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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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的夏天,热浪依旧的九月份。高考过去两个多月,那份高考考完之后的自由感也逐渐的消逝。在经历查高考分数,知道分数后的开心或难过。到填报志愿时的信心满满.殊死一搏,或是妥协。很多人在这九月奔向同一个地方,这些人有的相约而行,更多的是天涯海角,天各一方。而这个地方对于个人来说,有的是梦想成真,有的是莫名其妙。比如这所我待了两年多的学校——仙桃职业学院。这所学校里的室内装潢专业,这专业里的一个班级——装潢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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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专业的辅导员叫刘霞,原户籍山东,性情豪爽。按说辅导员一般喜欢开班会,班会上喜欢多说,但是她不同,她给我们开班会的次数少,每次开班会的时间也短,这样雷厉风行的她,加上她教的是服装专业,这样让我在两年多的的时间里也没跟她见上几面。印象最深就是大一下学期跟她在艺传院天井里的一次没有预料的交谈。聊到了我的同学,我的专业,她的过去,她的向往。她说她的同学有的成了大设计师,有的收入颇丰,而自己在这所学校当老师。我记得当时我看着她的眼睛停顿了几秒钟后,问她“那你对你的现状满意么”,她提了下嗓门,做出惊讶状,说道“满意啊,自己选的路当然满意。”当时的整个她充满着自信。

  我没有参加小院的学生会,一个自由人。我所认为的师生关系还停留在高中。老师为我们授课,教我们知识,我们给予师生之间的尊重和距离。而大学不一样了,师生间的年龄距离小了,学生也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加上这个发达的信息时代,聊的话题不光是学业,还有八卦,娱乐,段子,一年一度的维密秀,甚至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像一群市井里的普通人,或哈哈大笑,或窃窃私语,眉语间透漏着超过师生间的和谐模样。

  一次刘霞查寝,看到我就调侃道

  “你喜欢女生追到没啊,要不要给你出谋划策”

  我当时顿了一下,一是因为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追女生这件事。二是想到她在调侃我,我就不能太老实的回答。

  “山人自有妙计”

  “哈哈哈”

  我自己也笑了,莫名奇妙说出了这句话。那一刻没有感觉到师生间的压力,更多的是朋友关系。奇妙极了。

  他们很多人,更多的是学生会里的人,称呼刘霞为霞姐。我曾尝试过这样叫,但感觉难以启齿,没有叫老师的时候的自由感。叫了这么多年老师,忽然改成“姐”,就觉得唐突,不和谐,别扭。可能是个人性格使然,但我觉得更多的是一种仪式感。一声“老师”,表明两个人的一种关系,一人为师,一人为徒,传道受业解惑。

  这个时候脑海里的浮现的是课本上孔子树下为弟子们授课的场景。我痴迷于那种仪式感。

 

  我也纳闷儿过,我的专业课老师怎么不是辅导员。

  宋春芳宋老师,带了好多门课。她是所有带过课的老师里面最严的一位吧,至少经常不上课的这样觉得。两年多里,我见过的她都是一个马尾,脸上不施粉黛,一身得体低调的衣服,一双运动鞋。

  她教cad的时候就说到过她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当老师。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但我只记住了这条最关键的。而事实也确实像她自己毫无吝啬说的那样。

  就我个人而言,留下印象的是那次演讲,见习,毕业设计。

  “沟通与谈单”这门课程的结课作业就是自己当着班级同学的面做一次演讲,主题不限。我在演讲前写过稿子,主题是我喜欢的歌。第一个上去讲的冯家林,当时见习刚过去一周,他说到了见习的一些感触,抱怨。话里话外憋着一股劲。对于一次演讲的内容,除了那些成功人士,普通人最忌讳的就是讲自己的事吧。自己的一些不那么伟大的所感所想,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除了发泄还有什么?是渴望被同情,还是诉说自己多么的不容易。人都是独立的,所谓的感同身受都是理想化的一种境界。人们面对一个普通人的痛哭流涕,产生一丝同情的同时更多的是同情后面隐藏的冷漠吧。

  我忘了我是第几个上的。只记得上去时心里充满着自信,尽管有些紧张,但我说的是自己最熟悉的音乐,自然就有莫名的底气。当初写稿时设计的几个包袱有几个成功了,想表达的主题也多少有些体现。同学都有些惊讶吧,看到我这个平时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人在讲台上讲着笑话,大谈特谈自己喜欢的东西。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一直都认为说话把别人逗笑是一门艺术,当我在台上说着笑话把同学逗笑时我自己都开心极了,不是小丑,而是语言上的艺术家。

  宋老师在讲完后给了我一些意见。她看到了我演讲时那条因紧张而抖动的腿,那条腿藏在讲台之后,她坐在讲台侧边,她看到了,她观察了。虽然交谈不多,但我一直记着。

  见习是在2016年的十二份。宋老师给两个班,差不多四十多位同学联系当地的装饰公司。其中一家叫“业之峰”的里面的设计师给我们带过课。上课时深情款款,礼貌又不失风度。去公司里见习的却说那里糟糕极了,那些设计师冷漠,置之不理,敷衍了事。这一前一后的对比也着实滑稽。

  我去的那家公司是“雅庭装饰”。去的那天早晨下着雨,也着实的冷。到公司时宋老师正好在,当时就感觉好温暖,感觉自己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公司虽没有“业之峰”,“东易日盛”那么有名,但公司的整个氛围比较和谐。三位设计师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没有尔虞我诈。我跟的那位是唯一的女设计师,她叫王会。短发,经常素颜,一口浓烈的仙桃话。她人好,愿意教,也确实学到了很多学校学不到的。还有一位本院毕业的学长蔡双双,逗比一个。一位效果图大师,唐瞧唐大师,微胖已婚。前段时间跟王会师傅联系,得知这三个人都离开了雅庭。这是预谋的集体跳槽?

  还有公司的文化特色,每天上班前跳起的“社会摇”“小苹果”“抓钱舞”。前台有一个比较胖的女人,她在前面为我们领舞,舞姿灵动,飘逸。完全可以忽略她微胖的身材。公司不管饭,公司旁边也没有小餐馆,都是小碗菜。为了生存,我吃了两个星期的小碗菜,见习过后,我破产了。还是食堂的饭便宜。

  第一个星期的星期五晚上宋老师让我们在班里集合,算是见习的总结。我这才晓得她们公司都要每天在早上上班前跳舞。班里的人慷慨激昂的讲着自己公司的趣事,一个个都开心的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当初见习时的不安。我想的是,三五个要好的同学在一块,那这世上一个人的铤而走险都会变的闲庭信步。

  见习结束那天,整整一天都没有好好做事情,整个人都浮躁的很。晚上下班时本来打算跟王会师父当面道个别,但当时人呐,就怂的很。走到前台时,那个胖姐姐跟我说拜拜。回学校车上,我还是在微信上向王会师父表示感谢,叩谢她的赐教,自己顿时也放松了下来。但还是感觉,对善良人的感谢还是要当面说出来。

  毕业设计算是最后一门课程。包括施工图,效果图,预算,ptt,毕业答辩。前后历时四个多星期。事后想想,就感觉自己一直坐在艺传院四楼404那间电脑室里。整个过程就是痛苦的。

  上午在教室的老师是张艺和叶梅。叶梅从始至终没出现过几次。下午是宋春芳老师和李璇老师。这两人在规定的上班时间里都能来,宋老师在最后一个星期天也去了教室,说是不放心我们,因为第二天就是毕业答辩。

  张艺老师是教3dmx的。个性直爽,性格可以说是古怪。不用微信扣扣。好抽烟。时间观念强,从来都是按时给自己下班。3dmax软件是非常繁复的,很多人最后都放弃了。他教了这样一门课程,自然就遭到调侃。戏称他录的上课视频是“张艺讲鬼故事”。但他是整个毕业设计过程中对我们说的最多的。不光是效果图,还有施工图的方案布置。他也是最毒舌的,做的垃圾他就说垃圾,不拐弯抹角。就我个人而言我是非常感谢他的,尽管他录的视频在我自己看了三四遍之后也不愿再去触及。但他那次破天荒的没有十一点半按时下班,而是帮我调灯光数据到十二点半多是实实在在打动人。毕业聚餐上我找了个机会单独敬了他一杯,说:“谢谢你教我3dmax”,我这大实在话让场面一顿有些尬。他说:“教了都是有限的,还是要靠自己琢磨。”

  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像是看破学生时代的这些事。但是呢,也逃不掉这世俗的晕染。在这一偏远书院教书,被尼古丁控制的手指,下班后接女儿放学。挺好,不俗套的同时,不孤立自己。

  李璇老师是教过课的老师里面最漂亮的吧。育有一女,每次看她跟别人聊起孩子都非常的兴奋,尤其是说到自己的闺女的时。

  她带我们的是手绘。对于这门极具操作性的课程,老师她全程采用的是鼓励式教学,正好跟张艺老师相反。线条画的波动大说是灵动,画的僵硬说是硬朗。即使这样也没能引起多人的兴趣。

  她经常夸我,我对这样的夸赞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笑笑表示礼貌。而心里多少会有一些开心,觉得得到了肯定,自然就多了些动力。但鼓励终究是鼓励。毕业设计没有一个敢通过手绘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设计。

  “哎 同学,这床画的有点小啊”

  “......那是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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