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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三当家愕然之下,怒喝道,“姓杨的,你要干什么?”
楚图南笑道,“常三儿,我看看长生教的兄弟战力如何。”
三当家怒吼一声,“他妈的谁是常三儿,老子叫纪武!你到底是谁?”
楚图南暗笑,“不诈一下连你名字都不知道。”他嘴上仍笑着道,“你走近来看看就知道了。”
此时已有不少长生教众被搠倒砍翻。纪武看清了,从后面扑上来的是清一色马队,俱着朝廷军服。
他恍然大悟,大喝一声,抽出刀来,向楚图南扑来。
楚图南大笑道,“好久没舒筋骨了,今儿就拿你开刀。”他话到刀到,一刀若闪电流星迎了上去。
长生教众既无防备,又在步下,尽占劣势,不多时就被斩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十几个人围在一小堆犹在苦战。
楚图南与纪武两个人急进急退,眨眼间换了十几招。楚图南却未料到,这个纪武刀法相当了得,居然不落下风,看来在刀上至少下过十余年苦功。怪不得能当得长生教三当家,手下果然过硬!
他收起轻视之心,全神应付,将惊虹九式刀法使得大开大阖,不露丝毫破绽。纪武也没料到眼前这人刀法如此精奇,接连变换刀法,但对方刀网越收越小,无论如何也冲不破。
再过几招,纪武已是左支右绌。他眼见自己带来的数十名手下非死即伤,所剩无几,知道今日无法幸免,更发了狠,不管不顾地硬杀过来。他如此拼命,刀法散乱,破绽更大。
楚图南觑个清楚,大喝一声,“着!”一刀抹过,将纪武右手三个手指削了下来。纪武痛得大叫了一声,单刀落地,左手托着右手腕,不住倒退。
长生教的人已剩不到十个了。他们见纪武落败,均知已一败涂地,只围在纪武身边。
楚图南一挥刀,“住手!”百余人登时将他们团团围在当中。楚图南逼向两步,“长生教聚众反叛,罪不容赦。但朝廷大度,你们抛下兵器,便饶你们不死。”
纪武破口大骂道,“去你妈的。朝廷昏庸无道。你问问这些兄弟,到底是愿意跟着我们长生教还是愿受朝廷管辖?”
楚图南又提高声音,“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便可从轻发落。”
纪武索性坐下,盘起双腿,双手做莲花状,大声吟道,“天下混沌,唯法我宗。”
他身后十余人亦依样坐下,一起和道,“如意常转,自得长生。”他们声音越来越大,“天下混沌,唯法我宗,如意常转,自得长生…”
楚图南哼了一声,“冥顽不灵!”他不愿多浪费时间,直向纪武走去,纪武躲也不躲,反向上迎来。楚图南左掌拍出,正击在他顶门上。这一掌运上了骆家内功心法,纪武哼也未哼,栽倒在地。他身后众人一愣,但又高声吟起来。
楚图南提刀环视,见这些人固然仍是倔强,但不少人脸上均有惧色。他再问一句,“愿降者免死!”见无人应声,先一刀砍向声音最大的一个。刀过咽喉,轻声一响,血溅得四处都是。
他问一句,杀一人,待问到第五人时,这人抖个不停,忽地伏在地上,“将军饶命!”另外四个人见状也一齐伏倒,磕头求饶。
楚图南松一口气,“你们本都是朝廷子民,却跟着长生教作乱。如今既知错了,先饶过你们的性命。”
他回头道,“一成,将他们几个绑了,找无人处先藏起来。将他们的外衣、还有这些死尸的衣服,都扒下来。尸体如何处置,不用我再说了吧。”
孙一成道,“楚将军,我当真佩服了你的手段!”他指挥手下一一处置。正在这时,顺风城上灯光亮起,有人高叫,“什么人在下面喧哗?”
楚图南暗道,“想是到了巡城时间。这城守卫,也真松懈。若是海贼来攻,岂非现在连城都攻下了。”
他朗声道,“我是神皇渡主将楚图南。长生教勾结海贼来攻顺风城,你们不知道么?”城上那人显是惊诧不已,并未立即答话。过不多时,城上灯火多了许多,一齐向下照来。照了片刻,有人道,“哦,果然是,开城!”
楚图南不禁摇头。若是有人穿了朝廷官军来赚城,这么毫不费力就可将城骗开,可也太容易了。顺风城好歹也是辽东出海要津,怎地如此毫无戒备?
他突地想起,当日在沧州陆府时,陆元冲曾说“当今军中人才凋零”。如今观之,确是如此,连顺风城这样的要隘都没个得力的将佐守卫了。这朝中军中,需改革的弊政确实太多了。想起陆元冲,他不由唏嘘不已。
一时间,他却又想起那日在北苑围场左相赵冷对四皇子说的一番话,竟是句句切中时弊,如此想来,若四皇子真能采纳赵冷之见,若有朝一日真坐了大位也没什么不好。
这一切不过是他心中瞬息之念。城门已开了。一队人马擎着灯火走出来。
楚图南忙敛了思绪,迎上去。为首一人打量了他一下,施了一礼,“楚将军,在下顺风城前旗管带祖天寿,见过将军!”
楚图南一皱眉,“顺风城只有一旗守卫么?”祖天寿道,“不是!顺风城本有一营,但长生教占了永兴城,白将军怕他们就势南犯,顺风城左近无险可守,抵挡不住,便带左、中、右三旗人马向北去黑虎岭守卫了。”
楚图南“哦”了一声,心道,“这个白将军倒是个会用兵的人。祖天寿不过是一旗管带,看年纪也不甚大,也难怪他用兵有漏洞。”他点点头,“祖将军,那城中便只有两旗人马了。”
祖天寿忙道,“是,现下只有前、后两旗。”
楚图南思索一下,“是了,长生教与海贼相约会攻顺风城,但只来了几十人,既是朝廷要对永兴城用兵,可能也是白将军守住了黑虎岭,他们大队人马南下不得。”
他对祖天寿道,“方才长生教的人要偷袭顺风城,幸亏我带人赶到,已将他们尽诛灭了。不过,听他们口气,今夜只怕还有一股海贼前来。这股海贼大约有二、三百人。你城中既有两旗人马,我还带有一百马军,便足可应付。既然我们占了先机,便好好筹划一下,既要全歼这股海贼,也莫要让兄弟们多所损伤。”
祖天寿道,“是!一切听楚将军吩咐!”
楚图南嗯了一声,“祖将军,你今后用兵,可也要提防敌人使诈。今日若我并非朝廷军,你岂非大上一当?”
他本想提醒祖天寿一句,也就罢了。岂料祖天寿一笑,“别人前来,我自然没这么容易给他开门。可我认得楚将军,自然不同。”
楚图南奇道,“你认得我?”祖天寿又笑了笑,“楚将军自然不识得我。前年冬征西南三城时,我是骆寒山将军亲兵营的一个队长。便曾见过将军!”
楚图南恍然大悟。祖天寿提起骆寒山来,他心中又是一痛。虽已记不起这祖天寿当时的言行,但他既如此说,自是不错,便也算得当年的故人了。如此一来,更亲近了许多。
楚图南也放松下来,拉着祖天寿道,“那更好了!一会儿若海贼到来,你看如此可好?”
他便将自己所想一一说与祖天寿。祖天寿连连点头,遂按楚图南所说安排去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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