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简历
刘钻
1968年出生
教授 博士研究生导师
中国美协会员
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 研究员
黑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哈尔滨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系 系主任
主要学历:
2003—2006年就读于“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山水画研究方向”的硕士研究生。并获“文学硕士”
1998—1999年于“中央美院民间美术研究室”进修“民间美术”。
1991-- 1995年毕业于“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美术教育系”,并获“文学学士”学位
现担任的主要社会公职:
“黑龙江省美协” 理事
“黑龙江省美协中国画艺委会” 主任
“哈尔滨市南岗区政协” 常委
2012年1月,策展“龙江情怀·黑龙江省中国画精品展”。
2013年,策展“走向心象中的自然”黑龙江省写生作品展。
2015年,策展黑龙江省文联、黑龙江省美协中国画艺委会主办,由佳木斯大学承办的“阅龙江”中国画精品展。
2016年6月,策展“黑龙江省首届中国画作品双年展” 。
作品欣赏
自由与孤独的悖论
——刘钻山水画的文化意蕴
金 新(中国国家画院)
内容提要:画家对作品内容和意象的选择往往带有画家的个体特征,与他的内心体验和感受息息相关,具有一定的文化意蕴。本文通过对刘钻山水画作品中奔腾的“白马”和守望的“狗”意象的分析,论述其中所蕴涵的文化意义,也即画家对自由和孤独的悖论式体验与追问。
关 键 词:童心 白马 意象狗 意象
“有时当我望着很蓝很蓝的天空,我会感到一种风划过脸庞的刺痛。”
“我喜欢有生命力的东西,有时即使看到翠绿的植物,都会让我感动得流泪。”
“童心”与年龄无关,而是长在一个人的生命本真的性情上。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有天分并有一定艺术造诣的人,他们的“童心”也往往保存得比一般人持久、完好。画家刘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会望着晴朗的夜空露出孩童般地微笑,然后愉快地嘟囔上一句“今天的天真蓝!”那一刻你会相信,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本色和自然都还原了纯粹!
在我的印象中,刘钻是一个我行我素,特立独行、非常尊重自我感受和自我内心的人,在他幽默的谈吐和乐观的笑容背后,你总能触摸到一颗跃动不羁却又孤独的灵魂。而这种不羁的“野性”,这种对自由的孤独呐喊与执着追求在他的绘画作品中更是表现突出。
卢梭曾经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从某种意义上说,向往自由是人的本性。人从呱呱坠地开始,追求生命的自由便作为一种本能需求内化于人的精神。只是,正如徐复观在《中国艺术精神》中所说的,这种自由解放,不能求之于现世,也不能如宗教家的廉价地构想,求之于天上、未来,而只能是求之于自己的心。
尤其,对于以儒家文化为主体的中国人来说,个体意志总要服从于群体意志,个人的言行总要受制于现实的社会环境。儒家重视现世的生活,主张积极入世,自觉地服从社会礼仪制度和规范,也就是孔子所主张的“克己复礼”。因此,人的“自由”只能是“随心所欲不逾矩”。而对于人性意义上的自由解放,则似乎成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奢谈。于是就出现了矛盾:一方面,从人本性上来说,我们需要并且难以放弃对自由的向往,另一方面,我们的这种需要和向往在现实生活中又无法实现。也许这就是人的悲剧性宿命!就像电影《蓝色》中的主人公茱丽,总要面对摆脱记忆和情感束缚的“自由”与没有记忆和情感包围的“孤独”之间的两难选择。那么,在这样的现实矛盾中,随心所欲的自由就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审美的层面,在艺术中,在自己构建的审美意境中,在无穷的想象世界里,去实现和安顿那些不羁的灵魂。
基于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刘钻的作品中总能听到一种自由和孤独对话的声音了,那是一种对自由追求和对与之伴生的孤独感的悖论式追问。
刘钻的山水画有一层童话般的梦幻色彩,这一方面得益于他对民间美术的吸收和借鉴,另一方面也与他本人孩子般的多彩想象力有关,他部分作品的视角类似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以一种无邪的无成见的视角去构筑一个充满童稚、充满生命意趣的理想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万物有情、有灵,一草一虫、一花一木都可以与“我”同嬉戏、互倾诉。刘钻曾说,他画画并不完全按照真实的原则去安排内容,而是更多地听从于自己内心的声音,根据自己内心的愿望去设置内容。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里,他是导演,也是演员,更是一个无拘无束、自由游戏的孩子,他安排一切他喜欢的或梦想的事物在这里出现,然后与它们一起玩耍、嬉闹,在这里,万物于“我”如同儿时的小伙伴,彼此相亲、相爱、相融。
黑格尔说:“生命的力量,尤其是心灵的威力,就在于它本身设立矛盾,忍受矛盾,克服矛盾。”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强烈的愿望的另一面也往往意味着缺乏,在艺术世界里游戏的审美满足不也正是一个社会成年人在现实世界里难以实现的愿望吗?何况一个感受力和想象力丰富的人在虚构的世界里自由驰骋的快感愈强烈,他在现实生活中所体验到的失落和孤独感也就会愈浓重。这就好比一个人,脚站在地面,心却飞在天空,那种奔腾的失重感、释放感与现实的束缚感和落寞感构成了剧烈的反差,那么体现在艺术作品中也必然会呈现一种内在的矛盾与冲突、形成强大的艺术张力。
刘钻的作品中常会出现一些“出人意料”的意象,这不仅与画家独具匠心的创意有关,与画家想象力的天分和才思有关,更与画家内心巨大的心理冲突有关。比如,他作品中常见的“涌动的山石”的意象,在现实生活中没有生命的山石,在画家笔下却有了人的意志和气息,那种随意涌动的“势”所张扬的不仅仅是山石的生命特性,更是画家那一颗渴望超越框架、秩序、规范和束缚的心,是画家渴望和追求生命自由、人性自由的呐喊与力的表现;再比如,他的《后山》系列作品,常出现飞奔的“白马”和守望的“狗”意象,如果说,“后山”是画家为自己心灵营造的一座后花园,一座精神栖息的“桃花源”的话,那么,奔腾的“白马”和守望的“狗”则是画家主体心灵与情感的自然投射,“白马”四蹄奋力、御风而行,眼神中充满热切的渴望,而“狗”则独坐后山,静对山川流水,表情安静而落寞。
我们知道,“象”是可观可感的具象,而“意”则是主体的心灵动向。二者相结合,便构成了主客体相互融合、统一的审美意象。“意境”则既是对“意象”的超越,也是主体心智活动的必然走向,既包括了自然、人生图景的“象”,也包括了象外的虚空。一个画家选取什么样的“象”,体现什么样的“境”,与他个人的主体感受和体验息息相关。刘钻受老庄的影响非常深,尤其是对庄子人性自由的思想更是推崇备至。
在《庄子》一书中,庄子常常以马性来喻人性,庄子认为,只有“野马”才能体现马的本来面目,那种“是何意态雄且杰,鬃尾萧梢朔风起。……矫矫龙性含变化,卓立天骨森开张”(杜甫《天育骡图歌》)的“野马”,昭示着天地万物的勃勃生机。因此,野马被人类驯服就是自然(包括自由——人性之自然)被破坏的突出体现。那种没有被人类穿络御用过的“野马”象征着人类逍遥自由的本来面目,也就是人之真性,而那种被人类穿络驯服过的马则象征着现实的人类,也就是失去了人之真性的人类。
刘钻画中的“白马”不是那种被穿络了马首,为人类所驯化了的马,而是没有失去马之自然本性的“野马”、“天马”,也即庄子所说的“天下马”。这样的意象选择其实蕴涵着画家的心理取向,体现了画家对人之自然真性——逍遥、自由、脱离外在束缚,个性和精神解放的强烈渴望和执着追求。不同的是,刘钻笔下的“白马”并没有“天马”、“野马”顺势逍遥而游的自在自得、超逸放松的表情,而是充满着一种力的爆发的紧张感,目光急切、热烈,独自逆风而行,这里的“白马”似乎已成为画家本人的化身:一个带着对无法企及的世界的热望,奋力肆意的狂奔者,完全不顾及风吹打在脸上、身上的痛感。使人不禁在感受其奋进全身的追逐之执着的同时,更感受到一种生命至深至浓的孤独与失落。费尔巴哈曾说过:“假如我们肉体不能从牢狱的狭窄的空间中逃出去,那么,我们便在精神上,在幻想中寻求广度。这样,精神便将束缚的桎梏解开。”
相比较而言,刘钻作品中的“狗”意象则更趋向于一种安于寂寞、享受自由中的孤独的平静意趣,尽管狗的表情也略显悲凉,但是,在它独自面对自然山川,独自在自己“后山”领地之时,总是呈现着一种平和、放松地静坐姿态,仿佛是画家本人在那里暗自沉思,静静享受、守护和守望着自我那一片理想的天地。
总而言之,“涌动的山石”意象也好,奔腾的“白马”意象也好,守望的“狗”意象也好,其实都是画家主体心灵取向的自由和孤独地表述,是画家对自由追求和与此伴生的孤独的悖论式追问与体验:既然现实中生命无法作自由的舒展,那么,便将梦想、精神和情感投射到艺术的天地中,在那里寻找一方自由的天空作灵魂飞天的歌舞。即使,这自由的歌舞会带来孤独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