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尘白梦】根据神话故事三王墓改编

荒野小屋,鸦雀不惊。

惶惶心眼,动若参星。

壮志儿郎,为父弑君。

冤冤相报,何日安期?

                        ——题记


“为什么!岚幽!你为什么要让尘亭去为尘玄报仇!为什么!”

“白荀,此事与你无关,请不要再过问了。”

“不要再过问了?岚幽!尘亭还只是个孩子啊!你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你真的忍心吗!就算你舍得这个孩子,可是,你就不为尘家的香火想想吗?”

“放肆!尘家的香火还轮不到你来说话!现在一副大好人的嘴脸!之前你做的那些事呢!你对得起他吗!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咳咳咳……”

“岚幽!你别激动!你还生着病呢!我走便是了!我走便是了!”

男子离开后,女子扶坐在床榻上,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嘴里碎碎念着“都是报应”,然后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身体变得僵硬,只感觉喉头一甜,随后硬生生从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岚幽赶紧用手帕把嘴角的血迹揩了去,然后缓了缓呼吸,咳出一声叹息。

对于岚幽来说,最难忘却的,恐怕就是尘玄了。当年在剑庄情动一遇,便想着这一辈子可以守在他身旁,与他一同铸剑。然而十三年前,这一切的美好都被生生地毁灭掉了。那时,因为自己怀孕待产,所以王交代的铸剑工作只完成了不到一半就全部交由尘玄来做。

尘玄很辛苦,却也很快乐,因为岚幽怀了他的骨肉;尘玄很快乐,却也很难过,因为他知道,他铸两把剑铸了三年,大大超出了王的要求时间,王一定不会饶他,他去送剑给王,实际上就是送上自己的性命和一生的幸福。

尘玄以自己和爱人的名字命名这两把宝剑,将雄剑藏于山上石间松并嘱咐岚幽,若生子,则命其持雄剑为他报仇,自己拿着雌剑要去赶赴王城,或者换个说法,赶赴黄泉。

岚幽想到往事,哭了起来:“阿玄,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愿,叫儿子拿着你的剑去为你报仇了,你若泉下有知,想必也该安心了吧。可我到底还是对不住你啊……咳咳……”

被岚幽甩了一脸不自在的白荀,一边用侠影轻功赶回王的身边,一边思考着尘亭的事。白家世代为王效力,白荀本来就是王的贴身侍卫,若要为尘玄报仇,白荀自然是机会最多,最易得手的人。

当年若不是尘玄要求在他死后一定要替他照顾好岚幽,恐怕依着白荀的脾性,也是要去与王玉石俱焚的,哪怕自己不顾这世代的君臣之情。现在,岚幽竟然命令自己的十三岁的儿子去给尘玄报仇,白荀怎么样也想不通。

不过白荀已经想好了,为了不让尘亭去送死,也为了让尘亭和岚幽母子相互依存下去,更为了一雪尘玄大哥的怨,王的首级,应由他取。想到这里,他一下便加快了轻功,在树林里灵活地穿行起来。

白荀与尘玄算是一起历过生死的兄弟,当年尘玄看管不力,遗失了剑庄的珍藏宝剑,就是靠着白荀将盗剑的恶徒打败,夺回宝剑,才免于死罪。两人也是从此十分交好。当年在剑庄,跟岚幽相遇的,不只有尘玄,白荀也在场。

白荀和尘玄这俩兄弟几乎是同时爱上了岚幽,可是岚幽的眼睛却只看到了尘玄。自古英雄,谁不爱美人!一边是手足情义,一边是情动红颜,白荀十分痛苦。在这种痛苦中,白荀见证了他们的相爱,见证了他们的结亲,本以为心上人既已为兄弟之妻,自当称呼一声“嫂子”,从此忘于江湖,自在逍遥。

可没想到的是,他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尚。尘玄在铸剑的关键时候发现必需的材料寒铁砂不知为何不见了,而全天下可能也只有他一人能寻得这种材料,所以,他便托付白荀照顾有些生病的岚幽,自己一个人鞭了匹马,走了。

白荀对待岚幽十分体贴,每次喂药都要自己先试过药温再给岚幽服用,半夜还悄悄地帮岚幽掖好被角。平日里,尘玄多半只顾着铸剑,对岚幽未曾如此体贴,所以,对白荀的照顾,岚幽心怀感激。有一日,白荀照常为岚幽喂药,喂好后便出门离去。过了一会儿,岚幽却感觉心如火烧,身体乏力,意欲朦胧,而这个时候,白荀出现了。

岚幽第一次觉得白荀的脸庞十分迷人,但由于自己意识模糊,便想要挥手让白荀离开,想是如此想,当碰触到白荀的手时,却一把拉了住,不愿意再放开。于是发生了错误。清醒后的岚幽的确十分生气,但念在这么多天的照顾和白荀以前对尘玄的帮助,岚幽答应不将此事告诉尘玄,但也警告白荀,如果再敢做出如此下贱卑鄙之事,她将为天诛之。就是因为这一桩事,两人都对尘玄产生了愧疚之情,直到他死后,都未曾断绝。

回到王城住所的白荀在烛火下用毒药擦拭着自己的宝剑。剑归鞘后,白荀蒙好黑巾,身体轻盈地向王的寝居进发。白荀在王寝外刚刚站定,却突然听得一句“有刺客!”。白荀心里一惊:莫非尘亭已经到了?正愣时,已有两名侍卫冲进寝内护驾。

白荀见此,一把扯下自己的黑巾,冲进寝中,持剑跪下,说道:“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敢问陛下,刺客所在何处!”王顿了顿说:“白卿何罪之有?孤是做梦梦见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拿着一把宝剑要行刺于孤,孤惊醒而呼罢,实并无刺客。白卿平身。”

“十来岁的孩子?臣斗胆一问,这孩子可有什么相貌特征?”

“别处孤未看清,但眉间一尺。”

白荀心中一震:那不就是尘亭吗!

这时,另一位侍卫说:“不如陛下召来画师将此孩童的面相画印下来,然后发布通缉,若确有此人,便杀之以安王心;若无此人,王心自可安。”王答应了,而且又特派了五位高手时刻保护他。

这样一来,白荀基本无望刺杀王了,不能赶在尘亭之前杀王,尘亭就一定会来送死的。这可怎么办?况且,王还下了通缉,只怕尘亭连王城都进不了,就会被人砍下头颅,拿去领赏了。

思来想去,白荀决定去赌一把。尘亭只是一孩稚,为父报仇必定会失败,杀不了王不说,而且还会白白丢掉性命。

既然尘亭一心决定要牺牲自己了,那么就不该让他白白丧命,应该借这个机会,把王杀掉,为大哥报仇。白荀派了人四处搜寻尘亭的踪迹,终于得知尘亭已经一路走到了漠上。

黄沙漫天,人烟罕至。一孩稚斜背一柄剑,迈着蹒跚的步伐,衣衫不整,看样子十分劳累。他一直哭着,哭得很低声,眼睛肿肿的,叫人看了心疼。

突然,从天而降一位侠客,他穿着斗篷,小小的尘亭看不清他的脸,抬头望了侠客一眼,便绕身想要离去。侠士在这时开口了。

“小孩子,你,去哪儿啊?”

“叔叔,我……我是剑庄尘玄之子尘亭,多年前,王将我的父亲处死,我是去为他报仇的!”

“你要弑王?你可知,这天下,到处都在通缉你呢,你居然还敢弑王?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尘亭仓皇拔剑,大声道:“通缉?你是来拿我人头的?我告诉你!虽然已被通缉,我也要为父亲报仇!”

说罢,尘亭摆好剑势,脚下剑阵隐隐闪现,意欲与侠士一搏。只见侠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点住了尘亭的穴位,然后朗声一笑,换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说道:“小亭,你这点功夫,要想弑王,恐怕难比登天啊。”

“白叔叔!”

“嗯,是我。”白荀脱下斗篷,露出的脸庞清秀得仿佛不曾经过岁月刀割。

白荀隔空解开了尘亭的穴位,表情十分凝重地说:“小亭,白叔叔老实跟你说,凭你的武功,不可能杀得掉王。”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去白白送死!”

“因为送死总比退缩强!我知道自己此去一遭,必定失败,我胆怯,我软弱,但我绝不退缩。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尘亭眼中放出寒光。

“小亭,你真的打算牺牲了吗?”白荀有些心疼地问。

“嗯。”

“那好,尘亭,把你的头颅交给我,我去为你父亲报仇。”

“白叔叔?”

“白叔叔的武艺你是懂得的,我比你更有希望弑王成功,只是现在王的身边高手太多,白叔叔找不到机会接近,适逢王通缉你,那就只好借用你的头颅了。”

“好!”

白荀原本还想说些话,却见得剑光迷眼,尘亭已用尘玄剑割下了自己的头颅。

“小亭!小亭!”

尘亭虽然身首异处,却依然单膝跪地,用双手将自己的头颅呈给白荀,这十分严肃和压迫的仪式感让白荀一阵难受。白荀神色庄重地接下头颅,尘亭的身子却依然硬如磐石而立地不倒,仿佛还有着什么心事未了。白荀见此,持头颅而跪,颤抖地说道:“定为汝父报仇,望汝心安。”语毕,尘亭尸身轰然而倒,掀起一阵风沙。

白荀将尘亭的头颅包好,放进黑匣子里装好,拿起尘玄剑来,立在原地,目光呆滞。突然,白荀胸膛一痛,呕血不止,有数升。随即心从口出,化为灰烬。白荀失了数升鲜血,又少了一颗心脏,便休克般昏死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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