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如果可以

我想在山里开一块田

恐怕我挑不动水,犁不动地,除不尽杂草

恐怕连种子都撒不完

可能衣服也不够穿

也可能会因为病弱没有医药悲惨地死掉

可是

比起蝇营狗苟地烂在人世间

我愿意烂在万物中

让我的身体回到空气里,水里,尘埃里

如果我不做人类

我想做一株草,不会开花的那种

要不,做十年二十年开一次花的那种

不至被随意的路人折去我的美好

安安心心地,微不足道地长在大地上

伸展在风雨里,呼吸在日月星辰之下

岁岁荣枯,生生不息

待我活够了

就让虫子啊,小鹿啊,吃了我

我再回众生的怀里休息

待我睡够了

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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