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青春 钟表

备注:本文参与#漫步青春#征文活动,作者:王伟华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且未在其他平台发表。

                          钟表

                    王伟华

        驻马店在千年风雨的折磨后,如今已是树老路荒的凄凉之地。而月明心底对云开的那份爱,在此刻竟增添了那股年少时候的清纯。

    一只北极星手表,秒钟不知疲倦地逆转转一圈后又厌其烦地顺转一轮。而分钟和时钟只静静的守护着自己那两个数字“4”和“5”。月明惊讶地看着这个怪异的表,时而嫣然一笑时而紧皱眉头。

                              青木

      “自闭桃源封太古,欲载大木柱长天”这是扬言在那个宽广明亮的高一教室里说的第一句话。扬言桃李满天下的志趣和悲天悯人的情怀可是彻底把那时年轻朝气的她给迷住了。

      “她离开这世界以后,我就貌如断线风筝,形似风中漂泊。”“老师,我愿意拉着你的手,陪你走下去,绝不管那世俗的口舌!”我当初拿来的勇气对他说这些呢,她喃喃的在心里说,怎么就不见那个年纪里该有的青涩呢。“云开,我好喜欢这手表啊,”她娇弱地如同一个小女人。“你喜欢就好,这手表叫北极星,它代表着我们的方向!月明,等你考上武汉大学后我就去那实习,以后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不用再熬这异地恋了”和云开的记忆不知从哪里猝然地冒了出来。唉,云开,啊,云开!

        她和云开是在网上认识的,那年她12岁,他15岁。她温柔动人的声音蛊惑了他,他的妙趣横生和机智灵敏也把她牢牢地吸引。为了相见,14岁的她只身从春城赶往驻马店,相见时,他们激动的如离散多年的亲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晨露看到他们的喜悦活泼起来,从一朵娇嫩的小花到一株柔弱的细草。从绿叶的秋千荡进淳土的怀抱。太阳好奇的看着他们,迫不及待地从东侧张望到西侧。

    4年,她的鼓励让他两次从容的走向如火如荼的六月;4年,他的陪伴让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变成充满青春热血的小大人。

    而高三那一年,她和云开相恋的第七年移情别恋,她居然开始热爱着陪伴着鼓励着救助着比她年长出30个春秋的老师扬言。

                              海语

        爱情给了我翅膀,我不得不去飞翔。爱情要是给了我刀和剑呢?只能去战斗!

      高考完后由热转凉的八月,扬言和云开前后发现了彼此的存在,两个男人开始了战斗。此时的月明陷入了一道复杂选择题的纠结和痛苦中。“我离开后,你和云开仍然只是从前的延续!从网络开始,电话QQ微信结束,短暂激情相会,生活的磨砺呢?现实的淘洗呢?没有,都没有!残酷的现实终将检点一切!”“我们7年的感情,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爱情的浪一波又一波地凶猛地打到了沙滩上。他们一夜又一夜的长谈和思索,她在他们面前哭着笑着,笑着哭着。

      “对不起,云开。我和他在一起一年了,我,我不应该对你隐瞒。我错了。”“我不怪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你和你老师就做个了结吧”“我真的好痛好痛,月明,不要再让我回到那地狱了好吗,好吗?”“我……”

        扬言那个八尺男儿在她面前老泪纵横重重的跪下了,云开那张才刚刚成熟的的脸迅速苍老了,月明的心却始终是一个迷。“扬言,她只能是我的,你必须退出!” “云开,我自慰是大度如天,不是有对她的情深,一切在我眼里只是把戏,所有的纷扰都是草芥!我不想没有她,不要没有她,不能没有她!

                            孤岛的沉沦

      为你付出了七年,自信的以为我们一定可以走到永远。一直以来,把你娶回家便是我唯一的目标,最大的动力!我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是为了能和你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我可以理解你的小脾气,宽容你的无理取闹。可以看到你内心的斑驳和荒芜,原谅你为伤害我所做的一切。我没想到,原来,自古深情留不住。你离开我,我心如枯木,行尸走肉般活着。我用了很多办法来忘记你,甚至逼迫自己爱上别的女人,用很多瓶白酒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可我始终忘不了你。我就这样,在你遗忘的世界里开始自己沉沦的岁月。

        九月初,我决心删掉我们这七年来的聊天记录,那已经是你留给我唯一的留恋了,所以在这之前我还是想去见你最后一眼。一张飞机票带我跑去偷偷的见了你。远远的看着你,发现你变了很多,那清新飘逸的直发变成了轻盈妩媚的大波浪,方形眼镜框换成了圆形,优雅的白裙代替了宽松校服,不过你还是有习惯性的嘟嘟嘴撒撒娇,还是时不时地开怀大笑,还是有很多人在你身边陪伴着你。看到你对大学生活很适应很愉快,我也就放心了。我向学校重新申请了实习地点,把武汉换成了你的家乡春城。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共同的约定,一起来武汉的吗?你骄傲地对我说举头望武汉,埋头入学海时的场景还宛如昨日。如今美丽浪漫的樱花拥有了你,而我却就这样永远地失去你了吗?不,不要。从武汉赶往春城时,我还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强大,这样以后就有资本再去爱你。

        月明,还记得那一朵山茶花吗,你当初安慰我时送给我的,你都忘了吗?都忘记了吗,这么美好的过往啊!你说你会一直陪伴着我,给我灵魂的安定的啊,你说我们会用世间最纯洁美好理想的爱来突破世俗的重重枷锁的啊。你抛弃了这一切吗?

                              云浮

      “你总是在不停地往前走啊走,却让我在等待中度过了一生”“怀表的发条耐心地在暗中数着你的钟点,量着你的时间,用听不见的心跳伴着你的行踪,而在它嘀嗒嘀嗒的几百万秒之中,你只有一次向它匆匆暼了一眼”他坐在书桌前动情地读着,透过他苍老的眼睛我们可以看到那个陌生女人正在用饱蘸深情的笔墨写着她对他一生无私的爱,而穿过他忧伤的心我们只能看到月明。扬言合上了书,双眼紧闭,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多久以后,他开始有了意识,取了支笔“月明啊月明,  你怎能如此狠心待我,你把我从梁华离去的痛苦中抢救,却又再次把我打入地狱。我以为你放弃了云开,我们就再无障碍。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抛弃和背叛让我这么多年来饱受嘲讽、屈辱和折磨。让我魔性翻复,不知所措。啊,啊,他年金凤难起翅,遍地夕阳多恨事!痛牵今夜肠应直,九转柔肠已是灰!”“在这痛苦无眠且无助的夜里,我突然想你了,你人在哪端——梁华?不由的涕泪纵横!哭我的不幸,哭我的一遍又一遍的遭罪,哭我的永不能安定的灵魂!”那一生,是遗憾的、苦难的一生。年少时,青梅竹马两无猜的恋人被洪水冲走,稍长时,家人逼迫他娶了一个自己不爱并且不爱自己的人,妻子不了解他悲悯他人的内心也不支持他的遍地桃李的信念,没有任何感情和意义的婚姻让他的生活几乎失去色彩。而立之年后,竟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他在她们之间徘徊,直至一个悲伤的四月席卷而来,一场车祸夺走了那个最爱他的女人。另一个女人则以他没能给她任何名分为由出轨了。他悲痛欲绝地呐喊为什么上帝要给他关上所有通往光明的门时,明朗的六月晴空,月明的出现替他开了一扇窗。她对他的安慰和体贴让他们迅速堕入爱河。他开始给她家人最大的关怀,为她铺好未来的路,操劳一切。日子愉快地过了半年多,又是个忧郁的四月,她开始为高考竭尽全力,他却在无意之中发现她有一个快长达七年的男友。当他看到她手机一页又一页情意绵绵的文字,顿时跌落在地,天雷滚滚,许久丧失了知觉。

                              天荒

        晚自习下课后她回到他身边,他还瘫坐在冷到让他瑟瑟发抖的石板砖上。她一脸惊讶,往地上一瞥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机破了壳地趴在那里。“怎,怎么了?”胆战心惊的挤出一句话来,空气异常冷淡稀薄,她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吗?她迅速调整好状态,给出一个自然极了的灿烂笑容,然后走到他身边扶起他,你,怎么了呀,坐地上干嘛?他麻木地顺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她看看他又看看手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保持镇定的她此时露出一个揪心的笑……他们僵坐着,陷在灾难里,整个晚上就像空气都被抽走了般的寂静。凌晨三点,她红着眼“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和你在一起”欲言,沉默,沉默,欲言……“那你快点和他做个了断吧。”“嗯。”

                            钟表

        她并没有和云开做了断,我的小主人已经把云开当做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发觉她越来越不对劲了。比如夜深人静,当晚风从窗户边走过时,我感受到她开始慌乱地呼吸,脉搏变得杂乱无章。她的梦话也越来越多了,东一句,西一句的搞得我怎么也听不明白。以前她在11点会按时给云开打电话,现在她却总是犹犹豫豫。以前的电话我都要强打起精神为她计算时间,而现在,在为他们计时时我分钟运动的弧度都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她开始动不动就生气然后不耐烦的挂电话,挂后又好像在不停地责备自己,哭泣一翻后又开始打电话,她的语气变了,变得很柔和很温暖。好像和她说话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之前一个。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愉快,时而忧伤……紧紧待在她身边两年半的我竟然也看不懂她,她的想法总是瞬间万变,捕而无影无踪。她撒谎像喝水一样自然,善变像呼吸一样必然。一天下午,当我开始揣测她时,她也正观摩着我呢,对视着她那一双哀怨的眼睛,我尽紧张的不敢转动我的秒钟。时间静止一分钟后,她的右手开始伸向我。噢,不!她要抛弃我了,不,不!她拔开了我的轴,不带丝毫表情地把我放到我曾经住过的一个小盒子里。我的生命就在这个时刻进入了睡眠状态。安静地躺在这间黑暗的小房间里,不久以后,我感知到房间外面有同我一样的生命。我知道,我是被取代了。

        刚来到主人的身边时我注意她的手上已有一圈浅浅的印痕,说明我来临之前至少有个小伙伴深得她的恩宠。不过现在被我取代了。看得出,主人对我相当满意,每当她闲下来暼向我的时候都会露出浅浅的笑容来。

        主人很爱惜我,小心翼翼的佩戴我,决不让我碰半点水,还经常给我擦拭布在我身体表面的尘埃。我陪着她和扬言度过了每一个或幸福或悲伤的日子。我观察到,主人似乎有无尽的欲望,而扬言总是能满足她。但这无尽的宠爱,似乎并不能让她如意,他们有喋喋不休的争吵。作为一个简简单单的手表,我嚼劲脑汁也实在无法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们好复杂呀!人类都这么复杂吗?

      一年以后,主人无情的把我塞到了一间旧房子里,里面还有一个我的同类。我们就这样一起睡在拥挤不堪的黑暗里。

                        一个来电

        九月初去看了你,本是想用你的离开激励自己变强大,我知道你离开我或许就是因为我给你的太少,不能替你交你交不起的学费,更不能替你布局好一个充满光明灿烂的人生。我很失败,我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爱上了你这么一个我想要照顾一生的女人,扬言他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把你交给他,我也能放心了!

        可是,十一月,在你选择扬言放弃我才两个月!扬言悲痛欲绝地来找我,他对我诉苦说又被背叛了,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交谈了好几个晚上,“当她安详地睡在我怀里时有个男人发来了很暧昧的微信,我好奇的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结果发现她现在正和别的男人热恋!我看到了他们两的亲密照片,崩溃之于余,我和那个男的骂了起来,从他口中,我才知道,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两个月了!还正是当初她说要死心塌地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天!”这让我对你完全失望,彻底死心了。我真是没想到我曾深爱过的女人竟会堕落成如今这个样子。你现在变成了我完全无法识别的模样,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已经就这么死了对吗?才入大学一个月的你就如此迅速地找到了一个新男朋友,其实他早就有所发现了,为了你们彼此的尊严,他没有捅破而是等你坦诚,结果你却从未和他表明!就像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你爱上了他也就是这样死死地瞒着我,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无条件的相信你,你却无底线的背叛我们!如果当初你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我会让路而不是和他如此戏剧性的排好队让你来挑选。当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愤怒来拷问你时,你竟然还是态度恶劣,闭口不言!你这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总是要伤害我们这些深深爱着你的人?我可以原谅以前我们在一起时你和其他男人有很好的关系,可以放下你不在乎我的感受而和扬言走到一起。以前,我总是从你的角度想这些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复杂多变的感情让你无法正确把握。可是事到如今,你让我看清了你喜新厌旧,抵制不了外来事物的迷惑和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的本性。和你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权利,但是要是欺骗一个最相信你的人就是不该和错误了!一个女人同时拥有几段感情情终究是贬低自己的价值被人所谴责和诟病!所以,你最好是立马在新欢和旧爱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该说也都和你说了,你是愿意悬崖勒马还是继续堕落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驻马店的忧伤

        如今我毕业已经两年了,这六年里,我交过很多男友,却再也没有看到一个你。我的身边人很多,来来往往,却从来没有发生过精彩的故事了。云开,来到这座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古镇,往事在我眼前一幕幕展开。中心公园里,你陪我玩那些低级幼稚的游戏,时不时的逗我笑;我们手牵手聊那些曾经发生在我们各自身上的故事;第一次分手时你在那条大长椅上木木坐了整整一夜。小区里你温暖的家,给我播放了你平日里为我积累的搞笑段子、视屏;你手把手的教我怎么玩你为我特意为我编制的偏离我智商的游戏;你用一口湖南人心中的塑料普通话为我朗读我喜欢的诗歌。镇外的偏僻山村,山路很崎岖,我才小声说句我累了,你二话没说就背起了我,还生气地补上一句,你太瘦了,我要把你养胖!;我们陪着外婆在午后闲聊,外婆夸你交了个好女朋友时,你看着我憨憨地笑了;你为我去邻居家偷我最爱吃的西红柿,结果只能给了我一个又小又丑的,还被外婆说没礼貌;你带我去山间小溪流里捉螃蟹,你说你最在行的就是捉小动物,然而那天我们一只小螃蟹都没遇到……

        除了我们这些美好和心酸的回忆,我的内心更多的还是被对你的自责和内疚所充斥。当初的我真的好矛盾好矛盾,知道离开你会给你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可我要是留在你身边,我的内心将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想到那六年的美好已经被我狠心的糟蹋,我就恐慌、卑微、无地自容。我知道凭你对我的深爱可以承受和背负我这不堪的曾经,但在我心里我对你的欺骗和背叛已然成为我今生永远不能抹去的污点。这些,你都懂吗?此生,我做出的最艰难的选择就是在你和扬言之间,你比他更爱我,可他却比你更懂得如何照顾我,他能带给我的不仅仅是财富还有安稳。可我又错了, 在和他平静地相处后,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爱他,甚至觉得自己对他根本就从未产生过爱情,一切都只是他对我的太好迷惑了我。我还发现我根本割舍不了对你的爱,但又无法再回头去寻找你。于是选择喜欢别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来麻痹自己放纵自己来满足自己内心对青春和爱情的渴望。可我又不能离开扬言,因为我对他太依赖了,他能满足我对生活所有的追求。于是我让我的情感一直处于乱世之中,左右摇摆,动荡不安。我一边经营多段感情,一边放弃一些选择。我就那样不停的往前走又频繁的往后回头,直到渐渐地迷失了自我……就像你们送给我的北极星手表,它们从来不会为哪一刻停留,永不停息的转动着循环往复的悲伤。它们悄悄地记录了我的喜怒哀乐,记录下我永远回不去的曾经,记录着我猜不透摸不清的内心。废弃的手表越来越多,我手上的痕迹越来越深,内心那道裂缝也越来越大……

        她低头看向手表,惊喜地发现秒钟也停止了转动,“看来,我就要在这里驻足了”她自言自语。随后,她迅速拿出手机,手指欢舞地点出一串熟悉的数字,“让我也许你一个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未来吧!”她沉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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