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丈~张曰礼

        翰墨飘香张曰礼

  在我们老家,以前没有「书法」这个概念,只是简单地称作「毛笔字」。一直以来,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总是受人敬重的。而说到毛笔字,至少在我们这个五六千人的边山,张曰礼老师可以说有口皆碑。

        毛笔字,最大的用途便是写对联。新宅落成,不仅是大门小门要贴对联,屋内的几十根柱子,乃至谷仓猪圈,也是要贴上的。另有结婚,祝寿,亦是贴得满屋红彤彤,喜庆非凡。早年没有买对联的惯例,能请到张曰礼老师来写对联,是十分有面子的。甚至于路上看到有人挑着箩筐而过,也会有人惊异地说:这上面的字,是曰礼老师写的。他的字体成了评判书法的标准,很多不识字的人都可以认出来。

      我父亲,就曾经挑着新打的箩筐畚斗,外加几根上了漆的扁担,去请曰礼老师给写上字。

        张曰礼老师的字,自然是极好的。我们总是将他和土城那边的颜景居老师相提并论。他们两个,从小便是我心目中的书法家。他本人则认为自己的字实属平常,只不过乡亲们盛情难却,大情小事,写得比较多一些罢了。   

  但张曰礼的主要成就并不是写字,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光荣的退伍军人,更是一名极其出色的老师。

        他自从退伍回乡,就担任民办教师。先是教小学,后来程村学校成立了初中班,他又开始任教初中。1979年毕业的那届初中班,张曰礼教语文,我大哥尤高杏教数学,所有任教的都是民办教师。那一年升学考试,小小的一个班级,考上了六个玉山一中,爆出了天大的冷门。就算是如今读书的孩子数量翻了数倍,一个村考上六个全县最好的高中也绝非易事。有个鲜明的对比,那一年,正牌的紫湖中学,两个班没有哪怕一位同学能考上一中。这段历史在紫湖中学的校史里并无记载。值得一提的是,这六个考上一中的,最终有三个考上了大学。那时代,读书几乎是农村孩子走出大山的唯一出路。

        八十年代时张曰礼老师选择了担任村干部,因此错过了后来民办教师转正的机会。而他在做了一届村干部后未能连任,更是彻底成为了一个农民,实在是非常遗憾。张曰礼老师身材单薄,体弱多病,从事农业非常艰难,一家人的重担落在了妻子和年迈的父亲身上。一年年过去,他的身体愈发不好。没有退休工资的保障,他家成了名副其实的贫困户。直到后来儿女长大,才渐渐有所好转。

        二十年前,他就基本失去体力劳动的能力了。我到川桥,还曾经陪他打过几次麻将。再往后,他就连麻将也吃不消打了。偶尔见他在路上慢慢地走,佝偻着身子,总是有那么一点心酸。说起来,我与他家,是有那么一点拐弯抹脚的亲戚关系的,加上他是我大哥的好朋友。更何况他是那么地友善,那么地真诚,我真心地希望他能好起来。

        再后来,就只能远远地看到他坐在门口晒太阳了。而他顽强地与病痛作斗争,最终活过了古稀之年,已经足够令亲人欣喜,令他的学生和朋友们欣慰了。

文章转至查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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