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大学兼职

有个事情我想说一说,不说以后可能就会忘记了,因为现在也回忆不全了。

12年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寒假,我去曾去贵州支教,我们就去做一些兼职来扩充一下我们的支教费用。我们找到了一个兼职,这是我大学第一次兼职,也是最后一次,是去毓璜顶宾馆去做保安。需要准备西服、皮鞋,我们东凑西借,借到了服装。

早上五点起床,我们四个人就起床打了一辆出租车(那时候烟台还没有滴滴快的)去了毓璜顶宾馆,有一个人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大会议厅门口,大门是锁着的,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烟台的冬天,我们穿着西服衬衫、穿着单皮鞋,在室外就那么杵着,刮着大风...一个小时过后,期间甚至没有看到一个人来,突然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还特别激动,这一定是一场非常厉害的会议,让我们来做保安。

继续等了好久好久,终于在八点的时候接到了电话,让我们去毓璜顶宾馆1206号房间,刚到12楼,我们班团支书打电话:“范明非,你在哪?怎么没来上自习?”,然后我装作身体很虚弱的样子告诉团支书:“蓝瘦,感冒了,起不来了...”团支书:“好吧...”

然后我们进了敲门1206房间,房间是个标间,两张床,进去以后有一个人还没起床,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说:“坐吧!”然后我们在没有人睡觉的那个人的床上坐下了,睡觉的是个男的,从被子里爬出来,穿着睡衣,然后去洗手间洗漱,那个女人也没说什么,我们就坐那等着,这个男的洗漱完了出来,坐在床上,第一句话:“一会你们跟着我进会场,你们当我的保镖。”我们四个一脸懵逼,不是说保安么,心里都在这么想,也没说出来,想了想当保镖也挺刺激的。然后那个男的问:“你们都是什么专业的?”我们之间有个男生说:“我是生物工程。”那个男的很激动说:“我也是啊,我是四川xxxx学院的生物工程专业。”然后我们简单聊了几句,其实我都忘记聊了什么了,毕竟过去四年了。

到了接近10点的时候,我们就跟着他到了会场,我们四个保镖排成两队在会场大门口杵着,然后他找了一个房间躲着。会场的门是关着的,就听着里面有个女主持人在介绍一个人,他是休斯顿大学的医学博士,他特别热爱公益事业,他非常有爱心,曾经有一场大火,把一整栋楼烧了,他听说12层有个老人不能下来,他徒步跑到了12层把老人抱下来,在非常危险的时刻,把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老人抱了下来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那个女的继续讲着一些感人的事情。

接着,大家都非常期待看到这个传奇人物的时候,主持人请这个人进场,然后大门打开,只有我们四个人杵在门口,我们一眼望去,里面人山人海,都忘我们这里看,然而他说的那个人并不在门口。女主持人继续介绍这个休斯顿大学的医学博士,又讲了一波故事,接着还是请这位博士进去,然而这位博士还没有出现,这次呼声更高。

直到第三次,这位博士来了,我们就跟着后面,进去了,走到会场的最前面,一路走我一路看两边,做好保镖的本职工作,发现两边的这些观众全是上了年级的大爷大妈,胸前还都挂了一个牌子,具体内容我也忘记了,好像是什么养老院还是俱乐部?

我们走到了会场的主席台,博士在桌子前站着,我们四个在他后面分散开,背着手站在那。他拿起话筒开始讲了。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他小的时候,父母双亡,村里人觉得他克他的父母所以没有人愿意收养它,后来他到了养父母家,养父母对她特别好,供他吃穿读书,等到十六七岁的时候,他的亲叔叔突然回来找他,他亲叔叔在英国休斯顿大学当博士生导师,有自己的实验室,当时回来找他都上报纸了,说英国休斯顿大学博士生到时回国寻亲,就是为了找他,然后他跟着他的叔叔去了英国,在休斯敦大学读书,后来考上了休斯顿大学的医学博士,在他舅舅的实验室工作,后来他舅舅的生病了,身体每况日下,他一直也在做慈善。期间还描述了他有多爱国,他回国就是为了把更多的医学知识带回国内,让国内的老人更健康,期间还描述了日本侵华战争,南京大屠杀,唱了中国国歌,讲南京大屠杀的时候,下面一个老人大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然后说,他生产了一批保健品,本来是运往日本的,后来他决定,不卖给日本了,留在中国,给中国的老人,让中国的老人更健康。但其间我看到一位老人始终没有动色,一直很严肃的看着他。

最后说,让每位老人第二天带着50块钱过来,然后管中午饭,还送保健品。

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人拍照,被工作人员阻止了。

当这个演讲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意识到原来是骗人的,其中有个剧本细节是保镖给博士送一杯水,因为博士要拿话筒,需要帮博士把杯盖打开,然而我的队友很理性的没有给他扭开杯盖。

会议结束,我们要保护博士出门,那时候场面完全控制不住,一群大爷大妈直接围上来,拍着博士的肩膀,说“好样的小伙子,你是中国的希望!”“小伙子,这是我儿子电话号,以后你带着我儿子干吧!”还有好多要签名的,保镖完全被挤出来了。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宾馆房间,女的很不满,说效果不好,最后退场的时候效果不好,都控制不住哦,男的说,这不是挺好的嘛。然后女的问,接下来咱们买什么药,男的说了xxx,具体什么药我也不记得了。

告辞以后,我们就走了,打了个车回了学校。

晚上开会说这件事情,我们考虑要不要报警,咨询了学法律的同学。后来还是没报警,后面的几天我们也没有再去。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慢慢在我脑海中遗忘,但有时还是会在我脑海里浮现,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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