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贤帝 —— 哈德良时代(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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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3年,哈德良在大角斗场的对面设计了一座建筑,叫做维纳斯与罗玛的双神庙。这座神庙供奉两个神,一个是维纳斯,一个是罗玛。哈德良别出心裁地把这座神庙设计成两座神庙背靠背的组合形式,各有一个入口。而且在内部,他不是采用一般罗马人习惯的木头做的平屋顶,而是做成混凝土浇筑的拱顶。这样一种做法在此前的神庙中,前所未见。据说,建筑家阿波罗多努斯,就是建造多瑙河大桥和图拉真广场的建筑师,他就对哈德良的这种所谓的“建筑天才”不感冒。他把哈德良喜欢的那种穹顶称之为“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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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哈德良曾经兴冲冲的把这座双神庙的设计图纸拿给阿波罗多努斯看,毕竟他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建筑师,可是他却嘲讽皇帝说,“这个女神她要是站起来的话,会把天花板给顶翻了。”他的意思大概是说,你这里面做了这么封闭的一个拱顶,很不识趣。据说这位建筑家后来因为犯了什么事,被皇帝给处死了。这座双神庙还有个特点,就是四面都有台阶和柱廊,这是完全按照希腊神庙的方式来建造的,不是罗马的方式。因为哈德良是希腊文化的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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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大多数罗马时期的建筑一样,这座神庙后来也被拆毁了。在历经了一千多年的岁月消磨和人为破坏,今天只剩下一部分残迹,还屹立在大角斗场的对面,还在向人们展示这座当年罗马城里最大神庙的往昔风采。

 

虽然哈德良时代,罗马停止了扩张,但是他身为皇帝并没有懈怠。他在位21年,其中13年都是在帝国各处的巡视中度过的。他走遍了帝国的边防全线,实地查看、了解和掌握边境外的各种动向,以便完善军事防御措施。他的视察范围如此的广泛,在整个罗马帝国历史上,大概只有凯撒能够跟他相比,去过这么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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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上,有三种颜色的线条,就是他三次视察的线路。黄色的是第一次视察路线,用了5年时间,几乎是绕着罗马帝国走了一圈。蓝色是第二次视察路线,主要是去北非。绿色是第三次视察,花了7年时间,都在东方。其间遇到犹太人起义,需要指挥镇压,所以耽搁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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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次视察就来到了帝国最边远的省份不列颠,今天的英国,为了加强对不列颠南部的保护,也就是今天英格兰,包括威尔士,哈德良下令在不列颠岛最窄的地方修建一道城墙。从东海岸到西海岸,修建了一道全长117公里的城墙,把南北不列颠拦腰截断,以杜绝北部难以驯服的喀里多尼亚人,也就是后来的苏格兰人的侵犯。这道有名的军事建筑,西方的长城,它是由内外两道壕沟,一道城墙和两道野战工事组成。在城墙上,每隔500米就有一座瞭望塔。每隔1500米,就修建一座城堡,里面就是军营,里面驻扎军队。三个军团的罗马军队,就这样驻守在不列颠。直到公元5世纪,才从英格兰撤走。这道城墙在一千多年后的英国内战的岁月里,它还曾经发挥过重要的军事作用。今天大家都非常喜欢看的美剧《权利的游戏》,就是以这道哈德良城墙作为原型来创作的。当然,在电视剧里面它是一道非常夸张的城墙。


哈德良是希腊文明的崇拜者,当然他最喜欢雅典。在罗马帝国时代,作为希腊文明的象征,雅典是一个特别的自治市,受到特别的尊崇。不但它的居民可以像罗马公民一样可以免缴所得税,而且它还拥有独立的货币铸造权,就像今天的香港特别行政区一样,可以发行自己的货币。哈德良多次造访雅典,并且正式登记为雅典公民,高兴地被雅典人民推选为雅典执政官,也就是雅典的市长。他为雅典修建了宏伟的图书馆,体育场,输水道,还有一系列的神庙。其中就包括雅典卫城山脚下的著名的奥林匹亚宙斯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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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神庙从希腊时代开始建设,建了600多年都没建完,一直到哈德良到来之后,最终把它建成。这是一座哈德良喜爱的希腊风格的大神庙。但是今天只有少数一些柱子还残存着。远处是雅典卫城,近处是奥林匹亚宙斯神庙,在神庙和卫城之间,有一座凯旋门,也是哈德良时代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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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凯旋门造型很特别,大概也是出于哈德良别出心裁的设计。在拱门的上方,修建了一个神庙式的柱廊,在凯旋门的一侧,上面刻着文字“这是雅典,是忒修斯的古城”。(忒修斯是传说中,远古时代的雅典王子,曾经在克里特公主的帮助下,深入米若斯王宫,杀死了其中的吃人怪兽,以后有机会再讲这个故事)在凯旋门另一侧同样位置,刻着另一行文字“这是哈德良的城市,不是忒修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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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9年,哈德良又来到另外一座希腊名城,以弗所。这座名城是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家乡,西方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阿尔忒弥斯神庙,也坐落在此。这座城市的主要建筑包括城市广场、神庙、剧场等等,都是沿着一条山谷来进行分布的,一直延伸到海边。从山上下来,有一条长长的石板路,石板路的两边都是建筑物和柱廊。石板路近已经残破,两边的建筑也大都倒塌了,只有柱廊还有一些残迹留着。在这条路上,有一个建筑很引人注目,这是一座小型的神庙,我们今天称之为哈德良神庙,大概也是哈德良设计的。因为像这么新奇的建筑,大概只有哈德良能够设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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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良觉得,传统希腊风格是下面一排柱子,上面一个三角形,太单调了,他要做变化,于是就在三角形底边的正中间做出一道拱,用中央圆拱与两边平梁形成了对比,这么一种别致的方式。在原有的基础上做局部创新,在照顾大多数人习惯的同时,又推动建筑向前发展进步。哈德良的这种创新设计,在后来的岁月当中深受欢迎,一再被人们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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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石阶的下方,有一座专门献给哈德良的图书馆,叫做凯尔苏斯图书馆。它的立面造型非常有特点,说不定也是哈德良设计的。粗看过去,好像是普通的双层柱廊,但仔细看,它其实不是双层柱廊,它的下面是四个小亭子,上面是三个小亭子,上面的三个亭子是骑在下面四个小亭子之间,是一种错位的方式。通过这种做法,就使得建筑立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影变化效果非常丰富。据说这个图书馆很大,收藏图书超过一万册,在古代那样的一个没有印刷术,书本都是靠人工抄写的时代,一万册算是巨大的数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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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建筑师皇帝,他为自己设计的陵墓建造在台伯河的西岸,与奥古斯都陵墓隔河相望。这两座陵墓距离不是很远,造型也非常相似。哈德良陵墓在圆台的下面,修建了一个边长89米的方形基座,然后上面是直径64米、高21米的圆形柱廊,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穹隆,顶上立着象征哈德良的阿波罗战车雕像。这座陵墓建成后,除了他自己葬在里面之外,后来的皇帝死了以后,也葬在这个地方。不像中国,一个皇帝死了以后葬在一座墓里。而在西方,一个墓里可以葬好多的皇帝,每个人就一个坑而已。

 

后来到了公元3世纪,奥勒良皇帝为了加强罗马的防御,因为这个地方有一座桥可以进入罗马,所以就把建在桥头的这座陵墓作为桥头堡,对它进行修固。到了中世纪火炮时代,外面又修建了一个五边形防御工事。这样就成为拱卫罗马的一座军事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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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世纪末,罗马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并持续了很长时间,死了很多人。有一天教皇从这里经过,突然在陵墓的上方,发现天使在显现,结果第二天瘟疫就平息了。于是教皇就宣布,这是天使显灵,让城市得救,然后就把陵墓顶端的阿波罗雕像换成了天使像。并且把这个陵墓改名叫圣天使堡。再以后,教皇又在上面修建宫殿,因为他本身就像城堡一样,防御体系非常完备,一旦有危机情况,教皇就会从梵蒂冈通过秘密通道,躲到这个地方,这里就成了教皇的避难所。城堡前的桥,还是罗马时代的桥,但是桥上的雕塑是巴洛克时代贝尔尼尼的创作的。


公元138年,哈德良去世,终年62岁。临终前,他把比自己小10岁的元老 安东尼收为养子,确立为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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