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27

老头昨天掉了身份证,急得火烧火燎,连夜写下寻物启事。寻物启事被张贴在小区门口,字迹铁画银钩,如笔走龙蛇般不失气势。老头一身灰黑的英伦风装扮,踮起脚尖的右腿微微颤抖,左手握着一小罐面粉胶,右手用力往上够,绷得手臂青筋爆起。老头似乎有些吹毛求疵,非得用卫生纸把寻人启事上的浸透了的面粉胶擦干净,才肯调头离开。

小区前方一百多米,有个十字路口。另一个老头穿着一套灰黑色的便装,亮相了。他蹬着一辆骨架很大的自行车,一到右转弯的道上,就迅速放慢速度,将右腿跨到轮胎左边,擦拭得锃亮的黑皮鞋成了自行车的附加刹车,蹭着柏油马路,发出刺耳的声音,对这他毫不在乎。而我每一次骑自行车打那经过,总是横冲直撞,霸道极了。

好像人生又添加了一个待办事项:修炼成为一个人到暮年却儒雅依旧的老头。每天日薄西山,夕阳西沉,我扶一扶镜框,捋一捋鬓角,合上书扉,慢吞吞地起身,与一个叫做老头的你,结伴离开图书馆,朝着爬满金银花的公交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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