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

杨慎说滚滚长江东逝水，李煜说一江春水向东流，似乎他们都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滚滚长江水一直向东流。东有象征吗？流水有选择吗？流水向东是个什么现象？

查资料得知，我国的地势是西高东低，而且西部多是高山和高原，同时长江发源于我国西部的青藏高原，所以大江大河都是从西向东流入大海的。这一自然现象一是用来说明自然的规律和时代趋势不能改变，还被用来比喻时间的流逝一去不回头。但不是所有的河流都向东流，雅鲁藏布江向南流，珠江向南流，珠江的支流东江却向西流。可以说，江水东流只是中国的一种文化现象。

昨天又跑到毗邻的安徽地界去玩，看看有没有那种纯手工、无添加的山芋粉条买。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然而沿途还是多了一些变化，就是刚刚各地被迁走的坟墓。仙圩那边没看到，木樨那边坟区已经平整了。到了红杨树，依然一片狼藉。说狼藉，是对先人的不恭了，然而现状就是如此。

再往南走，是垛上，好像还没有结束，有的动过了，有的还静悄悄卧在那。到了水碧桥那，路边停着几辆挖掘机，好好刚刚进驻，在风中萧瑟吹动的小草仿佛也感觉到了机器的冰冷。我们眼中常常充斥着各种不堪，心里也常常有很多话想倾诉，然而往往我们最后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经过时间洗涮慢慢淡忘了。

到了渡口，眼前的景象仿佛很不真实。四个月前的滚滚江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面积裸露的干涸的河床和平静的江面，没有波澜，没有势不可挡的奔腾。两岸的堤坝变得更高更雄伟了，周围静寂无声，唯有几十台抽水机轰隆隆向外吐着水。

四个月前的一切历历在目，最不能忘，最让人震撼的是宽阔的江面上奔流不息的江水。它们身躯魁伟阔大，像是集聚了无穷力量的恶魔，不可一世地嘲弄着约束它的河岸，骄横地急速而下。江面浑浊，水流湍急，太阳也变得异常的焦灼和热辣，渡口也停了。

然而现在一切都平静了，江水也温顺了。看看天色不早，我匆忙过渡，在街上草草逛了一圈就踅了回来。

以前流连于某地时，常心无旁骛地到处走走，到处看看，没有目的，心情随着脚步随意流动。到处是新奇，到处是未知，不由自主地引导着我们去探索，去发现。像过去来水阳，书店是必到之处，总要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依依不舍离去。不是一定要买那本书，而是在书海里找一本自己想买的书。

我想现在逛书店的人不多了，网上购书品种丰富，简单又直接。虽然书店里人还是不少，但一般都是直奔主题，找到自己想要的就高兴而归了。诚品书店的氛围不错，不论在台湾，还是在大陆，大家或站着，或坐在地板上，轻轻翻阅手中的书籍，宁静又安祥。但我们进去，很快就出来了。不是书店小，也不是书少，而是我们没有了慢慢看、慢慢找的心情了。

好像我们现在做什么事也是这种心情，总不能让自己静下来。像滚滚的江水，不能停，有一个方向，有一个归宿地，向前，向前。过了不惑，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应该没有什么再让自己纠结，再让自己竭尽全力去拼，去争，去夺了，可是总觉得还是有很多的东西让人放不下，总觉得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没有完成。

我问自己是什么，是权力，是财富，是老人的归宿还是子女的安顿？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没有办法明确说出来。这一切好像在前面，让人停不下来，要不顾一切往那里赶。实际上我们也知道，也常常安慰自己，要给自己放假，要给自己放松，要让自己放下，不执着，不抱怨，不生气，然而道理都懂，可有谁能真正做到呢？难道真的要如这江水一样，非得干涸了，成涓涓细流了，没有奔腾的力气了才能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