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短行记

到达宜兴,已是深夜,十月的宜兴较深圳冷,但一件长衣仍能将就。宜兴城里的夜宁静得有点冷清,不像深圳深夜那般喧哗和灯火通明。

一朋友说约了几个朋友去宜兴淘紫砂壶,更重要的是想抓住秋天的尾巴吃几顿大闸蟹,解馋。叫我一起去,在一番思想挣扎之后,决定一起去。回忆当年,要去哪玩,有时一句话,一条短信就出发。记得有一次,已是凌晨,一朋友说去登深圳第一峰梧桐山,凌晨去,登上山顶便可看日出,于是一骨碌爬起来,结伴爬山看日出;还有一次,说结伴去广东清远玩漂流,也是第二天就去了。现在回忆起来,以前出游,去玩,很多是即兴,洒脱又轻松。而现在的我谨慎得很多,总要三思而行,有些优柔寡断,也许是因为有了家室,毕竟多了责任。人有了牵挂,就不再那么洒脱。

到丁蜀后,还没下塌宾馆,第一时间去了沈工的福源陶艺工作室,映入眼帘的是那些摆放在博古架上的曼生十八式壶,虽然以前在茶博会上看过很多的紫砂壶,但此次是第一次在工作室内看到,很是特别,沈工热情地冲茶给我们喝,边冲还不忘边给我们介绍正在冲茶用的壶的材料,工艺,当时制壶时的情况,如何养茶壶等等……没想几盏茶工夫,两个钟便过去了,起身去宾馆时已经是凌晨二点。

一路的车舟劳顿没能令我困顿入睡,向来我就认床,一宿没睡。

第二天一早,沈工来宾馆接我们去附近一家当地人开的餐馆吃早餐。吃完早餐后去了福源禅寺一趟,见到了紫砂矿山和正在重修的寺院,很是雄伟,想起当年在灵隐寺许过的愿还没空去还,所以在福源寺没敢再许愿,捐了些香钱,也见到了主持,主持是沈工父亲,看上是很慈祥端庄,原来沈老之前也是紫砂艺术者,后来放下紫砂一心向佛,做了福源禅寺主持,他说这是因为他认识了自己,降伏了自己,放下了执着,放下了贪念,只有胸襟宽大,心意清净,人的心灵才能有属于自己想要的净土。他带我们围着寺院走了一圈,边走边介绍这尊佛像是什么时候恭请的,那棵许愿树是什么时候种下的,这边的屋檐计划什么时候要修葺,那边的钟楼要计划什么时候翻新。途中遇到一些前来烧香拜佛祈福的人,与沈主持打招呼,他双手合十给予回赠,他说这些都是常来祈福的施主,他还说印象最深有个施主前来与他诉说说感觉一生只做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问他如何解救。还没得到得解释,天空忽然飘起小雨,于是匆匆下山。沈老不慌不忙去书房拿了几本佛教类的书赠我,说常念佛可以静心,保平安。下山时我回头看了看沈老,与他挥手告别,他站在雨中,双手合十鞠了个躬。

下山后就是品茶论壶的时间了,欣赏了不紫砂茶具作品,也品了不少的茗茶,当然还仔细地观看紫砂壶的制作过程,沈工一直都陪伴在身边作介绍,从“养土”到手工捏作,修整,刻字画到最后烧制。虽然自己是外行,但感觉很棒,茶香壶雅,能在这样的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环境下品茗茶,看陶艺,虽然一天一夜没睡,但仍觉精神奕奕。

在观看期间,沈工的徒弟们都专心致志地在制作,沈工说做壶是门手艺活,讲究用心和努力,外加一些灵感和创意。如果说创意壶是来自创作的灵感,那传统壶讲究的则是功㡳和用心,任何一种创作过程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光灵感是不够的,还要用心去对待。是啊,制壶如此,文学创作亦是如此。

整个上午都熏陶在茶香陶艺中,其间有不少来往客人,沈工也出去过几次招呼客人及指导他的爱徒们做壶。工作室有个叫杨杨和大家称呼她“大姐”的中年陶艺人在沈工离开时便居中堂为我们沏茶,总之中堂沏茶位置是总有主人为客人冲茶,这是不是代表源源不断,又或是他们热情的待客之道?总之茶是没停过,对于喜欢喝茶的我来说,这样喝茶很是惬意,朋友说,差点喝茶都喝醉。

中午是重头戏,沈夫人,我们称呼嫂子,和沈工的一帮徒弟们忙前忙后张罗了一大桌子菜,其中太湖三宝(白鱼,白虾和银鱼)最为吸引,当然压轴的是大闸蟹,秋风起,蟹正肥。这可是我们此行重要的目的之一。

他们的热情在中午到了沸点,因为今天还有一沈工弟子生日(此时的沈工已是桃李满天下了),于是今天中午也一起为她庆生。酒过三巡,我已微熏,如蟹的颜色般,浅浅的泛红,人蟹皆醉,沈工及其弟子们热情好客,而且酒量都很厉害,是不是跟他们都是从事艺术行业有关?又或是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豪爽大方?……古今往来,凡文人骚客,均喜饮酒当歌,这就是艺术人生。我不胜酒力,醉生梦死,令自己很是惭愧,啼笑皆非。

第二天一早,沈工来宾馆接我,早餐后喝茶间沈工说送我一只壶,喜出望外之余更多的是受宠若惊,沈工说从来不轻意送人壶,你算是破例,还开玩笑说就算拿我的苹果手机也换不来这个壶,让我感动万分,我向来不善言词,不喜阿谀奉承,忙说感谢!心中暗地感谢沈工的大方豪爽及待客之道,更欣赏沈工谈笑风生般的幽默。

时间过得很快,恰当点说是很匆忙,上午选完壶已经是中午一点,在沈工家吃饭,还是有一大盘大闸蟹,加上调好的香茶醋姜调料,又美味了一餐。饭后沈工带我们去市场精选了十几对大闸蟹,三点半到宜兴城市候机楼坐车前往南京禄口机场乘机回深,与沈工握手告别结束两天的宜兴之行,所得所失瞬间滑过脑海,如同高速路对面快速行驶过的车辆--飞驰迎来,迅速闪过。

航班总是晚点,从不落空,记得04',05'年那时的航班很准时,现在每班都因航空管制而延迟起飞,有时迟几个小时,司空见怪,深感苦恼又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等待,看了几页《心经》,但候机室人雀涌动,无法静心;感叹我们平时常常埋怨城市道路交通拥挤塞车,其实现在空中交通也很是忙碌,不知是社会进步的因果关系,还是凡事都有两面,像把双刃剑,犹如刚从窗口看到的那呼啸冲天的飞机,刺入我胸口,消失在云端。

宜兴短行记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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