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莱茵河见证（7）

上一节讲到，林晓想上A2级别德语课，但语言学校要她重读德语A1。

摧毁平静生活的医疗保险

本小节内容提要：每个生活在德国的人必须购买医疗保险，强制性的。林晓在购买医保时遇到了麻烦。

1.等待德语课消息

林晓最不喜欢也不能接受重读。

12岁、初中二年级时，林晓自己办理转学手续，从一所半日制中学跨区转到一个教学质量比较好的全日制中学。那所学校测试后建议林晓重读初二。林晓在原学校成绩数一数二，要想进入这所看上去比较正规的中学还要重读，林晓心理上不能接受。最后她放弃了这所中学，转到其他学校，从学俄语转而零基础学英语。不到一年就追上进度，且成绩中上等。

尽管林晓少言寡语，但心劲儿十足。有压力的学习她不惧怕，初中转学的这段经历，让她有信心奋起直追。可这个史密斯武断的做法、那张没有笑容的脸，让她有些不喜欢。

来德国不到两个星期，办证时间长、上德语课需要重读A1，有限的与德国社会相关联的事办得都不顺利。

“可这里是德国。”

又来了，这是汉斯常说的解释语。汉斯这种苍白的解释，说了和没说一样。不错，这里不是荷兰、不是中国，但德国人的这种奇葩做法让林晓想不通。

林晓无法理解，我想读A2，且有歌德A1证书，为什么要重读？

回家后，她用英文写了一封邮件，里面提出几个问题，诸如歌德证书是不是承认？如果不承认，这种考试有何意义？根据自己的经验，有信心跟上进度，不惧怕有压力的学习……

林晓让汉斯把这封英文邮件转给史密斯。

汉斯看过邮件对林晓说：“你的措辞有点强硬。还是我给她写邮件，问问在考过A1的情况下，可不可以直接读A2课程。”

一周后，汉斯收到史密斯的回复。

“目前A2课程已经没有空座位，希望上课的人很多，需要排队。至于什么时候能排上，不知道。现在A1课程有空位，可以随时来上课。”

汉斯再次回复邮件并提出：如果A2课程有空位，期望及时让我们知道，并感谢提供的帮助。

史密斯回复：那就等邮件吧。

之后半年时间，没有德语课的任何消息。

奇葩德国，上个德语课，交钱不说，还要重读、等空位。以前在澳洲生活的经验，在德国全都用不上。澳洲不仅有交费英语课，还有免费英语课。

林晓将德语课的事情说给相邻镇子的华人丽芳。丽芳和老公毕竟来德10年，比林晓更了解这里的情况。

“是要重读。我一个朋友A1考过半年，她想直接上A2，也是这个史密斯，让她重读A1。”

“真的重读了？”

“她想重读A1，后来有事不能上课。据说现在更难排上队，来了这么多难民。”

从2015年夏天开始，德国对各路难民敞开大门，不问国籍、不查护照，难民拖家带口大举进入德国，每天入境的难民最多时达到3万人。

这么多难民要吃要喝要住处，有些人还要上德语课。难民衣食住行一切免费，德语课当然也免费，难民还优先。这种情势下，林晓的德语课更是遥遥无期。

2.摧毁平静生活的医疗保险

德语课没消息，办理医疗保险似乎也出了麻烦，进展缓慢。

到德国的第二个星期，汉斯将林晓所有个人证件和资料交给自己所在的医保公司，两个人也一同去保险公司提交申请和补充资料、预约面谈，尽管进展缓慢，但毕竟进入了程序。

汉斯以为，林晓是家属，理所当然地免费加入他的医保账户。两个人都乐观地以为，接下来就是等待医保公司的医保卡邮寄到家。

医保卡始终没有等来。在德国，汉斯毕竟是外国人，对德国相关的医保制度规定也不了解。

一个多月后，汉斯打电话到医保公司咨询。公司答复说：因为汉斯不是德国人，所以林晓不能参加德国的家庭医疗保险，但每个月林晓必须购买自己的医保。

林晓也四处咨询保险公司华人经纪人。一个华人保险经纪人告诉林晓：如果没有可以纳税的工作，需要购买私人医保公司的保险，每个月至少400欧元。

什么？400欧元？400欧元相当于3000元人民币，一个月的医保费用。只因为汉斯不是德国人。

林晓听到这个消息完全傻了、懵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德国不是号称福利国家吗？不能这样不管合法移居者的死活吧？这不是逼得人没有活路吗？

面对林晓的强烈反应，汉斯有些不耐烦。

此时的林晓没有提出让汉斯帮她出这笔钱。400欧元对于一个欧洲的退休老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笔钱不管谁来出，都是负担。林晓一筹莫展。

德语课要等座位、德国医保高得难以承受，怎么这么多不顺利？林晓的心情糟透了，不免时不时抱怨几句，情绪写在脸上。

汉斯听不得抱怨，更见不得林晓的愁容。

“微笑、微笑。”汉斯又来了。林晓最不喜欢听到这句强人所难的话。

“笑？压力这么大，我笑不出来。”

汉斯的脸霎那间拉长，严肃得像个法官。

汉斯对居住在德国的外国人如果购买医保的规定也不清楚。网上查询搜索了几天无果，最后发邮件咨询律师，支付100欧元。

100欧元咨询费换来律师几行字，不足100个德语单词：因为你不是德国人，所以您的太太不能加入家庭医保。如果想让您的太太免费加入家庭医保，你可以考虑更改国籍。

更换国籍？汉斯没想过，但如果能解决林晓的医保问题，不介意更改国籍。

汉斯打电话咨询小城相关部门，答复是：你居住在德国不足8年，不能更改国籍。

尽管汉斯从荷兰搬到德国居住已经十多年，但是中间几年在中国工作，实际居住在德国的时间不足8年。

更改国籍也不可能。

天无绝人之路？可有时候就是无路可走，难道这就是在德国所谓美好生活的代价？

唯一的办法是找份可以交税的工作。可在德国小城，刚来两三个月的林晓，不会德语，能找什么工作？能做什么？

汉斯带着林晓走进小城官方职业介绍所。林晓听荷兰华人雪皎说过，各个城镇都有职业介绍所，雪皎的几个工作都是职介所介绍的。

取号、排队、等待。最后面谈时，职业介绍所的工作人员说：如果不会德语，基本上没有工作机会。

“会英语能找到工作吗？”林晓想起雪皎介绍的经验，在荷兰，会英语，不会荷兰语也能找到工作。

“这是小城市，基本上没有机会。”

工作人员的话让林晓的最后一线希望又落空了。

上一节：（6）德国小城的慢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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