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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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老妈一起敬祖宗。

老妈做了五个菜，四个蔬菜甜品围着一条红烧鲫鱼，摆在桌上。她一边上酒杯，一边让我倒酒、拿筷子、把椅子摆好。

然后她把门口倒放的一只铁桶放正，因为有些潮，就用打火机点燃一张报纸加热烘干，看到有火苗起来，我把冥币摊开，分次放入。橘黄色的火苗快乐的此起彼伏，只见得冥币的边缘慢慢卷起来，由黑色变成蓬松的灰色。

冥币烧得差不多了，老妈又拿来前几天叠好的金元宝倒入半包，火被盖下去，很快一下次串高，剩下的元宝，她一把一把的放，一边嘟囔着“老祖宗来拿钱啊，买点吃的喝的。” 我把剩余的一叠叠冥币卡带撕开，继续摊开后往里面放。

“老祖宗，多吃点深色蔬菜。”，然后提议老妈 “我们每放一点，就对老祖宗说些建议吧，刚才我说过了，现在轮到你了。”

老妈 “老祖宗，拿了钱，去打打牌。”

我 “每天喝一包酸奶。”

老妈“买点牛奶喝喝。”

我“去旅旅游。”

老妈“买点酒喝喝。”

我 “买点书看看。”

老妈“嗯，买书看。”

我 “你也说一个嘛。”

老妈 “买点水果吃。”

。。。

蔬菜，水果，喝牛奶或酸奶，吃肉，最近学到的这些营养注意点，和老妈一起，在和老祖宗的对话中复习了一遍。我猜不那么敏感的妈妈肯定不知道我设计这个对话的用心之处。不管了，只要她好，就好。

烧完纸，磕头敬祖宗。

老妈把椅垫放在地板上，弯下腰去，露出颈子后面没有染到的几根白头发，双手落地，停了一会儿起身，对着饭桌双手合十：“老祖宗啊，今天Z（我老爸）不在家，Q（我老妹）也在上班，这次婷婷有空回来了，今天呢，我就和小婷婷代表全家敬你们了，你们吃好喝好啊。小婷婷今年年初运气不是那么太好，祝愿她和Y（我老公）以后顺顺利利生个健康的宝宝，保佑Q（我老妹）在南京找个好人家，保佑我和Z（我老爸）两个人身体健康，发大财。”

看着她虔诚的样子，听着她说出一个妈妈、一个妻子朴素的愿望，我的鼻子一酸，但是悄悄的深呼吸强忍住。

起身后，她笑着转向我，好像为那句显得俗气的“发大财”有点不好意思，“心诚则灵！你来。”

敬完爸爸这边的祖宗，下楼画圈烧纸敬妈妈这边的老祖宗。

老妈用打火机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基本肉眼不可见），留了一个缺口，说是给公公婆婆和老祖宗进来拿钱用的。然后把一包“金元宝”倒了一大半在圈内，说留一点后天去乡下烧给爸爸那边的祖宗。

她用打火机直接烧没烧着，倒烫到了手。她突然内疚，说，“对不起妈妈，是不是因为我太小气了，没有全部烧给你。” 于是回房间，把剩下的元宝一起烧掉。熊熊的火焰把空气烘得热乎乎的，她看了一下烫到的手指，说，肯定是婆婆显灵了，怪她太小气。她说，过几天再烧一点给她。

这时圈子外面起了一阵小旋风，把一块烧完的纸带入其中，老妈指，看，公公婆婆来拿钱了。

我盯着看得入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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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 Zhang

2018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