而神清气爽。
小杰翻身起来,在洞穴里踱来踱去,大眼在网上,随风晃动。
铁面人说完那些话后,便是消失不见了,留下小杰和大眼在这洞穴里。要不是小杰的左手上还缠着绷带,他会相信,这只是一场梦。
铁面人说了太虚,说了三个自我,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提及,任何方法。
一个月的时间,是小杰手复原的时间,也是他自我摸索的时间。
"三个自己,他们的力量,他们的比例,我要怎么样才能了解,才能调动,才能改变呢?"
小杰坐在草堆上,下巴枕着双膝。思考时,他习惯了静下来,一动不动。
就算知道了,三个自己的存在,可是要改变它们的比例,小杰还是无从下手。三个自己,除了原我外,另外两个,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都是虚幻的。连摸都摸不到的东西,就算存在于自己体内,小杰也是拿它们,没有一点办法。
越想头越大,越急心越乱,可是另外两个自己,他还是一点儿,也感知不到。
深吸了一口气,双腿盘坐,双手成掌,轻抚膝上。
这一看,便是打坐的架势,小杰他轻车熟路地拿了出来。他看过那些江湖侠士,修炼时,都是这个模样。于是,他也学着,效仿了起来。好像这姿势很玄幻,很有魔力,只要你摆出来,就能渐悟,就能顿悟,就能有所突破似的。
洞穴里,再次回归沉寂。
大眼看着小杰,蛛网动了又静,静了又动。几餐果腹后,小杰还是在那。
一炷香,两炷香, 三炷香......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是落幕。
长出了一口气,苦涩地摇了摇头,小杰无奈一笑。
看来,这打坐华而不实,没有什么实用。原来那些人,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至少,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难怪谈到修炼的事时,铁面人并没有说多少,原来是这听起来简简单单的第一步,却怎样么迈,也迈不出去。
出来以后,离开团体以后,在外面的世界里谋求生存。因此而大涨的本事,与之而来的强大自信与自豪感,在此刻,有些轻微地受挫。
“咕噜噜”,小杰身子一震,吓了一跳。肚子的声音而已,寂静中,冷不防的一声,的确挺骇人的。
他刚要动身,去洞口外摸索些食物,就在这时,声音又再次响起了。动静不远,就在洞口。
洞口,大眼又结了一个小圆网,它用一个小孔,轻轻地拍打着这个网。一滴精液顺着丝线,被它吸入了触肢末节。大眼在网旁,用前一对步足,轻轻弹丝。
丝儿细细弹,圆网轻轻荡。
蛛网的震动旋律,起了变化,洞口的另一端,有蛛弹丝,有了许诺。
黑色的身体,腹部红色的斑纹。她慢慢地,移向圆网的中心。大眼见了,就连忙跑了过去,趴在她的身上。它用四个附节肢死死地缠住她,不让她逃走,怕她反悔。圆网的中心,有一只被丝线包裹好的猎物,她一面享用着食物,它一面将存放有精液的附节肢末端,伸入她的小孔中。
一般翻云覆雨后,大眼变得异常虚弱,没有丝毫犹豫,它就离开了网,逃离了这个洞穴。
那只红黑色的雌蛛,还在享用她的美餐。
死寂的黑,撩人的红,看得小杰头皮发麻。小杰听说过,蜘蛛之中,有一种蜘蛛,游猎蜘蛛,叫做黑寡妇。她们每次交配后,都会吃掉自己的配偶。
小杰贴着墙,微微战栗,小心翼翼地向洞口外走去。她在用餐时,瞟了他一眼,那种杀气与敌意,让小杰打心底里感到,寒意与恐惧。好在她忙着用餐,无暇他顾,小杰只是受了一惊,还是安全地走了出去。
大眼是个洞穴蜘蛛,现在身子虚弱,又离开了洞穴,很是危险。得赶紧追上去,保它安危才行。
这么想着,小杰就急急地赶了上去。毕竟当初,无论如何,有意与否,大眼都是救过他一命的,还是在他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
那段回忆,直到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那种信仰缺失的黑暗与痛苦,小杰还是无法挥之而去。这一路上,小杰心里,有些凄凉。他听说过,在蜘蛛里,大眼不是例外,黑寡妇也不是。
在蛛群里,交合后的雄蛛,被吃了,或逃了,它们似乎只有这样的选择。二选一,要么死,要么活。活下来的,也是连孩子的一面,都没见过。这样的雄蛛,屡见不鲜,比比皆是。
他们是为了什么要与雌蛛交合呢?明知自己交合后,会被对方吃了,丢了性命。明知自己交合过后,连孩子的一面都无法见到,就得仓皇而逃。明知命运多揣,仍要慷慨赴义,锒铛入狱。
爱么?不爱么?
明知会受伤,明知会被抛弃,明知自己不配。
苦苦一笑,心里一酸,小杰寻着踪迹,寻了过去。
要知道,在一片针叶林里,要寻到一个蜘蛛的痕迹,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还是有办法可以办到的,至少对于一个陨星团的成员来说,还是有些办法的。比如说,阴暗潮湿的生活习性,微小但确实存在的些许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