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山谷（9）

《孤城》目录

2012年，世界末日并没有如玛雅人的预言般地到来。世界依旧平静如往常，地球界照样正常运转。春节没有下雪，在除夕之前天气一直晴朗，衣服可以少到单件，甚至是短袖。只是除夕的那天下午突然倾盆大雨的下了起来，父亲在祭拜回来的途中被淋得全身湿透。接下来便连着几天下起了雨，气温也骤然降了下来，终归还是需要穿外套了。

“始终都还是要冷一下的，不然怎么都不算过年。”父亲望着阴阴的天如算准了一般平静地说道。或许对于家里的老人来讲，似乎也见怪不怪了。重复的年轮中多少会些许的不同，然而进展却也大同小异，大的方向终归是不会错的。

那个春节似乎过得很平静，说实在的，在这个年纪每次回家依旧是单身一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身边和我相当年纪的人都早已结婚生子，每个春节都开始有着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了，而我似乎依旧还在那种自我的世界循环徘徊着。尽管有许多事情自己心里想得明白，看得透，然而，看到父母失望的眼神时候，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落寞，始终都还是有些愧疚的。

春节，这个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过的盛大节日，在长大了之后，身在其中似乎也就那个味道。过年，回家，同学，朋友聚会，吃饭，聊天，KTV，赌博，有衣锦还乡的，有落寞而归的，意气风发的，失魂落魄的，这些总是少不了的。终归，这始终都只是一个成功者的世界。

这样的场合我却终究还是适应不过来，看着那群人在KTV里狼吼着，在赌桌上疯狂的叫嚷着，烟雾熏天，槟榔烟头满地，整个一片乌烟瘴气的环境，再或者在酒桌上喝得晕晕乎乎，牛气哄哄的叫嚷着...那样的场合，在去过两次之后，我便再也不想去了。于是，再看到那样的陌生电话，我决定一概不接。后来，以至于要去逛亲戚家，我都懒得动身了，反正这一切父母自会打理，所谓的人情世故方面，母亲是个能手。

于是我又把自己关在了楼上，把窗帘拉上，捧起那本才买不久的《海子诗集》看了起来。相对于看以前看小说的习惯，看诗歌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厚厚的一本《海子诗集》没两天就被我看完，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什么，只是在看的过程中自己的内心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某种情绪。可是，当我把那本厚厚的诗集放下之后，那种情绪又很快消散了，不会如同之前看小说那般的，至少心里还多多少少装了个故事。于是，我又翻阅着之前从网上下载来的几本诗集，继续打发着无聊的春节时光，直到快要上班之前一日我才停了下来。

当我从阅读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春节短短的几天假期就这么在这几本书中度过了。然而，一旦看到诗歌的时候，我却又总是忍不住地想起了寒笑，想起了她那诗意般的微笑，她那童真般的欢乐，和那颗变化无常的心。说真的，我始终都不知道她的心里所想的是些什么，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在考虑着什么。她总是一副淡淡的却又高傲的神态，仿佛这个世间的一切俗世的事情与她无关一般，可是心里却又有着一个一般很难触及以及摸清的高贵。接着，我又想起了那个晚上，还有那双月下如水的眼睛和清澈的脸庞以及那次相遇后她离开时那安静的身影。

春节过后从老家回到沙市，继续着那些必不可少的平淡节奏。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没事的时候依旧会在晚上沿着城市的街道无尽无头的走下去，依旧会时不时的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发上一上午或者是一下午，甚至是一整天的呆，又或者情绪来了的时候便疯狂的听一段时间的音乐，看一段时间的书，然后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上一些文字。

有时，置身于繁华人群当中，望着一个个陌生而又匆匆的面孔从我身边经过，我突然的觉得这个世界很虚无，又或许这个末日的尽头早已来临了罢，我们都只不过是生活在虚幻当中。而自从寒笑离开沙市之后，生活一直这么波澜不惊的，心里隐隐地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期待一般，人仿佛懒庸地坐在一座无人问津的小船上，在大海里中没有方向的漂泊。

四月，一场提前到来的‘夏日’，让我的老毛病又一次的爆发。结石痛起来的那个晚上，我无奈，终于还是求助了我在沙市的唯一的朋友“羊”，羊在半夜开车送我去了医院。折腾了一个晚上之后，疼痛终于渐渐缓解了。而由于我几乎每年在天气变热的时候都有发一次结石经验，所以上午的时候，我终于还是没有继续住院治疗，在上午的时候，我来到大厅，结账，准备离开。大厅，人群涌动，这座号称南方最好的医院之一，慕名来这里的人确实不少。

结完帐，我便和朋友一起去急诊部那里收拾东西，然而，当我们从急诊部出来的时候，我却似乎从旁边的住院部看到了寒笑的影子，虽然有些远，我不敢肯定是她，但是那背影却是那样的熟悉，那种站立时的安静神态，那种站立时喜欢微微抬头的姿势，还有那略微显得丰满的身材。可正当我要上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她却随着人群进了电梯。而一旁的朋友却也还有急事，急于离开，而自己的身体多少也还是有些虚弱。于是，当时自己只好随着朋友离开了这座让人有些压抑的医院。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个背影却一直在我的脑袋里挥之不去。那个让人感觉到神秘而又莫测的女孩儿，那个安静而又捉摸不透的女孩儿。我想，那个大抵是寒笑不会错，可是，她为何会出现在沙市一医院呢，并且还是在住院部，她不是已经离开了沙市回到娄市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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