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遗事之鲁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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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孜

一，出世

鲁达本是一抹轻灵

有一天忽然对尘世来了兴趣

决定再做一回人

他落草到了华夏凉洲

一户鲜卑族后裔

出生的时候

从未有过地震的地方

却地动山摇

路上的人儿扑地而倒

拉车的健马脱缰而奔

房子也摇啊摇的

但当鲁达从产道一滑落地上

大地就恢复了平静

鲁达五岁就显示了

不同凡人的禀赋

单臂可举起一百斤的磨盘

对什么都感兴趣

掏鸟窝偷茱萸

看隔壁孙寡妇偷人

就是不喜欢读书

认为上面写的都是狗屎

唯独对庙里的出家人还有三分尊敬

虽然骂他们秃驴

脸上却总是笑嘻嘻的

七八岁时，鲁达做了一个梦

醒来自画一幅大画

似乎是宇宙星辰

又似乎是鬼画桃符

母亲问他是什么

他说是他原本住的地方

而且去向父亲讨来银子

自作主张把画纹到身体上

问他为什么

他说怕忘了回去的路

纹得前胸后背全是花纹

年幼时人称他为花孩儿

后来出家又称他为花和尚

二，断色

十几岁鲁达就和孙寡妇偷情

鲁达并不是登徒子

而是觉得把女人肏得嗷嗷叫

非常有趣

而且事毕寡妇有酒肉伺候

伙食比家里要好得多

于是，他把王寡妇张寡妇李寡妇

佘寡妇鲜寡妇塞丽亚寡妇…

统统肏了个够

凉洲是边塞重地

与游牧民族接壤

时有争战爆发

月月都有战死的好汉

出英雄的地方

必定也是出寡妇的地方

战争不绝寡妇不止

众多的寡妇们让鲁达作爱

和饮酒的能力都大为见涨

有一天，鲁达从塞丽亚寡妇的

床上醒来

他突然就有点厌倦了女人的肉体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

欢喜了寡妇浪费了青春

他决定还是要做一点事儿

他参加了当时的国民卫队

成了保一方平安的提辖

鲁达为人真诚作事执着

保一方平安夜以继日

小偷小摸从此绝迹

有一日，从西方来了伙大盗

他们洗劫了城南的庄姓大户

劫走了庄家最美的寡妇

庄三小姐和所有财物

杀尽了一家老小和仆人守护

庄三小姐也曾是鲁达的情人

鲁提辖自然十分愤怒

连夜率一队衙役驱马追击

在戈壁深处瘩完山上追上了强人

鲁达率领的都是边塞的好汉

但对方却是更厉害的戈壁强梁

一交手己方就死伤过半

最后，鲁达暴发神力

越战越勇力敌一百余人

强盗们被杀得心惊胆颤

终于，鲁提辖带一身刀伤

杀尽了这伙恶惯满盈的巨盗

但曾经钟爱过的庄寡妇

已死于乱刃之下

鲁达埋葬了曾经的美人

和曾经的好汉

把无数的金银掷于沙漠之中

哈哈大笑数声

断绝了色相

三，断法

鲁达径自上了五台山

住持智真和尚已知道有菩提到来

早早在山脚等候

鲁达见前面有一皂衣的老头

上前打了个恭问

这是五台山吗

智真说正是

和尚已在此等菩萨多时了

鲁达说非也非也

我乃是凉州的提辖

并不是什么菩萨

智真说正是鲁提辖

跟我上得山去

鲁达说我可守不住什么清规戒律啊

智真说大智之人不守戒律

于是鲁达跟随智真和尚

上了五台山文殊院

智真和尙说

鲁提辖智慧无边

只是被凡尘堵了窍眼

我并没有福德收你为徒

你就做我的师弟吧

法号智深，意为智慧比为师兄深的意思

鲁达欣然领受

鲁智深大和尚于是横空出世

文殊院的众比丘对智真大师

领回一个凶神恶煞的高大胖子甚是不解

而且他还不守戒律

经常出寺庙去喝酒吃肉

吃醉了还打架生事

山下的人每每闹上庙来

住持和尚都亲自息事宁人

而智真对别的僧众却要求甚严

执法和尚去质问住持

智真和尚只说不可说不可说也

有一天鲁智深又下了山

喝得酩酊大醉而归

在月光下看着山门立着的四大金刚

破口大骂，说这是什么菩萨

菩萨怎会这个样子

这明明就是凡人

还去山门外撅了根木桩

对着泥菩萨乱打

众僧如何拦得位这天神的力气

泥胎被打了个稀巴烂

鲁智深彻底得罪了一寺的和尚

智真和尚心头明白智深说的都是实话

但却不能说予一寺众僧

只好修书一封让鲁智深

去投东京汴梁的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长老深知鲁达的来历

也不敢留于寺内

安排他去酸枣门外看守菜园子

菜园子长期受一伙泼皮骚扰

连偷带抢哪个和尚管得住

众泼皮见又来了个新和尚

假装亲近

一拥而上要把鲁智深推进粪坑

鲁智深是何等人物

众泼皮如何推得动

反被鲁智深踢进粪坑

并把带头的张三暴打一顿

泼皮都是吃硬不吃软的角色

被鲁智深暴打反而欣喜

酒肉和言语都好生伺候

一天与鲁智深吃酒正在兴头上

一支碗口粗的杨柳树

来了只乌鸦呱噪

波皮们扔石子摇树干

乌鸦反而呱噪更加利害

鲁智深来了兴致

脱了袈裟露出一身花纹

双手倒把着杨柳树

嗨足了劲，一口气

硬是把杨柳树拔了出来

然后抡了一圈，一扬手

杨柳树飞上了屋顶担起

众泼皮惊呆了，纷纷跪下赞

师父神人下凡啊

从此，花和尚倒拔杨柳的威名

就在京都流传

汴梁的流氓、名士、好汉、门阀、闲人

纷纷前来结识

鲁智深不胜其扰

有一天又是酒醉

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到大相国寺行走

于是趔趄而去

见众僧正在大殿读经

鲁智深一听不禁火大

用手指着佛陀的塑像大骂

你这不中用的老儿

尽教些不中用的徒子徒孙

说着就一脚踹开释迦牟尼的泥胎

坐在上面开口就颂开了

悠扬跌荡飘忽低回无声无息

仿佛是天经下坠醍醐灌顶

殿中的数十个和尚立即就开悟了

长老及众生拜伏在地

等众僧抬起头来

鲁智深已经不见了踪影

四，戒杀

鲁智深出了相国寺

就奔山野而去

鲁智深厌倦了汴梁

对帝都的各种圈子

好汉、文人、佛教中人

官宦、流氓…都深恶痛绝

对皇家搞的什么科举也看不上眼

除了帝都的酒肉让人欢喜

真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

听说八十万禁军教头

林冲反上了梁山

鲁达与林教头在汴梁时

甚是稔熟

鲁达想现在什么圈子都熟了

就是反贼的圈子不熟

于是就直奔水泊梁山而去

鲁智深原来想

水泊梁山的好汉

敢于反天下第一王朝大宋

一定都是一等一的英雄

上得山来方知这个圈子水深火热

宋江为了上位

联手卑鄙下流的军师吴用

说晁盖是天子蒙尘

把晁盖喝得团团转

串掇晁盖去攻打祝家庄

却让自己的小兄弟背后放冷箭

一箭把晁盖射死

自己坐了第一把交椅

在江湖广撒英雄贴

纠集了一大堆名士好汉流氓土豪

打着替天行道

聚义江湖的旗号与朝庭作对

其实在梁山拉一伙打一伙

行小人手段

还不如朝庭的独断专制来得

正大光明

有一天，宋江在聚义厅排名

宋江第一卢俊义第二

吴用第三公孙胜第四

关胜第五林冲第六

……

花和尚鲁智深排了第十三名

鲁智深吃醉了酒

又开始胡言乱语：

排劳什子名呀

还不如朝庭的科举

你宋大哥把卢俊义这无寸功的土豪

排了第二把交椅

不就是压你的兄弟吴用么

你连吴用都信不过

你反鸟的朝庭

快快招安算了让江湖清静

及时雨幸亏肤黑

看不出脸青脸白

当晚，李逵奉命提了板斧要杀鲁达

鲁智深从床上暴起

一掌劈死了李逵

提了禅杖出去把宋江卢俊义吴用

…

一干反贼中的小人一一杀死

然后招集余下弟兄聚义

告诉大家：

今满朝文武俱是奸邪之辈

水泊梁山更有奸邪之人

号召天下聚义者必无义气

鼓动反朝庭的必和朝庭没有分别

鲁达无才，望各位跟了好人林冲

降了官家回家过年不要再折腾了

至于我鲁智深

从今后定歇了兵刃摆了杀气

说罢一溜烟绝尘而去

是时，水泊梁山立马散了伙

后来流传的《水浒传》

都是施耐庵胡编硬造的

五，归乡

鲁智深去了杭州

他要找回家的路

走到六和寺就掛单住了下来

一住就是三十来年

成了寺中最老的和尚

但他并不忌荤腥烧酒

也不做功课念经

只是白天昏睡

夜晚在星光下痛饮

远近的高僧在修行上有不懂的

请益鲁智深

智深大和尚在酒肉的间隙

随便一答往往就戳开了滞障

令僧众无限欢喜

所以，那年月六和寺高僧云集

香火鼎盛

传说寺中有一位酒肉菩萨

逢障开智，遇水搭桥

有一天，钱塘江潮信

如战鼓擂响，鲁智深问是什么声音

小沙弥说八月十五潮信来了

鲁智深笑道

师哥曾对我说过

“听潮而圆，见信而寂”

这圆寂二字就是我的筏喻

说完上观天象

天上群星闪烁银河渺茫

正是鲁智深身上纹的模样

鲁智深吩咐沙弥煮水净身

向壁而坐

当夜，潮起之时

风雷震震星宿闪耀

鲁智深大和尚便坐化而去了

蒲团上只留下一幅星宿图

据说这幅图还在六和寺的地库之中

有好事者拿影印件去问 Stephen William Hawking

一个名字中带王的半仙

这位半仙说鲁智深的家乡在人马星座

离地球有4.22亿光年

二零一五年六月二十七日

特拉维夫至香港的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