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bject 1 第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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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我在内,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见他像从来就长在那一样,一个黑影子好像背负了整个世界的期望。


01 How I met him

生活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停止过的搅拌机,把平淡搅进波澜里,慢慢的连波澜也变得平淡起来。回想一下大学毕业后的这几年,不能说我的生活经历了什么波澜壮阔,但是至少还是起起落落。随着银行卡里最后的一个整100被取出来,我的事业、爱情和亲情都回到了原点。想着几年的创业经历,如梦似幻。

当然,这100被取出来后,也代表着我失业的这一年半里最后的积蓄也成了明日黄花,我破碎的生活这就这样随着这100块钱成功跌到了谷底……或者说,至少我认为已经算是谷底了吧。

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追求着自己的生活,然而追着追着连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追丢了,然后就是被生活左右,随波逐流。逐着逐着卡里就只剩这最后的100块了。 想想这个月的水电费还没有交,手机已经欠费要不是因为信用评级制度我估计连电话也没法接了,借朋友的钱也都还有一个我绝对凑不齐的数还没还,更不要说年底的物业费。好在我不用交停车费,因为连车位带房子,以及我那辆跑了没有6000公里的特斯拉全部都抵押在银行,而且显然我已经还不上哪怕是那5.90%的年利息。当然这也不重要,反正还有6天就是我所有资产(债务也是资产)拍卖的日子。也就是再有6天我就正式无家可归了。

然而这不是最好的部分,最好的部分是我现在所有流动资金和可用资金加起来只有刚刚从银行卡里取出的最后100块钱了。

好吧,我想我说过谷底这两个字吧。

不过自从一年半以前,我跟家里人打过最后一个电话以后,我真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没有一点儿收入的我是怎么过来的 。按照我妈的设想,我坚持不过两个月。然而我坚持过了第九个两个月,在第十个两个月的头上,我拿着最后的100块钱坐在公交车上去一个谁知道有谱没谱的地方。

作为一个深居简出的失业青年,每次梳洗出门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所以每一次这样穿成人模狗样而不是兜帽扣着油头肯定是有原因的,原因嘛要从昨晚说起。

对于一个欠了一屁股债,本身又是个麻烦,人见人躲的我来说朋友这个词是个奢望。然而“狐朋狗友”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祁小东就是其中一个,膀大腰圆一米八五大汉,人称“祁老板”。昨晚祁胖子又被媳妇儿驱逐出家门,照例又死皮赖脸的往我住处蹭。作为同是法学院的高材生,我的生意做的噼里啪啦的时候祁老板娶了历史系的系花。顺便说一句,在他们俩认识以前,她媳妇儿倩倩曾经是我追求过并且本垒过的妹子之一。他俩结婚以后倩倩就随了夫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常年出入各种“场面”的大律师祁老板自然对我这个“收容所”的营业期限甚是关心,见面的第一句就是“准备住哪儿?”

准备住哪儿?我已经问了自己不知道多少遍。

比起祁老板,我更想知道一个礼拜后我能住哪儿,是马葫芦底下还是铜版纸箱子。

就在我用一个世人都明白的涉及到一个手指的手势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以后,祁老板一抬屁股,从屁兜里摸出一个被他肥硕臀部挤出褶皱的报纸。被折出来的一角上写着一个招租广告。

“看看这个,感觉对你脾气。”

接过这张报纸的时候我真想告诉他,明天往后我卡里的存款已经不能再用自动提款机了,然而细瞟了一眼内容我倒觉着钱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说来奇怪,这个招租广告并没有写房子多大、什么条件、租金多少、详细地址甚至联系方式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组数字对应一排字母。

就在我打算发问,你给我的这[和谐]是什么,并且深切关心他的精神健康问题的时候,祁胖子冲我使了一个只有四年舍友才看懂的眼色。然后挪着他的大屁股去了曾经属于我前妻的那屋。那个眼色的意思是:天机不可泄露,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看来今天留给我的晚间作业除了祁老板沾枕头就起的震天响呼噜声,就是这个题目了。我并不惊讶他是如何从进我家门到在我前妻睡过的床上鼾声大起之间不过十分钟,也不惊讶他29岁不到就看不到晚上十点以后的月亮。我惊讶的是对于一个能把一个两百四十多斤的身板儿一天换七个庭,吃个饭都要就这卷宗的新锐律师来说,这加起来三行半的不起眼招租广告是怎么通过他这些年训练出来的信息过滤能力的。 然而不得不说的是,为了找到这个招租的人我差点儿就用尽了毕生所学。这句话虽然是个比喻,但是从破解第一个线索到我坐上公交车去那个有谱没谱的地址这之间我基本上一夜没睡。不是因为我心理压力大睡不着,而是就从第一个线索说起吧,谁会想到那组数字是一组打乱顺序的斐波那契数列,其打乱的顺序正确化后,变化的顺序对应其下字母的排列顺序才可以解除第一个明语线索:“find rachel”。然后再经过层层步骤,其中涉及到地理,历史,哲学同时还包括了物理数学和法语、德语等各种冷门知识。

当我用完了除了打电话求助场外观众以外,毕竟谁会后半夜接你电话而我认识最靠谱的人正躺在我前妻睡过的床上,所有能用的现代检索手段后,终于在祁胖子洗漱出门后不久解开了最终的答案。

这就是现在我坐在公交车里,晃晃悠悠从双流往磨子桥去的原因。成都冬日少有的晴天,依旧手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冰凉的,潮气让人感觉不管穿多少层衣服冬天的寒冷都能刺进肉里。

如果当时我能知道后来所发生的一切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情放松聊胜于无的对待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大概是从那一个刻起好像平静了那么就的生活又开始趋向于波澜。然而这种波澜,一点点把我破碎的生活重新拼在一起。 那就是我第一次遇见他。


subject 1 第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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