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初露端倪

掌柜的突然听到有人说话被吓了个激灵，于是停了手中的算盘抬头一看，店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出来，掌柜的毕竟是生意人，一见生意上门，马上满脸堆笑地走到徐云霞面前说道

：“一看少侠便是江湖中人，本店虽小，但也是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铺子，少侠行走江湖少不了一把武器防身，而本店的铁器物美价廉结实耐用，实在是少侠最理想的选择！”

徐云霞闻言口中轻声一“哼”，乜着眼睛冲掌柜的说道

：“是么？”

不等掌柜的答话，徐云霞顺手抄起一把朴刀走出店外，掌柜的不明就里慌忙跟了出来，徐云霞来到栓马石前突然举起手中朴刀奋力向栓马石上用力砍去，只听“喀嚓”一声，剖刀应声断为三节，徐云霞举起少半截朴刀指着掌柜的说道

：“但凡江湖中人，全都视自己的武器为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与人动手过招武器质量的好坏也将直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与否，而掌柜的打造贩卖的居然只是这种劣质刀剑，这何异于草菅人命？”

说罢，徐云霞用力地将半截剖刀掷在掌柜的脚边转身就走，掌柜的低头望着脚下的朴刀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寒芒一闪，一个貌不惊人的市井商人身上的市侩之气突然之间一扫而空，而这瞬间所发生的一切徐云霞却丝毫未曾察觉，掌柜的冲着徐云霞的背影大声说道

：“公子请留步，老夫还有话要说……”

徐云霞听到掌柜的话心中不禁暗笑：你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居然也敢自称“老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想到这里，徐云霞缓缓转过身来，却蓦然间被掌柜的身上的一股凛然之气所震慑，徐云霞心中纳罕：一个市井商贩，仅仅在一瞬间气质风度竟有如此之大的转变，由此看来，此人定非寻常人等，我且小心应付，看看他究竟还有何下文。徐云霞虽然心中充满疑惑，眉目之间却未流露出来，望着掌柜的说道

：“先生叫住在下有何见教？”

掌柜的甩了甩衣袖冲徐云霞双手一抱拳说道

：“少侠方才一番话说得老夫万分惭愧，只是老夫斗胆敢问是否可以占用少侠一些宝贵的时间，老夫有两件物事请少侠过目！”

徐云霞心中暗道：这小小的铁匠铺所张贴的对联口气如此狂妄，掌柜的似乎也绝非寻常人等，莫非店内真有什么宝物不成？我且小心应付，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动作也好，想到这里徐云霞也一抱拳说道

：“承蒙先生厚爱，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要耽误了先生做生意才好，若先生不介意，只管带路便是。”

掌柜的也不答话，一转身回到铁匠铺之中，徐云霞也不含糊，跟随掌柜的进入了铁匠铺前厅。掌柜的走进二尺长的柜台后掀起一道门帘同徐云霞一同进入了一个幽暗的房间。徐云霞虽暗中戒备，但表面却不动声色，随便在一张八仙桌前大剌剌坐了下来，掌柜的对徐云霞的一举一动充耳不闻，缓缓说道

：“少侠请稍待片刻，老夫去去就回！”

说罢，掌柜的就又钻入八仙桌对面一扇破旧门帘后没了踪影。掌柜的走后，徐云霞开始暗暗打量起房间内的陈设来：这是一个只有约十方平米大小的房间，房间有两扇门，第一扇就在徐云霞的右侧、通往铁匠铺前厅柜台的那扇门，第二扇门在徐云霞的正对面，就是掌柜的刚刚进入的那扇门，由于正值盛夏，两扇门都没有关闭，只是各挡了一张肮脏破旧的门帘以作阻挡蚊蝇之用，在第二扇门旁边的墙角处摆放着一座神龛，里边供奉着财神，由于常年受到香火的熏烤，已使财神的法体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房间里没有窗户，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神龛之上的两支长明烛的火光，不过长明烛质量颇佳，房间内光线虽然昏暗，但房间内的各种物事摆设却在烛光的映照之下看得一清二楚。由于房间狭小，徐云霞面前的八仙桌就在神龛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整张八仙桌不知是由于年代久远还是天气干燥而裂痕累累，若用这张八仙桌吃饭，不小心掉个花生米，恐怕也休想再从八仙桌的裂缝里把它抠出来了。八仙桌周围除了徐云霞的坐椅之外有三把圆形木椅，虽然老旧，不过还算结实，徐云霞心想：这铁匠铺老板在生意如此萧条的情况下还一直坚持经营，也算难为他了。就在这时，门帘一晃，掌柜的手捧两个长形木盒缓缓走了出来。

掌柜的不慌不忙踱步来到八仙桌前，将两个长形木盒轻轻放在徐云霞面前的八仙桌上说道

：“老夫有两件不成气候的小玩意，还请少侠过目！”

徐云霞闻言并不答话，只是低头仔细地打量着这两个木盒。两个木盒长短、薄厚一致，长约三尺，厚约五寸，只是宽度不同，其中一个木盒宽约五寸，而另一个木盒宽仅三寸左右，两个木盒皆为上等檀木制成，一望可知年代已颇为久远，徐云霞第一眼看到这两个檀木盒，突然想到这与紫嫣盛装宝物的檀木盒居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第一个相似之处便是盒子虽都是上等檀木，但却未经过任何雕刻、镂空、上漆等修饰，所以虽然盒子看上去很实用，但外表却略显单调，第二个相似之处是盒子的年代都很久远，绝非当世之物。徐云霞顺手拿起较窄的木盒细细观看，只觉得木盒入手后手指指尖微感冰冷，木盒的重量甚轻，徐云霞心中纳闷，就算木盒为实心的木料恐怕也不止这个分量。徐云霞轻轻打开木盒侧面的黄铜挂钩将盒盖缓缓掀起，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徐云霞定睛看去，木盒中一把三尺长剑登时出现在徐云霞的面前。长剑样式古朴，剑鞘乌黑上无装饰，徐云霞一看便知剑鞘为人工皮革制成，剑把的护手和尾端均为黄铜铸成，握柄之处粗略缠了几道黑色皮革，手工看上去颇为拙劣，徐云霞见状心中颇为失望，心中暗道：这柄长剑还当真毫无价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