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月亮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九月十五的晚上,应该是满月吧?它竟然把天窗关的死死地,只有小区的街灯在呼呼大风中闪烁!

九月十五,忽然让我想起了我的公公我丈夫的父亲,我儿子的爷爷!他已经走了二十七个年头了,按理说,一个不跟老人家生活在一起的不经常见面的儿媳妇,之于他的音容笑貌早就应该模糊到没有轮廓捕捉不到踪影的地步了!然而不然,今晚他的容貌他的以往他的语气偏偏越来越清晰,活生生的在我的脑海里心海里走过来了,肩上还挎着那个集上买甜瓜的筐……

你每当周日我们一家三口回来的时候,你总要去集上买一大堆甜瓜面葫芦酥瓜,用筐头背着乐呵呵的放在院子里,一声:吃吧!然后你就掸掸身上的土,踱进屋里去了。

每当你在砖窑上当值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骑车到村口,总是能看到你在砖窑顶上来回走动,我们就把坐在自行车大梁上的儿子给你送过去,小家伙儿跟着你在砖窑顶子上磨颩,然后把一块红薯用火钩子勾着送到砖窑眼儿里,一会儿烤熟了再用钩子勾上来,吸溜着倒腾着俩小手儿在你的怀里美滋滋的吃,烤红薯的香味儿弥漫在爷俩(祖孙俩)周围,你绽开的笑容像一朵老棉花桃儿!

你从我进门成为一家人之后,一直到九零年的九月十五,你从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我只听到过一句:鹏鹏妈!我每次叫你爸爸的时候,你也从来不吱声,只默默的享受,无声的沉默,其实我知道,你是挺认可我这个儿媳妇的。

前天刚为儿子过了生日,你的宝贝孙子已经三十三周岁了,三十三年前我生鹏鹏剖腹产,在医院住了八天才出院。出院的时候,咱家还很困难,是你拉着小拉车,车上坐着婆婆,她怀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你们的宝贝孙子,(尽管他的出生并没有带来半袋子米)我躺在车里,被子严严的盖住我全身,你拉着这一车祖孙三代,从妇幼保健院一直拉到米家堤!我在被子里边无声的饮泣,泪水无声的顺着眼角往下淌!我当时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当你老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孝敬……没想到这一个誓言竟然成谶!

你走了二十七年的今晚,我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中把你记念……

2017.11.3(阴历九月十五)敲于瑟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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