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筱安时光
—01—
地铁里一如既往的人挤人,但李言溪也一如既往的在没有空间的空间里玩着手机。
李言溪,年芳二十四,在一家报社做编辑。教书的老爸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又因为算命的说她命里缺水,故改为溪。
“unbelievable”不大不小的声音穿进言溪的耳朵里,开心消消乐第694关在玩了几天后终于通过了,言溪开心地耶了一声,狭小的空间里张扬的动作立即遭到了周围人的不满。
言溪小心翼翼地道歉,不经抬头,撞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满是笑意,她却落荒而逃。
言溪急急忙忙得回到家,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一个人。
日历上赫然显示1月28日,她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不经意间,距离离婚整整一年六个月了。
时间果然是治疗伤痛的良药。
如果不是在地铁上偶遇到他,言溪这些日子里都要忘记了生命中曾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叮咚,叮咚”,言溪拖着疲倦的身子打开了门。
“你好,我是你新来的邻居,请多多关照。”门口的人说。
言溪“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怎么又是他。
—02—
温新是言溪老爸的学生,是言溪老妈闺蜜的儿子,也是言溪的老公,准确来说是前夫,正是刚刚门口站着的人。
温新和言溪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是温新七岁那年,因为家里做生意的缘故,搬去了市里,两人便再也没见过面。
言溪二十一岁时,温家来提亲,温家妈妈病重,希望早日看见儿子成家立业。
那天下午,风和日丽,言溪刚刚拿完毕业证,一蹦一跳的回家。
“李帅哥,你的宝贝女儿毕业了!”言溪人未到脆脆的声音先到。
“别没大没小,过来,这是你温新哥哥,小时候,你还和他一起玩过呢。”温爸爸笑意浓浓的对自家宝贝说道。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西装革履,面容俊俏,让言溪看呆了眼,不过他满眼透着的厌恶却让言溪心里一愣。
言溪想起来了,小时候他偷偷亲了她,并且两人打勾勾说长大后他来娶她。
“看我的宝贝女儿都看傻了,明天你们两个就去领证。”温爸爸依然笑意浓浓的说道。
“明天就领证,老爸,你不要我了啊?”言溪傻傻的问道。
“明天九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李叔叔,我妈妈身体不好,婚礼可能推迟些日子再办。”温新冷冷的说道。
等到言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红红的本,那鲜艳的颜色昭然若视她现在是一个已婚妇女的事实。
“李小姐,我不喜欢你,和你结婚是为了让我妈妈开心,所以,我们需要签订一下结婚协议。”温新冷冷的说道。
等会,一定是自己最近霸道总裁文看多了,言溪掐了一下自己。
可掐完之后,入眼的还是温新那冷冷的模样。
—03—
敲门声又再次想了起来,言溪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打开了门。
“这位温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如果你是觉得后悔分给我的那部分财产,拿走,我一分未动。”
说完,门“啪”的一声再次关上。
门外的温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来他的女孩依然这么有活力。
言溪一夜未睡,脑子里不断的闪现着对于她来说噩梦般的一年。
早上,言溪带着黑眼圈正要出门,隔壁的温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发,“今天是周六,你不用上班的。”
言溪狠狠地拍开他的手,“我加班不行吗?”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着“该死的,要不是因为你,我能一晚都没睡吗,要不是因为一晚都没睡,我能忘记今天是周末吗?”
想了想自己一时逞能说的话,今天根本不用加班,好困啊。
温先生看了看一边走一边嘀咕的言溪,笑了笑,他的女孩还是十七年前的那个女孩,喜欢把心里话都嘀咕出来,还嘀咕的那么大声。
温先生正要扭头回自己家,言溪又回来了。
“不用加班?”温先生吹了一下口哨。
“要你管!”言溪家的门再一次“啪”的一声。
言溪再次醒来时,是被肚子的叫声吵醒的,已经下午一点了。
看了看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还好,桌子上还有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面包。
敲门声打断了言溪要去拿面包的手。
“言溪,过来吃饭。”门口站着温先生。
一年多没见,他依然那么帅,简单的家居服,周身的气息却一改记忆里的冰冷,如今温润如玉,可能是生活里没有她,过得比以前好了吧,言溪嘴里嘀咕着。
“吃饭了,你最爱的西红柿炒鸡蛋和糖醋排骨哦。”
“不吃,谁稀罕!”门外的温先生为门默哀了一会。
唉,看来言溪受伤不浅啊。
—04—
言溪的泪再次出现在脸上。
他为何偏偏出现在自己已经疗好了伤的时候。结完婚后,他早出晚归,她经常看不见他。为了能看见他一眼,她把自己的作息时间打乱了。
晚上回来时,她会为他沏一杯蜂蜜水。早上出去时,她会为他做好丰盛的早餐。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喝过吃过。
她最期待的时候便是去看望婆婆,因为那个时候,他温暖的如春天的阳光。他会拉着她的手,会为她夹菜,会和她温柔的说话。
一周年结婚纪念日,他在外面应酬,喝多了。回来时,嘴里一直喊着“佳梦”。醒来后,她问他,“佳梦是谁?”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通过几日的跟踪,她终于知道了,佳梦是他爱的女孩,可是家境贫寒,再加上温新和自己有婚约,温妈妈以死相逼让他和自己结了婚。
知道一切后,言溪的心绞痛。
那个当年偷偷亲了她的男孩,那个她一见钟情的男孩,那个她第一次爱上的男孩,心里有别人。
过完年,言溪拿着自己找当医生的闺蜜小雨办了不能生育的诊断书去找婆婆,离了婚。
言溪的爱,不要瑕疵,得不到就离开。
从记忆里抽身的言溪,已泣不成声,门外的温先生狠狠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他没想到,他的女孩被伤得这么深,他开始懊恼自己。
—05—
“言溪,你最近的工作状态特别不好,连续几天审核的稿件好几个错别字找不出来!”主编严肃地批评了她。
“溪溪,要不你接受他吧,毕竟你还爱着他。”
“说不定他发现了你的好,离不开你,甩了那个女孩呢。”闺蜜小雨坐在言溪的对面说道。
言溪最近要疯了,连着一个星期,温先生早中午必出现在她家门前。
更可气的是,有一次,言溪家停电,她不得已找了温先生修电路,漆黑一片中,言溪的唇上一热。
“小雨,我要受不了了,我要搬家,没找到房子前,我先去和你住好不好?”
看着这个初高中、大学都在一起的同学,知道她的经历,小雨好心地收留了她。
在小雨家住了几天后,言溪就被赶了出来。
因为她晚上睡觉打呼噜,更可气的是,她说梦话,连着好几个晚上梦里都喊着“温温”。
“你还爱他,就去找他说清楚。”小雨把言溪的行李一丢。
—06—
我叫温故,名字是妈妈闺蜜的老公取自“温故而知新。”
没错,我还有个弟弟,名为温新,他只比我晚了一分钟。
除了妈妈,没人能分出我们两个。
小时候,妈妈一个人带不过来我们两个,便把弟弟送去给奶奶带。
我有个青梅,叫李言溪。
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因命里缺水,改为溪。可我觉得,她明明是命里缺我,温也是水字旁。
她小时候是个淘气的孩子,经常和我们几个男孩子去爬树掏鸟,下河摸鱼,每次都弄得一身黑回家。
但是李爸爸从来不说她,他觉得小孩子就应该解放天性。
她七岁生日那天,穿了美美的裙子,头发也被李妈妈梳成了麻花辫,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扮的她,美极了。
那天我们过家家,我是爸爸,她是妈妈。我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她哭了好一阵,我怎么哄也哄不好,看着她撅起的小嘴,粉红的唇色,我一时恍惚,亲了她一下。
她马上不哭了,但只停了一会,哭声更大了。
她说我毁了她的清白,以后嫁不出去了。
我说我会负责任的,长大了我娶你。
我们两个拉起了勾勾。
七岁那年,我们一家搬去了市里。
十八岁那年,我被爸爸送去了当兵。因为表现突出,我成为了一名特种兵。
二十一岁那年,因为一次意外事故,我受伤了,成为了植物人,昏迷了好久。
妈妈因为我,一病不起,并且让温新娶了言溪。
温新每次来看我,都在我耳边叨咕着言溪。
言溪每次都会给他沏蜂蜜水,给他做早饭。
言溪每次看他的眼神都甜的出油。
言溪笨手笨脚,做一顿早饭打破了多少只碗。
言溪总是把心里想的在嘴里嘀咕出来,还嘀咕地很大声。
言溪知道了他的佳梦,但是她却没哭没闹。
言溪和他离婚了。
那是我的女孩,我说过要负责任的,言溪离婚了谁来照顾她,她不能被别人抢走了。
在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后,听到弟弟带来的他离婚的消息,我醒了。
锻炼了一年多,我康复了。
我终于能出现在我心爱的女孩面前了。
—07—
今天是我和言溪的婚礼,也是温新和佳梦的婚礼。
在我死缠乱打好一阵后,在我甜蜜攻击好一阵后,言溪终于爱上了我。
我醒了,妈妈喜极而泣,同时也认可了佳梦的“忍辱负重”,接纳了这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想当初,我们四人见面时,言溪狠狠地掐了温新腰一下,言溪把心里的气都撒了出去,倒是可怜了佳梦,被温新以腰疼为由,占了好多便宜。
婚礼上,上演了一出新娘认新郎的戏码。
言溪和佳梦都找对了。
我悄悄问言溪,言溪说“你看我的眼睛里满是爱意。”
而那边,佳梦说出的也是这个答案。
第51篇文章。
本文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