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漠（1）

中原以北，西出嘉峪关，这是一片无边无垠的大漠。塞北的气候异常狂暴，漫天卷起的黄沙就像一只吞噬生命的怪兽，让走进这里的人有去无回。相传这里的每一粒沙子都曾染过误入者的血，他们痛苦而无助的屈服于无边沙海之中，大漠边上的小镇居民说，没到夜晚就能听见传来的哀嚎求救声，他们说这是一片被亡魂诅咒过的沙漠。

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大漠中有的不仅仅是诅咒，还有动人的财富。当第一个认大漠中活着走出来，那沉甸甸的包裹内漏出的黄色光芒，人们太熟悉那是什么了。金子，那是黄灿灿的诱人的金子。整座江湖的目光都注视到了这里，无数人向着大漠进发，去寻找那动人的财富，虽然能再走出来的人极少，但从来不会影响追求财富的人的獠牙和口水，他们一批又一批的奔向大漠，一批又一批的为这里留下他们的一切。

根据回来的人说，在这片大漠中央，有一家客栈。如果能找到这家客栈，就能够找到财富和活着归来的希望。

...

京城，巡捕房。

“二哥，听说前一段时间又有人从鬼沙漠里出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中原。”一人奔进巡捕房内，是巡捕房的四等巡捕赵小天。赵小天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白净的面皮还略显稚嫩，一身捕快衣服腰间却没有挂着佩刀，仔细看他的手，手上布满老茧，这和他的年龄极不相配，这代笔来人的功夫都在这一双手上，并且练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他进来房内，一眼就看到了他二哥赵水城，赶紧向他二哥炫耀他最新得到的消息。

赵水城比赵小天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是巡捕房内的二等巡捕，并且很快就要晋升为一等巡捕，得到皇上召见钦点。赵水城并没有理会自己的亲弟弟，双眼紧紧盯着手中的一串冰糖葫芦，仿佛在面对最狡猾的敌人一样。

赵小天见他二哥没有搭理自己，却一直盯着一串普通的冰糖葫芦，不由得心生怨气。一把抢过赵水城的冰糖葫芦，看着就一阵来气，狠狠地咬了一颗山楂吃下，仿佛在咬他的仇人一样。

赵水城这才反应过来，抢回糖葫芦，赵小天已经吃下了三颗山楂了，赵水城看了看他，有看了看糖葫芦，不由得一阵苦笑：“小天，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问都不问就直接抢过去。”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一串糖葫芦么，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理，就知道看着糖葫芦。每天都一个样子，又是从北门那个老枯头买的吧。”赵小天对自己的哥哥太了解了，眼漏出奇怪的神色凑近赵水城：“哥，你老实说，是不是那个老头是我们家远方亲戚呀。”

“哎呦。”赵水天没有防备，脑袋被他二哥敲了一记。

“别瞎捉摸，你可看不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糖葫芦。”赵水城又好气又好笑，又想起小天刚才说的事，问道：“你刚才说又有人从大漠里走出来了？是谁？”

赵小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给赵水城解释道：“是扬州城的铁马金镖马三爷，和以前的人一样，已经双眼通红瘦的不成样子了，看来是遭了很大的罪，也都拎着一大包黄金出来的。”

赵水城仔细听着消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是他的思考习惯，有节奏的敲击能帮他更快理清思绪。赵小天知道自己二哥的习惯，不敢打扰静静等着。

敲击声停止了，赵水城站了起来：“小天，我记得前一阵xx是不是被人发现进入了大漠。”

“是，是我们安排在大漠边的眼线亲自发现的。”

“好，跟我走，我要去一趟大漠！”

赵小天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脸色变得煞白，连说话都结巴了：“哥....哥，你...你要去大漠，你别带我上我啊！我不跟你去！”

“哎呦”赵小天头上又挨了一记。

“想什么呢？就你这水平再练十年我都不放心。让你跟着我先去趟北门。”赵水城摇摇头气恼自己的弟弟，只想着他一个人都不关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

“嘿嘿，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二哥，咱们走。”赵小天立刻变了讨好的口气，跟着赵水城离开了巡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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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大街，热闹的北门集市上到处都是叫卖声，每个商贩走卒们都使劲吆喝着自己的物件。赵小天听到的吃的就有十几家，在路上左右看着两边的小摊，闻到包子烧麦的香味，口水留下来了都没察觉到。

赵水城走到大街头，在一家店前停了下来。说来也怪，很少有开店卖糖葫芦的人，这种小本薄利的零食连店面钱都挣不到，况且这里的生意连街上摆摊的都不如，赵小天不懂为什么这里能一直开到现在还没有倒闭。

赵水城迈步走入店内，和外面看到的没有区别，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在柜台上竖立着几个草垛，上面满满的插着红亮的冰糖葫芦。

赵小天看着柜台口水都流了出来，用衣袖擦了擦伸手便取下一串，还没递到嘴边手腕突然一疼，手上失了力气，一松手糖葫芦掉到了地上。“当”地上掉下了一颗山楂，正是这颗山楂击中了赵小天的手腕。

赵小天还没来得及叫唤，柜台后的门帘就被撩开。伸出一只枯干的手掌，上面一点肉都看不到，用皮包骨头这个词来形容再贴切不过。随后一个面色枯黄的老头走了出来，手中晃动着一粒山楂，显然赵小天是被这老头的山楂给击中了。

枯老头面无表情的盯着赵水城，看都不看赵小天一眼。深陷的眼窝两颗眼珠远不如正常人的灵动，转动目光时都能听到“吱吱”的声音。赵小天心中大骇，自己也和二哥来见过这枯老头几次，从来不知道枯老头竟有如此功夫。连忙站到赵水城身后，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紧盯着枯老头。

枯老头好像才注意到赵小天，嘎吱嘎吱的转动眼球，看着赵小天竟然咧嘴一笑：“冰糖葫芦，十两银子一串，先付钱后交货。这串还没交钱被你扔到地上，你就赔一百两银子吧。”

赵小天大叫：“你怎么不去抢啊！这一串破糖葫芦顶多十文钱，你居然要我...”

赵小天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水城制止了，赵小天愤恨又震惊的看着枯老头，心中想着仗着自己武功高就欺负我，现在我二哥在这里，看你还敢不敢乱收钱。

赵水城弯腰捡起糖葫芦，仔细吹掉粘在上面的灰后，递给枯老头笑道：“舍弟毛手毛脚不懂规矩，前辈不要在意。看在糖葫芦还没坏的份上五十两银子可好？”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上去，枯老头看着银票露出了笑容，虽然这笑在赵水天看来极其怪异可怕。

“可以，不愧是铁捕赵家最出色的老二，年轻人在江湖上闯荡，在我这里就是赔点钱，在外多懂点规矩才能活着养老。”枯老头接过银票，显然对白赚了五十两银子极为满意，甚至还指点起赵小天来。

赵小天一脸苦涩，显然对被人白白拿去这么多银子非常不满，怒囔着嘴：“这不是讹人么。二哥咱们可是捕快，你怎么还这样。”

赵水城笑道：“捕快也得看是什么事，你以为这是普通的糖葫芦吗？”赵小天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他二哥到底能有什么解释。

“这可不是一般的糖葫芦，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摘颅手’宇文愁穿的糖葫芦，一般人敢如此早就一命呜呼了，现在你说说值不值十两银子。”

枯瘦老人本来迷离的双眼暴睁，眼中射出的精光想要看穿赵水城的目的，赵小天从这瘦弱的身体中感觉到了无限压力，就像被一只饿极了的野兽盯住了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赵小天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敢有任何动作，自己的性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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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写作训练营第二天 学号：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