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早已不凶猛

今天一整天都是与动物一起度过的。

多家动物保护组织一起办了动物多样性展览。除了有大量的摄影师作品,还有动物保护第一线的从业者与研究者来分享他们的故事。这是第一次高强度被人普及野生动物保护现状,一整天下来信息很多,感慨更多。

鹳,这是一种候鸟的名字。讲座中,其中一个NGO组织者以它为名,但那个组织做的却是猫科动物的保护。有趣。他和爱好者们一起将这些野外生存的猫科动物称为大猫,兴起时甚至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说到那些大猫时他们如数家珍,但那些可都是野生的猛兽呢。

首先被科普的是,食物链顶层的动物是一个区域生态完整度的风向标。它们的存在意味着区域内的食物链构成的营养位级相对完整,能形成一个小的生态闭环。

仔细想来,这其实是个常识。光合作用下植物充足才能保证大小各类食草动物的存活率。其中,体型较小的部分是小型食肉动物的猎物。比如兔子是狐狸和豺类的食物来源。大型有蹄类植物则是中大型食肉动物存活的必需品。最终,能养活豹子和老虎的,只能是体型相对较大的羚牛羚羊等。这中间某一类的缺乏都会导致食物链条上一级生物的消失。食物链就是这样残酷又充满了和谐美感的存在。

豹子不多了。从前它广泛生活在华南华东和华中的深山之中。这种体态优雅又迅捷的猛兽几乎没有天敌,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如今,除了三江源的自然保护区、华北太行横断山脉以及川西区等零星生活以外,在华东和华中,它们已经绝迹了,时间可能就在最近的二十年内。豹子当然只是一个代表。

人是背后一切的肇因。对于所有完善的生态体系而言,人的活动痕迹简直是个灾难。套用那个很时髦的词,人对所有的曾经的食物链霸主都是降维打击。猛兽渐渐消隐,人类取而代之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恨不得吃掉所有的物种。但人显然没有像猛兽那样回馈自然,也只有藏族才实行天葬呢。

摄影展按照区域来展示。在华北最大的猛兽是豹子,偶尔有一两只。

华东和华中拍得最多的是鸟,大概是走兽剩得不多的缘故。在华中还有大量的萤火虫,这对我而言并不陌生。二十五年前,我就在大别山区的某条乡间小路上追逐过这些微弱的光亮。这些年我回去老家,也很少见到萤火虫。至少我的两个小侄子就再也没见过萤火虫。不知道未来我给他们讲故事书时,萤火虫会不会也成为姑姑小时候才有的物种呢。

这样想起来,小时候我还在家门口远远看到过豺。它在对面的山坡上,对着一头小牛垂涎不已。但老水牛牛角很尖,哞的一声穿透力极强。半个小组的人都看到了那只看上去像狗但又不是狗的动物。有人远远地用声音喝它。它没有吃到那只小牛,看到这一幕时我还是只知道这只豺狗真坏的年龄。今天,我又想到了那只豺。据说我们村的山上曾经是有几人合抱才能抱拢的大树的,据说学大寨时砍得差不多了。更山里的村子里还偶尔能穿出谁看到了野猪,种的东西和春天的竹笋被野猪拱了的消息。

偶然的机会我还得到过一只野兔和一只刺猬当做宠物。这都是靠近大山才有的,但也只是偶尔。那时候我每隔几天都会跟着爷爷奶奶去后山走一趟,除了偶尔一两条蛇,我很少看到其他的小动物。山已经空了,成了树林。现在想起来,我又纳闷,那只豺是怎么活下来,还能跑到村子里的呢?

在摄影展中看到了鹳的样子。它展开了翅膀,要飞的时候被人记录了下来。那种舒展的姿态可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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