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狗》——无愧于cult之名

        自从在大学接触cult电影之后，便爱得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似集齐七颗龙珠般在网上疯狂搜索下载世界十大禁片——现在看，有名副其实的，也有影迷过誉的——以彰显自己独特的品味，这段时期是我接触cult片的萌芽阶段，所以不免有装逼之嫌，充实颓废大学生活之余，又提供了与同学交流装逼的谈资。在cult片中浸淫数年之后，开始摒弃装逼心理，想要深入了解cult片的内涵。而随着了解的深入，也明白了这些片子的通性：你要说它有内涵，确实有，诸如我最喜爱的《发条橙》、（以后的文章中会论述到）；你要说它毫无意义，也说得通，诸如《杀人不分左右》、《操我》（是的，就是这个名字，简单粗暴）。所以，归根结底，无论如何定义cult，我的理解，就是真正的cult一定是与主流南辕北辙的，说白了，cult电影一定是电影界中的青春期问题少年，思维方式追求的是与众不同，甚至是有点哗众取宠——这么说一定会伤到一些cult忠实拥趸的心，但，这是事实。有些cult片确实打着标新立异的旗帜，却有了哗众取宠的效果，如《下水道美人鱼》——网上所谓的反应了环境恶化给自然带来的危害云云，在我看来都是鬼扯，牵强附会。所以好的cult片一定是与众不同却不哗众取宠的。Stop，好了，说了那么多故作高深的言论，无非只是为了引出今天真正的话题——《山狗》。这部片子在我看来，就达到了与众不同却不哗众取宠的cult精髓。

        《山狗》讲述了5个小混混自封土皇帝，是众所周知的山狗。他们将在山上露营的玲轮奸。父亲最后经过连番殊死搏斗，终于将仇人一一手刃（来自百度）。这里不得不提片中阿玲的扮演者庄静而（这个名字起的太有水准，应该再加三个字——且美丽），简直清水出芙蓉，清纯得让你昂不起头。这样天然去雕饰的佳人也只有在那个年代才会出现了。在片子的前20多分钟的青春剧中，庄静而表现得干净自然，时而与哥哥嬉闹，时而与中意自己的路易士眉目传情，这些都被其表现得得体传神，尤其是电影开头和哥哥调皮捣蛋，把没补好的袜子放在桌上，感到窃喜而伸舌头的样子，让我不禁怦然心动。——这些清纯唯美的生活与之后阿玲悲惨的境遇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插句题外话，女神一般难以敌得过自然力的侵蚀，庄静而亦如此，所以对她感兴趣的朋友切莫搜她近期照片（我知道，我越这么说，你们越是忍不住）。

        好了，在导演铺垫足够的基础上，虐心之旅正式开始。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远郊，深山，寡民制造出一个世外“桃源”。五个二流子——准确地说是四个，其中郑则仕饰演的病甩毛只是一个跟在表哥荷兰仔身后的憨傻青年。当“山狗”矮脚虎发现了这么一个美若天仙，不在一个维度里的女孩儿之后，阿玲便陷入了永劫不复的噩梦之中。详细情节不赘述，待小伙伴们自己观影。表述个大致，五人中除了甩毛没碰阿玲，其他人对她进行了轮J，而赶来欲替妹妹报仇的哥哥也最终惨死于山民用来捉野猪的陷阱中。其后就是兄妹俩的父亲得知一疯一死的噩耗后，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替法律代言的复仇之路。最后，五狗中四人被杀，而甩毛则在万念俱灰中投河身亡。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会开篇定论《山狗》不是哗众取宠而是与众不同的好cult片呢。首先，我得承认，由于受到时代的局限，以现在的眼光，《山狗》的画面、叙事逻辑、叙事流畅性都已经无法和现在的电影相比拟了。例如，画质十分粗粝，甚至可以说惨不忍睹，配色偏黄。叙事方面，尽皆过火，尽是癫狂，浅尝辄止。片中有许多都是没来由的情绪和杀人动机，以及没来由的情绪平复。或许是剪接不佳的原因（当然是以现在的眼光），导致许多叙事逻辑对不上——当然，现在看到的《山狗》版本是删减版，原版可能叙事比较通畅。

        这些都是《山狗》无可回避的软肋，必须承认。而在这些瑕疵之外，就是我要说的该片与众不同的精彩之处了。导演余允抗是香港电影新浪潮时期的健将，上世纪79至82年间，香港电影涌现出如徐克、许鞍华、严浩、谭家明、方言平等留洋青年导演，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海归。这些海归导演在这一特殊时期，纷纷交出了一系列与传统电影大相径庭的影片。大多数都成为了现在所谓的cult片。《山狗》里，那个道貌岸然的村长，故意隐瞒有电话，令想和家人报平安的兄妹无法及时联系外界。这个可以算是封闭荒野旅游型影片的滥觞。而余允抗也善用蒙太奇手法，利用多个片段闪回表现阿玲被强暴时的惨状，同时又在强暴结束时将镜头切到另一对情侣甜蜜撒欢的场景，两相对比，其境更惨。之后，阿玲父亲来医院找她前，个人认为最经典的一幕出现了，此时已精神失常的阿玲对着镜子刷牙，直到泡沫挂满嘴角，仍不停止，然后阿玲蹲到马桶旁，涮了涮牙刷，又继续刷起了牙。个中酸楚，值得细细品味。而影片最后，甩毛的哭诉很值得玩味，“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没有人肯帮我的。我没偷没抢，又没有杀人，关我什么事啊！”郑则仕把甩毛的憨傻、无奈、愤怒、绝望表现得非常到位。对于甩毛来说，所有来到他们这儿打扰他们原本安静生活的都不是好东西，没人肯帮他。现实往往如此，你不找麻烦，麻烦总会不约而至。故此，仅以这几幕，《山狗》足以在电影史上留下绚烂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