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行（十三）

13.回城

图片发自App

一条苍老的长龙在这昏黄的大地上游走着，是越过山河而踏平黄土的激昂未发的低闷沉怒，将在麦风的饱满味道里迷失着。戴着草帽儿的孩童泥垢满脸的落魄神情不停的移动着，是随风飘去，在时光轴中他是米粒般大小的，极速驰过的火车波动的风吹翻了他的草帽儿，换来的是他惊愕的无措与不知。

‘轰隆隆...'天空下起了小雨，是缓慢的不舍的滴落下来的，似有千般情结万般无奈的女儿出嫁般的不舍。刚刚弥漫的纷飞尘土像是乖巧的小儿立马钻进了软绵绵的母体怀抱，被蹂躏的屈委的小草野翠仍旧摇摆着自己的身躯像是去接受神圣的洗礼，是那么的虔诚。再远一些的地方已渐渐出现了薄雾漫漫，像是藏住了自己的娇躯是醉迷朦脓之中了。

“你好，能帮我把这个箱子放到上面去吗？”

“可以”

斜斜的小山坡应是牧民牧羊歇脚的处所，不远处的一团团白白的棉花似的不停的在蠕动着，像是一团天空中坠落下的云朵在在绿色的草地上打着滚了。三三两两的低矮房屋一片的寂静，只是几只燕雀飞下落了脚片刻又飞走了，那边的小溪流漂浮着黄色泥土的颜色，是有着戏水的小儿似是吵闹着嬉戏。

“你是暑假放假出来的吗？”

“嗯，准备去南方打暑假工了，你呢？”

“回家”

棕黄色的老黄牛在池塘边汲水，细小的牛尾巴忽的一下的抽打着身上的牛虻，对着静谧的水面发出了自己的低吼，悠悠荡荡的随着水波远去消散了。

“咦，你是南方人吗？”

“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怎么说了，我是出身在南方，但总感觉自己对北方情有独钟。你懂吗？”

“应该懂吧！，那你和我说说南方人是什么样子的呗？”

天空中俯视翱翔的雄鹰起起落落的肆意着，青葱翠绿的土地包裹着寂寥的湖面，如同圣女湖般清澈、安详，湖的那一边已是看不见边际了，连绵的水痕拨动了夕阳的裙摆，连灵魂也跟着一起波动了。

“南方人就像圣女湖的水，连绵起伏又安静不惊的那种”

“...”

“南方人就像情人一样，是柔情蜜意的那般，让你深陷其中却又欲罢不能的”

“你说的是谜吗？就是南方人像谜一般是吗？”

“对，是谜，像谜一样，总是勾引着你去了解、去接近”

没有黑暗无比，总会有那么一些光芒穿透了挡住落日的视线的屏障逃窜了出来。炊烟袅袅是在泛着幸福黄的灯光下冒出来的，人影穿梭着有那么快的消失了，像一段幻影在播放着。

“你叫什么名字呢？”

“叶欣，你呢？”

“凌小妖”

“你是第一次去南方吗？”

“嗯，今年高中毕业了，准备报考南方的大学，所以先过来看看了”

“你笑的很甜！”

“谢谢你的夸奖”

“我是说，你的笑容会在南方很受欢迎的”

是旷野的追寻，不停的在追寻着，像是一头生存在这世上最后的苍狼，在这漆黑无人的夜晚奔腾着。夜也渐渐浓郁起来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像是钻进了口袋之中，真想沉醉其中。

灯火通明的街道还依稀的流淌着急匆匆的车辆，笔直的公路相互交错着，在漫漫无际的黑夜里四处都是点缀着淡淡的亮点，像星星，远处的星星，是承载着希望与梦想的地方，许多人都在祈祷着，幸福降临本身。

“你觉得陌生人可怕吗？”

“当然呀，对于女生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却有点抵触耶”

“哦？”

“我想陌生人对着陌生人都有着同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

“陌生”

“呵呵，你说的挺对的，都会是陌生的感觉，但也是最奇妙的”

“是提防、是危险、是警惕...很多很多的自我隔离的感觉”

“嗯”

“你现在有这种感觉吗？”

“什么？”

“我是说，你现在有没有警惕、危险的感觉呢？”

“好象没有呢”

“我想我们还是交谈的很愉快的了，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陌生感”

“呵呵，你们南方人真有趣！”

阴森的黑不停的撕扯着每一寸空间，疾驰的列车像是争分夺秒的从他的魔爪中挣脱着。车厢内疲惫的灯光不停的晃耀着，是在探寻着谁已被夜吞噬了想要拉回来盛举，久久的疲倦着。

“你不需要睡一会儿吗？”

“不了，你睡吧！到武汉了我叫你”

像是在梦中又在做着梦一般，将自己无限的堕落，应是在享受着这个过程而不愿清醒，轻轻的靠着又端坐着，斜斜的支撑着下巴凝视着窗外。

“醒醒，叶欣”

“你看长江大桥到了”

激昂澎湃的江水泛着灯光的浪花推动着行驶在江面的船，银光闪烁着划过长江天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