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一世情缘只和你——《一个人去旅行》出行散记之四

【等你】

等你,

我在等你。

等你,

等到天空长出了胡须,

江中的卵石,

冲成了鸭蛋一样的圆。


等你,

我等你,

等一城的烟雨,

共一世的地老;

等一春的明媚,

渡一世的缘情。


等你,

等你轻轻的微微笑,

等你热烈的怀抱,

等你扎起如瀑的发辫,

等你羞掩的一个吻。


我在等你

等你,

生生世世的等你,

直等到,

时间已荒,

天地已老。

今天我想用一首诗歌来开始这次旅行的一个追述,表示我对凤凰这座充满神奇的古镇的敬意!

在我挥手告别这座古镇,乘着沱江之上的渡船返程的时候,我即兴写下这首诗歌。诗意的流淌恰如沱江水的缠绵幽情,是极柔情的。

当我行走在古镇的每一条街道,无论在深夜,还是在白天;无论在安静的早晨,还是在喧闹的傍晚,我以我自己的方式感觉着这座小镇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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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被沱江边的一碗面吸引住了。吃了这碗面,我在镇上再也没有吃过其他任何一样东西,这碗始终伴着我的叫“九妹”的粉面。

我也没有走进任何一家酒吧,虽然我是一个极喜爱唱歌的人,我抛开喧嚣,只钟情并寻找凤凰绵延的历史,风,、故事,还有凤凰人的那片情。

我久久找寻的这片情,在边城凤凰的古今演绎中泼洒出浓墨重彩的颜色,仿佛时空画卷只为这座古镇铺展着,被一支笔、一个人、一部戏全部演绎。

当我看到《边城》这幕为凤凰量身定制的剧作的时候,我才发现凤凰的美绝不是能够用眼睛可以看到的,更不是用双脚可以觅见的,而是要用心去领悟。

当我的脑海过滤掉所有的繁华与烟云,在凤凰的旅行中简单地只剩下一碗面,一部剧的时候,我才那样地感觉到我与凤凰才真的有些贴近了。

《等你》是我将要离开凤凰时留下的一点感想。“等你”散发的光亮,就是我初到凤凰在夜色弥漫中渡过沱江时苗家小伙为我点亮的那一支燃烧的火把。

一个人去旅行,世界在等你,历史在等你,风景在等你,思念在等你, 可爱的人儿在等你。旅行就是对等你的所有的现实世界的一场美好回应。

恰如在凤凰森林剧场看到的这处实景剧《边城》给我带来的印象。”等你“是一位湘西妹子的所有情感焦点,更是如我这位陌生游客来到凤凰的眷恋支点。

一个人去旅行,唯有真正找到自己的爱的支点,才具有一番真意味。在凤凰,我的支点就停留在这部剧上边。除此而外,任何风景就再没有能够超过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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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我是爷爷,苍天都要长出胡须苍苍啊,水中的石头都要冲成鸭蛋模样啦,你,还在等吗?

翠翠在等,翠翠等了一夜,翠翠等那个梦,等一城烟云,渡一世情缘。

这两句在这部剧的开头与结尾都有的深情对白,定下了整个剧情的忧伤情调。在凤凰这个边陲小镇,曾经有那么一位痴情的妹子用尽一生在等。

用戏剧的形式表现沈从文先生这部闻名的小说,《边城》在国内是第一次尝试。这幕已经开演493场的戏剧堪称中国现代戏剧的经典,每天在凤凰上演。

一位小说中女子的情感力量竟然那么伟大!当我静静瞻仰完沈从文故居踱步出门的时候,我才发现“翠翠”的生命里浸透着的是一个民族的全部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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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系于“翠翠”这个人物鲜活生命的是凤凰山水的古老恩泽,是他小时候的全部记忆,是他对凤凰爱情最深最美最绝的咏叹。沱江有情,凤凰有情,你最有情。

当一曲缠绵悱恻的《等你》唱响的时候,森林剧场的大幕缓缓打开,《生世》、《初萌》、《端午》、《灵犀》、《魂诉》、《渡缘》一幕幕精彩呈现。

《等你》的抒情乐音悠扬地飘荡在剧场上空。场面布置如梦如幻,台上人物的表演活灵活现,舞蹈与音乐完美结合,人物服饰像一首华丽的诗篇惊艳绝伦。

对白洗练,歌唱深情,舞蹈独特,音乐动心,布景精致,“翠翠”的舞台人生被演绎得荡气回肠,感人至深。苗族人所有能歌善舞的精华全部得到呈现。

阿妈,男人爱女人会爱得发了疯,女人爱男人会丢了魂,真的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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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翠翠发出如此疑问的时候,初萌的感觉像小鹿一样在舞台上奔跑起来。翠翠的爱是那样淳朴与纯洁,又显得那样懵懂又美好。这是对火热生命与爱的萌芽的最高礼赞。

整出戏在《魂诉》这一幕达到高潮,当天保与二老(傩送)相继死去的时候,当爷爷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死去的时候,翠翠的爱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舞台华丽的高科技声光电表现,将人物内心挣扎的气氛推向极致。当雨幕在舞台落下的时候,我已经感动得流下眼泪。为翠翠爱情的纯洁与悲苦感动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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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的力量,特别是爱情悲剧的力量,特别能够摄魄人心。当一个小镇发生着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时,我们能不对凤凰古镇产生特别的情愫吗?

一出戏就是一场人生。淳朴凄美的恋情与炽热绚烂的生命相互交织,是一支委婉的江南笛子吹鸣,更是一曲哀伤的大提琴咏叹,演绎着一个民族的记忆。

在人类的情感中,还有什么比爱情更珍贵的吗?爱情因为别离, 才透出至深的伟力,唯有死亡才可以祭奠。而人固然死了,伟大的爱情却永远不会湮灭。

在《魂诉》这一幕的最后有这样一段剧中念白,我特别喜欢,在现场就速记了下来。我以为这些字句才是描绘这部剧作、这座小镇独特灵魂的点睛之笔。

用一生的爱感悟,

用一心的爱祈福。

只有最虔诚的祈祷,才能感动天地。

只有最美丽的祝福,才能引来凤凰。

凤凰飞来,福祉无边。

只有看见神奇的凤凰,

远去的亲人就能平安归来,

久别的爱人就能相依相伴,

相爱百年。

美好与吉祥就能遍洒这美好人间。

当我走进凤凰古镇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追问凤凰的来历。凤凰这只神鸟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吉祥与神圣,这个小镇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凤凰来仪?

原来凤凰是因为爱情才长久地栖息在这个地方,凤凰因为有“翠翠”才散发出如此经久不息的魅力,一座小镇的凄美爱情才是凤凰最具魅力的所在。

一个人去旅行,也是在等你。你就在那里,是这个世界降落在人间的最深眷顾。你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的主呀,我祈祷着凤凰飞进我的心里。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在凤凰第二天去苗寨的所有印象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当我被渡船送进苗人谷,穿越山洞,走进村寨,品尝长龙宴,巡礼苗族博物馆,我仿佛触摸到了凤凰人特有的情感脉搏,是如“翠翠”一样的朴素纯洁的湘西女子的情感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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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确实在等你,苗族这个神奇的民族在等你。等你去发现她的古老的美丽、她的淡淡的哀伤、她的浓浓的热情。她有多少故事深藏在沱江边的吊脚楼上,她又有多少情感堆积在如苗人谷一般的小村寨里。

我一个人去旅行,到了凤凰真是幸运。我就住在沱江边,看沱江水日夜的缓缓流淌。我将脚步留在每一块青石板上,我悠长的情思与凤凰的魂一起缠绵。

“等你”是一曲爱的歌唱,是凤凰古镇发出的最美邀请。“等你”是一个人去旅行最深的坚决与回忆,我相信,只要有凤凰飞来,就一定会花开满天,福祉无边。

在那样相信的时候,仿佛有一个声音穿越时空送入我的耳畔,她从小说故事中走来,她从舞台中央走来,她从沱江边的渡口走来,她从我的旅迹中缓缓走来……

翠翠,

你还在等吗?

是的,

我在等,

等一城烟雨只为你,

渡一世情缘只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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