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土敦乎仁,故能爱

中国人对于乡土的气息有着一种特别的情谊,就算是进入现代化工业文明的我们,从繁华的都市里回到乡村原野,只要闻到那种熟悉的泥土味道,内心会油然而生出一种亲切感。

我们的基因里有远古时期遗留下来对历史悠久的农业文明最深厚的记忆。

农业生活能使人恬淡,内心安定。以农业为生的人,性格温顺,淳朴。

相比于北方游牧民族来说,他们在广阔的草原上,放马牧羊,需要常年不断的迁徙,使得他们性格彪悍异常,赛马、射箭、摔跤是他们的三绝。

公元13世纪,欧亚大陆的游牧人之王成吉思汗及其子孙在半个世纪中,先后灭亡了西夏和金,倾覆了宋室江山,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牧者王朝”。

此后多次发动对外征服战争,征服地域西达中亚、东欧的黑海海滨。

所以在意识形态上,农业文明不是扩张的,而是内求的,更能使人发现一个内在的世界。

尽管种子是由我们种下去,我们在一定程度上有支配和控制自然的力量。但是,种子播下去以后,它的发育成长却是要靠它自己内在的力量。

春天里,你走进竹林,你很容易就看到竹子用内在的力量破土而出,顶起一块大石。

有一个成语叫做“揠苗助长”,这个故事被写进我们那个年代的小学课本。苗是要靠它自己成长的,任何外在的支配和操控只会适得其反。

在与植物打交道的日子里,一种尊重自然,顺应自然的意识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培养起来,然后去联想到我们人自己,也是产自自然,是自然的一份子,也有内心的力量,自然的力量。

不去外求,而是内求。

作物的生长发育过程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很多启发的。它需要阳光,水分,等外部条件,有的种子喜阳,有的种子喜阴,有的喜旱,有的喜水。

人就会去探究,摸索这些作物生长的规律。同时又不断在映射在自己身上。

比如,胡适有云“要怎么收获,先怎么栽。”

我们人也是一颗颗不同的种子,先天的条件各有不同,有的喜文,有的喜武。深刻认识自己,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我到底是哪一颗种子,喜阳还是喜阴,喜旱还是喜水。我从深山幽谷来,还是从边疆沙漠来,我来时带着一支笔,还是带着一把剑,我要长成一颗荒原里的大树,还是一朵空谷幽兰。

我们从一粒种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不只从现实上看世界,也从更多可能里看世界。

然后想办法去汲取阳光雨露,博览群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今天种下油菜籽,勤勤恳恳,付出劳作,天时地利人和,待到明年春天,大鸣大放,游人无数,大片大片涌动的金黄。

安土敦乎仁,故能爱_第1张图片

人走在田野,大地连绵,日月星辰,四季轮回,人是一粒渺小的微尘。

敬畏自然之心也会油然而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都是人无能为力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收敛了我们的占有欲望。

天地万物不可能为己所私有,也免去了我们很多对客观事物的执着。

尽人事,听天命。譬如缘分,佛曰,缘生缘灭,不可强求。

土地是孕育、滋养生命的母亲,给人的灵魂以安定与踏实。

《雏菊》里有一个杀手,他说:

“我是一个总闻着火药气息的人,可能我的灵魂也有了这样的气息。我开始种花了。听一个从战场回来的老人说过,泥土能吸收火药的气息。

而从泥土中长出的花的香气,可以改变一个人。而我专注于种花的短暂时刻,我能忘记火药的气息。我是个守旧的人,这可能也是我依然活着的原因。”

这应该就是中庸之道吧,人在世间需要找到一种平衡。

工业文明里很容易出现资本家,因为机械以及人工制造物,脱离了自然,被人所支配和操控,占有欲望越来越强,无法收敛,无度的贪婪欲望,让人失去了灵魂。

累了,回归自然土地,闻一闻泥土味。

乏了,绘画,书法,舞蹈,摄影,创作,把一颗浮躁的心拉回来,等一等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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