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ana 乘风破浪去旅行(2)

图片发自App


图片发自App

巴拿马至噶拉帕戈斯全程900海里,全程大半是微风或无风天气,因此,这段旅程尤其耗时。7天8晚的航程。发动机用时接近100小时,水用量约80加仑。故障:方向控制系统出现噪音。钓鱼活动,多鱼上钩却挣断鱼线。舒适度:八星级。噪音程度:发动机的高噪音。气温:炎热。

在巴拿马城西岸的La Playita湾呆了三天,仍然没有等到想要的风力。每一天,湾里的船员们见面后讨论的第一件事就是天气预报。湾内湾外的水面平静的像一面镜子。每年三月至四月,巴拿马西岸至噶拉帕戈斯群岛的800多海里的路程因为接近赤道,通常3月份左右,这一段旅程都处在赤道赤道天气的影响,导致无风天气。尽管对此有所闻,我们还是抱着路上碰到风的希望。虽然巴拿马西岸的景色看起来非常摩登,壮观。但我们的心已飞到大名鼎鼎的噶拉帕戈斯群岛。

3月6号下午,我们驶出了La Playita湾,踏上了去噶拉帕戈斯群岛的航程。动身之前,知道一个星期以内都没有风。出海多了,风大不是问题,没风才真的是问题。风大,可以减帆,换帆。像这样的长旅程,没风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考虑到后面在那里加油的问题。大溪地可是处在4500海里以西。

等不下的我们,就这样在4到9节之间的微风里,全速动力航行。晚饭后,风力上升到14节,把帆调成下风航行状态。因为风力条件不错,我们决定不停巴拿马珍珠群岛,直接往噶拉帕戈斯前行。此时,我们已是20海里以外了,天上的星星由于大气稳定,没有光污染,因此显得特别的清亮。虽然速度仅有每小时4海里,但我们毕竟在接近目的地。

看过电影楚门的世界的人,都记得电影里的楚门大半辈子都被那一潭人工筑成的假海洋而困住。而我们所处的真实的大海,此刻却显得格外名过其实。四眼望去,都是连一丝涟漪都不起的铁灰色的镜子。白日里的景色似乎就是一个假道具似的。唯有晚上,船身翻滚的浪花里,浮游生物粼粼发光。无休无止。

我们的左边是南美洲大陆,相距哥伦比亚的海岸仅有两百海里左右。据说,哥伦比亚海岸线满布海盗营生的勾结。这几天的晚上时而看到渔船出没,这些渔船通常都不会回应我们在无线电上的呼叫,更不管海上行船的帆船与机械轮船之间享有的优先权。这样几个回合,后面也不再呼叫了,自己看好目标,目标太靠近时,主动改变方向。

风像是和我们捉迷藏似的,总是躲着我们。但总体情况在3月9号好转。这天早晨,拖在船后的两条鱼饵都相继有鱼上钩,左舷的好像是一条吞拿鱼,吞拿鱼的习性是遇到危险后会全力往水底游去。右舷的是马林鱼。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马林鱼竖着背鳍,挣脱了鱼线逃走了。吞拿鱼也从鱼线上溜走了。钓鱼的运气似乎不太好。

9号的整天,海面都无风。风力最高时也就10节左右。大后方来风最少要15节才可推动船。下午,S决定用球帆,终于可以不用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了。发动机从6号出发以来一直没停过,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下了。

10号下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这天下午,天空的云开始积起来,风向依旧是大后方来风,但风力有所回升。我和Marko两人轮番上阵掌舵,掌舵的我,正在陶醉自己在20多节的风力下,左右调整方向盘以控制球帆和风,以及船角度的技术。这个活在风力轻的条件下尚且需要全神贯注,这二十多节的风力下,要做的是稍稍使风偏离球帆,但又要把角度控制恰到好处。船上的每个人都被9节的航行速度而陶醉!就在这时,一声撕裂,球帆升帆绳顶不住压力,从桅杆顶端撕裂,整个大球帆就这样飘飘然的掉入海中。Marko掌舵,我和S到甲板前方,把掉入海中的球帆扯上甲板,湿水后的帆变得沉重了。废了好久才收拾好残局。修复升帆绳所需的努力甚巨,我们决定到达后在修复。至此,航行速度又回到5节对速度,但没有人在嫌慢了。

事后分析这起事件,S自责作为船长却没有下达降帆的决定。平心而论,我们一定程度上还是受了赛船手出身Marko的影响,Marko的航海经历都是围绕着航海比赛得来的。对他来说,速度就是一切。但在这种长途航行中,加大马力快速航行也加大了易耗品的消费。对于船桅杆系统和绳索及帆都有一定的压力。

航程的第六天,也就距目的地274海里。正常情况下,我们应该接近目的地了。可按现在的速度,大约还得两三天。凌晨三点半,风力达到了13节左右,可惜只持续了三小时,就又消失了。现在离赤道只有十几海里。预计中午到达赤道。船上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穿越赤道。得该庆祝一下了。

昨天下午日落后,西边天空的颜色非常美丽,不是光彩耀眼的晚霞,而是蓝紫粉红组成的色彩,恬静美丽又不耀目,今天早晨的日出却被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天色取代。这漫天的乌云却无风无雨,也算是赤道气候的一种特色吧。

下午1:43,我们接近真正的赤道了,看着Gps上面的数字慢慢转换到全是零,马上北半球的N被代表南半球的S取代。由于是第一次,庆祝仪式简化为向自喝一杯后,再敬海神Naptue 。冰镇威士忌和爱尔兰甜酒。

这一晚的夜,无比的优美。柔和的银色月光,和璀璨的星空一无遮拦的洒在平静的海面上,云朵们优雅的飘散在天空,轻柔地禁不起触碰。Levana的大蝴蝶帆顺着微风,在海面上翩翩起舞。舱内的酣睡声,舱位哗哗的流水声,这所有的一切像一个柔和的曲子,洒满了整个的宇宙。

3月14号早上6:50分,历时7天8晚后,天边的曙光带来了Sant Cristobal,噶拉帕戈斯群岛最西边的一个岛屿。但离我们的目的地Isabela岛还有100来海里。第二天早上,我们终于到达Isabela岛的下锚地了。湾内已停满了过往的船只,好在湾大,70~80艘船停在这里应该没有问题。下好了锚,稍事收拾后。准备报关的手续。由于岸上海关比较忙,我们决定先补一觉,再去岸上报关。虽然旅程无颠簸,但这种安静的环境睡下去要美妙多了。

噶拉帕戈斯 —果然不愧为物种天堂

查尔斯.达尔文的《小猎犬号航行》是我最喜爱的书籍里的一本。书里南美洲章节对于火地岛和噶拉帕戈斯物种的描写,是我最喜爱的部分。里面详尽的描述了噶拉帕戈斯群岛的各种独有物种的习性。本地独有的海陆蜥蜴,上山顶去喝水的大型陆龟,笨拙可爱的样子尤其让人发笑。陆龟碰到人后,只是深深的叹一口气,接着就趴在地上,缩起头来装死。达尔文之所以能论定物种进化理论,大部分来自于他对噶拉帕戈斯群岛独有物种的观察所得出的结论。

距小猎犬号访问该地区的一百多年后,我终于有幸来此亲历达尔文曾驻足的地方。进入群岛水域的凌晨,正是我的夜值,坐在驾驶舱里的我,享受天明前的那刻宁静,突然被空气里沉重的呼吸声吓了一跳。听起来是那种粗重的喘气声。这黑暗的夜里难道有幽灵出没吗?无神论喂养大的我很难相信这一说,嘿…..呲…..的粗重呼吸声此起彼伏,终于反应过来了,是鲸群在追随Levana! 虽然黑暗里看不到它们,但 听到同为哺乳动物的呼吸声,我心中产生一种温暖感。

同为这一天的下午,在Santa Cristobal岛的上风处,突然发现距我们百来米开外的水域,水面满布着鱼鳍,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银色的光芒。看起来是鲨鱼的鱼鳍却是两只鱼鳍并列,默默无声的每隔几秒钟浮出水面。方圆几里的水面全是这种奇怪的生物。是鲨鱼,为何是并排的两只鳍呢?露出水面的鱼鳍,在下午的阳光下,银光闪闪的。船上所有人都被这个奇怪的物种而感到迷惑。难道这是一种当地独有的水生物种?这个答案要等到结识的当地朋友解谜。那其实是一大群蝠鲼在炎热的午后伸出两侧的扇翼进行散热。离开 噶拉帕戈斯后,我再也没见到这样大一群蝠鲼了。

3月15号早上,Levana进入了群岛西面的Esabela岛,我们在岛东面的Villamil湾抛下铁锚。(过往船只指定的停泊地。噶拉帕戈斯群岛对于外来船只管控严厉,对于我们的报关和办手续等需要另一篇幅细细详述。)湾里的野生动物也不是盖的!湾里满是Pelican鸟和噶拉帕戈斯小企鹅。和别处不同的是,这的鸟儿们一点也不怕人!对于湾里停留的船只似乎根本就满不在乎,湾里每艘船的前方护栏上都停歇着一只Pelican鸟,懒懒洋的在清风明日下梳理羽毛。它们的同类散布在空中,或水面,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相继起伏的从空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对准水面的鱼苗,用那特有的漏斗形的大嘴吸进鱼儿,过滤掉海水。多么能干的捕鱼手啊!不禁感叹。就在这时,游泳健将噶拉帕戈斯小企鹅快速的游到跟前,就要抢鱼吃。这超级大鸟对于小企鹅的强盗行为,一点也不显得恼火,只是紧紧地闭上嘴。企鹅们可谓是真强盗也。几只同时在水面,水底,不同方位发动进攻,有些甚至用嘴去撬Pelican的嘴,不到手不罢休!可怜的大鸟,一点也没办法。由着这强盗行径的发生。

湾里浮现了许多的噶拉帕戈斯海龟,这个和陆龟近亲的海洋物种据说是以吃海带,海草为生的素食主义者。仅百来年前,这里的海域据说布满了这些温和的生物,但是由于早期捕鲸船和当地居民的滥捕滥杀而险些灭绝。就在60,70年代,过往的船只还能在水面抓到正在睡觉的海龟作为蛋白质的补给。厄瓜多尔政府终于在许多珍惜动物灭绝前意识到保护噶拉帕戈斯群岛物种多样性的重要性。现今,任何人不得主动靠近野生动物,以免扰乱动物天性。这导致了湾内的海狮们大大方方的占据在各种小艇,双体船后面的两个梯口。码头里的必经之路也被海狮家族们占据了,海狮妈妈的保护天性很强,经常来个狮吼,大家这时不得不绕道而行,避开海狮妈妈。小海狮们天性好奇,有时会主动靠近人类,但通常这种行为不被狮妈妈认可。岸上的海狮看起来脏兮兮,臭烘烘的。可是到了水里,可是游泳的健将。水底下灵活,矫健的身影羡煞人也。

和岸边海狮为邻还有噶拉帕戈斯海蜥蜴,身长一尺左右,黑乎乎的身子和粗糙的皮肤,给人感觉脏乎乎的样子。就那样趴在路边的沙地里,一动也不动的晒着太阳,一副装死的样子。达尔文曾做了个小实验,故意去抓他们,抓到后再扔进水里,这丑陋的家伙却屡次从水里爬出回到岸上,因此,达尔文断定,此地的海蜥蜴在水里受制于天敌,因此,受到危险后,本能促使往岸上逃。

噶拉帕戈斯的海洋动物如此之多,受益于一股从南美洲的秘鲁海岸线横穿过来的寒冷洋流。这股由东向西的冷洋流带来了丰盛的水生藻类植物,首先吸引的是鱼类。大量的鱼资源又吸引了大批的大型海洋生物。这篇所列的仅是一小部分的生物。

噶拉帕戈斯—通关报关的曲折

噶拉帕戈斯群岛虽然处在赤道附近,但很可惜的这里雨水很少,岛上多死火山,气候干燥,土壤稀薄。由于这几个因素,这里的自然环境尤其薄弱。自16,17世纪捕鲸船在此停留,捕鲸船和后面流放至此的囚犯们大肆屠杀当地野生动物为食。直至20世纪后期,厄瓜多尔政府才正式开始立法,限制人口进入群岛,以减少对当地生态环境的压力。群岛的经济收入全靠旅游业。每年从巴拿马出发到法属波利尼西亚的私家船只最少四五百艘,直线距离约有4000多海里,停经噶拉帕戈斯群岛稍事休整似乎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厄瓜多尔政府对来往船只采取了手续繁琐,高征税及严厉的管控来控制进入群岛的船只数量。首先,如果想要开船访问多个岛屿,必须提前向厄瓜多尔政府申请航行许可,政府部门的效率低下,因此大部分帆船选择经停一个岛屿的航行许可。办理航行许可和报关等手续政府规定必须要聘请一位当地的经纪人。

正常的步骤是:我们应该在巴拿马出发时,联系处在伊萨贝拉岛岛经纪人JC,通过电邮填写相关的表格。但是厄瓜多尔和巴拿马之间并没有这样的一个联络站或有组织的讲演会。再一个因为语言的关系,沟通上有阻碍。所以我们仅仅在巴拿马办理出关时,拿到了下站是噶拉帕戈斯Zarpe(出关时当地政府办理的下一停经地文书)。我们满以为这样就OK了。

就这样,经过一个无风,缓慢的旅程后,3月15号一早,在目的地Villamil 湾抛下了船锚,S在无线电上向港务长和我们的经纪人通报。仅联系上到经纪人JC。船长一人允许上岸向港务长申报通关。S去了岸上一整天,天黑才回到Levana. 带回来了一个很不利的消息;因巴拿马出具的Zarpe的下站应是法属波利尼西亚,这样就可作为停经船进入噶拉帕戈斯。我们出具的下站噶拉帕戈斯,必须提前向厄瓜多尔政府申请入关。这样Levana不被允许在此停留。必须限时离开。犹如晴天霹雳,我和Marko马上像霜打的茄子,要知道,我们需要柴油,淡水,和生活物资的补充才能保证到达相距此地3000多海里的马尔克萨斯群岛。S补充到JC提出让我们申请故障紧急情况。

有!有!当然有!就算没有故障也得造出个来,何况船上的方向盘系统的的连接系统的两个轴承对下面的那个需要换新的。在巴拿马时换了上方的一个,但下方的另一个也老化了,这一路航行的路上,自驾系统转动方向盘时的噪音早就让我们意识到必须要换下方老化的轴承了。

第二天上午,三位身着制服的海关人员上船确认Levana的紧急故障,首先,Sasha的弟弟Marko左右大幅转动方向盘,更大化系统里的噪音。船上所有人都能听到方向盘系统发出的噪音。两位海关人员频频点头,表示同意我们的观点。即便如此,几位称职的工作人员兵分几路的在驾驶舱,和发动机室拍照,确认故障。

通过JC的翻译,我们可以在此停留多久将取决于故障修复所需的时间。海关会让一个专业的机械师登船鉴定。能允许停下来就是一个好的开端!下方这个轴承由于处在整个方向控制系统的最底端,因此需要卸载整个系统,取出主系统的主干部分,把焊接的部分切段后,才可换掉下方老化的轴。接着再把那新轴焊接回去。这项修复涉及专项工具和相关经验。但好在,在巴拿马换上方的轴已经让我们有了些相关经验。

我们被允许停留3星期,与我们预期停留相吻。Sasha 和Marko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把主干系统取出,JC帮我们找到了岛上的汽车厂,万幸那里有位焊接师。等待取件的同时,我们也开始了游览伊萨贝拉岛。

补充:群岛对来访船只的船体清洁程度有非常严格的要求。到达的船只的船体必须无海生藻类,或这种水生寄生物。由于噶拉帕戈斯群岛没有吊船的设施。因此,不达标的船只需要马上行船到60海里以外的公海进行船体清理后,才可允许停留。我们在离到达地之前的80海里的公海,停船下水清理船体,必须承认的是,由东向西的秘鲁凉流不仅使该地区的空气比较其它赤道地区凉爽多了,海水温度比同纬度的地区低于4到5摄氏度。洋流在此地最少有2到3节左右。我们用一根身子捆绑住自己,船后还拖了长长的绳子,以防与船失去联系。清理确实颇费了几分力气。谁知道,到达后伊萨贝拉后,海关根本就没提起这件事,后来听说是因为,水下相机坏了,因此省略这一节。我们亲耳听到有船被赶出群岛,清理船体的事例。因此,访问该地区前,检查吃水体的防澡漆的时间。进入群岛前,清理吃水体的附着物以防不过关。

你可能感兴趣的:(Levana 乘风破浪去旅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