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与你立黄昏 无人问你粥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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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

母亲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对着电脑发呆。室外车水马龙,室内一片寂静。拿起电话,走到阳台上接听,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听着耳边母亲的絮叨,只觉得心里有什么酸酸的东西在咕咕的往外冒。

不知不觉来到羊城已将近2年了,可我总觉得好像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很久,久到大早上吃车仔面也不觉得是多么重口味的事情,久到总是潮湿的空气里的水汽好像已经慢慢氤氲到了身体里。

大三那年,听同学说某位学姐毕业后踌躇满志的坐上南下的火车,在厦门漂了一年后最终还是回到了老家,听从父母的安排结婚生子,在小镇上过着和曾经的祖辈一样的生活。彼时的我正心高气傲,心里颇为不屑:我是一定要出去闯荡的,漂泊又怎么了,出都出来了,哪怕会遇上一些困难,努力克服不就是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啊。果然被打脸了。挂完电话,满脸苦笑的回到房间,打开百度外卖,却不知道吃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隔壁的女主人又开始炒菜了,外边断断续续的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和大人的呵斥声,间或夹杂着电视广告的声响。我的房间仿佛更寂静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偶尔听见窗外一辆汽车飞奔而过。关掉电脑,四周没有一丝声响,我感觉自己仿佛正置身于一片虚无。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迷上B站的。从前只觉得弹幕影响画面呈现,也容易分散注意力,现在却只觉得不开弹幕,四周清冷的让我简直受不了,看着画面上涌现的各种碎碎念各种逗比,感觉就仿佛有人在陪着我一起看剧。

当初怎么会同意被外调到这个城市来呢?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在这里。习惯了北方干爽的空气,来到这个三天两头下雨的城市之后,我感觉我就像那些永远都晒不干的衣服一样,正浸在潮湿的空气中慢慢发霉。

周末除了睡懒觉以外,只觉得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不知如何打发。有时候宁愿接一些稿子,像蜗牛一样慢慢翻译。同学们已在毕业后各奔东西,同事之间切忌交浅言深,下班之后甚少联系。有时候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个城市,就如同站在一个四周都是海水的孤岛上,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

在那些加班的夜里,偶尔看到邮箱主页的问候“青柠,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这些不知道展现给多少人看的机械设置的语言竟能让我汲取一丝暖意。

一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后来渐渐习惯在周末的下午买一张电影票,坐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和他们一起为荧幕上的人开心哭泣。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此时的我还没有丝毫睡意。换上运动鞋出门沿着珠江开始慢跑,江水在路灯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路上有人在遛狗,有人在拍照,我看到一群大妈正在一片空地上热火朝天的跳着广场舞,音乐欢快有力,想了想,默默地站到了队尾笨拙的跟着她们一起扭动。

置身在一片格格不入的欢快之中,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那首诗:

大风吹着我和山岗,

我面前有一万座村庄,

我身后有一万座村庄,

千灯万盏,

我只有一轮月亮。

终于还是踱步向附近的一家蛋糕店走去,而后在江边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带上耳机,给自己放了一首生日快乐歌,默默的在心里许了个愿。“生日快乐!”我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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