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佳茵2

今日大雨,雷声闪电并作。

我又虚度一天光阴,颇感懊恼。

因看些公益记录片的缘故,我越是发觉学中医势在必行。我着急,我焦灼。学的太慢了,一想到你,体弱每春秋必过敏,气血虚年久不易获子。我焦灼。我父母,父高血压头晕三五年余,母心脏病二十多年久,每天于痛苦之中过活,我焦灼。

有时,我在想,要孩子实是一种多余。

我辈已在世间煎熬受苦受难,一日清闲又不免忧虑这心意并不长久,病痛与贫穷,良知与坚守,我一度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无时不刻的迷茫。

我总会想起一零年的那个秋天。

我们坐在亿豪楼梯的门口站牌,和你随便在太阳底下聊些什么,我,我的忧虑便全不见了,我豁然开朗,仿佛变得坚强,忧愁片刻烟消云散了。

你在的意义?

我精神上残缺。

缺一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这口子你却能如此轻松的补上,你知道我所有崩溃滑坡的裂痕,你三言两语便使我变的坚固,孔武有力。

我在这世上苟活。

所有一切之努力,终将会是半路夭折的烂果不能成熟,我常有这样的顾虑。我总行不完我要走的路,我必回死在路旁,我如何努力也追赶不上你们生病的速度。抑或病情发展的程度。

明知一切徒劳,而必然要拖着绝望前行。

你来告诉我这意义如何。

我也知你一来便发色彩。

我们不可能。但我总还妄想。这妄想都是确切。一些梦中的事罢了。我知不会但我也不妄求,只是每每有这般一丝一毫幻念聊以自慰,便是知足。

想你七老八十,想你变得丑陋,皱褶遍布,我毕竟比你年轻个几岁。我就像和你过上几天。

你们那边冷呵,我也想到了,或许有山,我拉着你,和你说话,看看日出日落。我拥着你睡觉,亲上你几口,说我爱你,我是那么离不开你,我这么多年自你以后从未完整而今日又得这快活。我要告诉你我活值了,但我也许不会说出口,我也许会默默对自己说,我怕说出来,你不信了,活着我说的满了,你听的满了,这都不好。我要保留这心底最真实最准确的情感。我多想和你做饭。世界都在我们身后,我们去日无多,世界将我们抛弃,我们亦将它抛弃,我们沉浸于彼此,为自己而活。

我常流泪。

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在跑步的半昏迷半疯癫的状态下,我常看见你的笑脸,这空中那么真切,和如往日一样,风吹你的头发,你叫我的名字,说,过来过来。还是往日的话,我知道这是幻觉,但不自觉尽力维持。靠加快的步伐,模糊的双眼,我尽力向你跑去,总也追不上你,来不到你的跟前。

你总在那儿,不远不近,在霓虹灯桥的背景前。有时候你躺在洗头床上,还穿青色的短袖。我在后面触摸你每一根发丝的温度。

我的时间停在那了,我多么想我能永远这么跑下去,我维持这你在眼前的真实。

我除了疯狂的跑,什么都做不了。眼泪会顺着我的脸流到胸前,我有时候会大喊,喊佳音姐,喊你等我,喊你留下来。

汾河的河水总一股诱人的腥膻,我忍不住拼命吮吸,我在停下来的时候总也抵挡不住要拥抱它浓厚的味道。我总想让自己融化其中,变为腥膻的一体。

我一停下来呀,你就不见踪迹。

我的世界,只剩下频临枯竭的心跳和机器搅拌的头痛,天空像个帽子扣在我的上方,把我扣在封闭的空间转啊转转啊转。

我早已没有动用理性来想你的力气。

连同一些动作,活着一个喘息,都会一并变得艰难沉重,如举千斤,如铅注髓。

你气血虚,我不敢告及你我早患了抑郁症了。

日子总是要过。我不想你会想及我。

今天我报了名了。考试。总也下定决心去学的中医。也要去学。

我过得不好。

这些都不说了。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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