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等12种动物易感新冠，会跨种传染给人类吗

猫狗等多种哺乳动物对新冠病毒易感，病毒也可能会在一些未检测的动物中悄悄传播。目前，动物新冠病毒传播在中国不会起到关键作用

图/Pixabay
文 | 《财经》记者信娜实习记者 朱贺 编辑 |王小 不断有动物感染新冠病毒的消息传出。 2020年6月2日，美国明尼苏达州最新报告了一只家猫的新冠病毒（SARS-CoV-2）检测结果呈阳性。 据明尼苏达州动物卫生局发布的消息，在其主人新型冠状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后不久，这只猫被送往兽医诊所时体温105华氏度，约40.6摄氏度，有上呼吸道疾病症状。这个家庭还养着狗，目前为止狗未感染新冠病毒。 这是明尼苏达州报告的第一起家猫感染新冠病毒事件。4月份，纽约州有两只家猫也曾在表现出轻微呼吸道症状后，测试新冠病毒呈阳性。 同为猫科动物，4月22日，美国纽约布朗克斯动物园（Bronx Zoo）报告了四只老虎和三只狮子的新冠病毒核酸检测结果，均呈阳性。继4月5日报告首只感染新冠病毒的马来亚虎后，该动物园已经累积有八只猫科动物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 听到这个消息，香港大学李嘉诚医学院生物医学学院教授金冬雁对《财经》记者说：“这种情况并不稀奇，很多动物都对新冠病毒易感。” 6月1日，著名科学期刊《自然》发表文章引用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的微生物学家Joanne Santini的观点，SARS-CoV-2可能会在一些未检测的动物身上悄悄传播，需要采取行动防止这一情况发生。 不过，目前仍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动物可直接将新冠病毒传染给人类，需要更多研究支持。

哪些动物易感？

最先引起公众警觉的动物感染新冠病毒事件来自香港。 3月，香港接连通报有两只宠物狗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香港特区政府渔农自然护理署介绍，两只宠物狗分别为松鼠狗和德国狼狗。后者，由于德国狼狗的饲养者被确诊为新冠肺炎患者，这只狼狗于3月18日被送至指定地点进行检疫，测试呈阳性。但没有表现出症状。 相比犬科，猫科动物感染新冠病毒的报告病例更多。4月，美国接连报告两只家猫及动物园内八只大型猫科动物，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 中国农业科学院哈尔滨兽医研究所陈华兰和步志高团队，试图通过在不同实验动物上直接接种新冠病毒，来观察动物对该病毒的易感性。研究结果显示，新冠病毒在雪貂和猫中能够增殖，且部分动物出现严重症状，而狗、猪和禽类等则不易感染新冠病毒。 来自武汉病毒所等发表在预印本平台bioRxiv上的一篇论文显示，武汉疫情期间取样的102只猫，有14.7%感染新冠病毒。研究称，猫感染可能因人将病毒传染给猫，并同时提醒，仍需通过对疫情暴发前的猫的大样本调查新冠病毒感染核实。 对此，金冬雁解释，很多猫、仓鼠、雪貂等哺乳类动物都对新冠病毒比较敏感。这类动物都可以表达新冠病毒的受体，并且能够大量表达，所以能够感染。“SARS冠状病毒也有同样的情况，很多哺乳动物也都会被感染”。 上述发表在《自然》网站上的文章也提到，目前，已知有12种动物对新冠病毒敏感，包括宠物狗和猫、圈养的狮子和老虎以及养殖的水貂。 易感程度与不同动物表达新冠病毒受体多少相关。金冬雁分析，新冠病毒可以感染狗，但由于狗体内相关受体比较少，受到感染后病毒复制量较低。相比狗来说，猫更为易感。此外，雪貂也对新冠病毒高度敏感，此前研究人员用雪貂来做流感病毒的研究模型，就是因为这类动物对很多呼吸道病毒敏感。

新冠病毒可以跨种传播吗？

截至记者发稿，全球范围内报告的疑似动物将新冠病毒传染给人类的案例，均来自水貂。 来自荷兰的一项调查提示，该国一家水貂养殖场里的水貂可能将病毒传染给了一名工作人员。5月19日，据荷兰政府网站发布的一则消息，正在对水貂养殖场进行的新冠病毒调查结果表明，新冠病毒可能从水貂传播给人类，为此，将会采取新的措施。 荷兰水貂养殖场暴发疫情，最早是在4月份公布。在荷兰北布拉班特省的四个农场里，至少有24只水貂已经感染了新冠病毒，其中一些已经发展成新冠肺炎并死亡。荷兰乌得勒支大学(Utrecht University)的兽医流行病学家Arjan Stegeman团队研究了其中两个养殖场的水貂和人类基因组，试图搞清楚人和动物身上感染的新冠病毒，到底来自何时何地。 在追溯此次水貂感染疫情中，上述研究团队发现，其中一个农场的一名工作人员在与动物接触之后被感染，该患者的病毒基因组与水貂中发现的病毒基因组相关，而与荷兰其他受感染者（包括住在农场附近的人）的序列不相关。基于此，研究人员认为，在受感染养殖场的一名工作人员很可能已经被水貂感染。 此后，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所（RIVM）发布消息称，新冠病毒在水貂养殖场外从水貂传播到人类的风险仍然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在养殖场外收集的样本中，没有发现任何病毒的痕迹。 上述《自然》文章认为，新冠病毒最终可能会在动物和人之间来回传播。 国家流感中心主任舒跃龙此前也曾预测，新冠病毒的命运有几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性就是病毒不仅在人群中流行，而且可以跨种传播到其它动物。 金冬雁也认为有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并不大”。他分析，动物作为储存病毒的宿主需要一定条件，要达到一定的群体规模。宠物猫和宠物狗与其他动物的接触时间较少，传播病毒的可能性并不大。流浪猫、狗当中，或者动物饲养场等有大量动物群体聚集的环境中，会存在传播的可能。 以同为冠状病毒家族成员——MERS病毒（中东呼吸综合征病毒）为例，它的中间宿主为骆驼。金冬雁分析，中东骆驼体型较大，数量较多，具有一定规模，而且和人有过密切接触，于是就成了一个比较完美的中间宿主，由中间宿主又转为储存宿主。 另外，如流感病毒，其主要出现在农场家禽当中，有一个聚集环境。自己家院子饲养的家禽可能存在病毒，但不会引起很大问题。 目前，动物是否会将新冠病毒传播给人类仍需更多研究。那么，是否需要加大防控力度？金冬雁认为，目前，在中国，动物新冠病毒传播并不会起到关键作用。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宠物猫狗受到感染，现在发现的情况都是可控的，不足为虑。 金冬雁称，除非病毒存在于具有一定种群的动物当中，比如存在于牛、羊或者老鼠体内，同时与人有接触，这种情况就符合其作为储存宿主的特点，比较危险。“但我们目前没看到新冠病毒存在这种潜在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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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阮璐阳luyangruan@caijing.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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