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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食住行可以说是咱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元素,说到这“行”,我们能够想到许许多多的交通工具,电动车、自行车、三轮车、摩托车、汽车、火车、飞机……但您发现没有,刚才说的这些交通工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位说什么特点啊?告诉您,它们都有轱辘!多新鲜啊,没轱辘怎么走呀?唉,咱们今天《徐徐道来话北京》就要跟大家聊聊老北京一种特殊交通工具,这种交通工具就没有轱辘!您听着挺新鲜吧,那是什么交通工具呀?告诉您,那就是老北京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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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驴有关的地名
在老北京,驴可是非常重要的交通工具,所以很多地方都形成了集市,专门贩卖。您比如说在东城区,朝阳门内大街往南,东起朝阳门南小街,西至东四南大街,有一条礼士胡同,其实,原名就叫做驴市胡同。明清时期,这里是贩卖驴、骡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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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毛驴那些事儿
在早年间,北京城没有洋车,所以毛驴就成为比较主要的代步工具。后来有了洋车,但又由于出城后的路面条件不好,洋车一般也都不下乡。所以送人出城下乡的任务依然是主要由毛驴来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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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主人也有个专业称呼
这些毛驴绝大多数都是驴主人自己专门养的,驴主人一般被称为赶脚儿的,他们就居住在关厢一代的村子里。早年间毛驴的价钱并不贵,而且喂养起来也十分简单,就是这样的一头毛驴在“驴口儿”上充当脚力赚来的钱可是够半家人的吃喝呢,也算是本小利大。所以就有人以养驴为生,他们被称作“驴户”,像左安门的“麻全子”、广渠门的“套高家”、西直门的“快驴李四”和阜成门的“花驴张”都是当年非常有名的驴户!4
尥蹶子可不给钱啥意思!
从“常口儿”说到这临时驴口儿,它是和庙会有着直接联系的。这些临时的驴口儿的主要服务就是接送逛庙的游客。而且还有个比较特殊的现象,那就是在临时口儿雇驴的客人总会跟赶驴脚的人说上一句“尥蹶子我可不给钱”!这是为什么呢?原来老北京逛庙会时骑驴主要都是为了玩,骑毛驴就是想要跑跑过过瘾,享受一下乡间的野趣。因此这临时驴口儿的价码也就比较高,一副既然想寻欢取乐就别怕花钱的架势,由于赶脚儿的始终要跟着毛驴跑十分辛苦,所以这些赶脚儿的也慢慢都有了窍门,他们一般把客人扶上驴之后都先让毛驴痛痛快快的跑一阵,获得客人的欢心后,赶脚儿的就会偷偷用鞭杆子往驴后腿上一敲,毛驴一疼就开始尥蹶子,这样一来骑驴的客人可就受不了了,被颠得前仰后合,生怕摔倒就会主动要求赶脚儿的让驴慢点,这样赶脚儿的也就获得了休息的时间,但后来这种招数渐渐被常逛庙的人识破了,所以人们再雇驴时就总会提前说一句“尥蹶子我可不给钱”!
北京骑驴和赶驴脚夫
但是驴口上的人并不自贬,只称自己是赶驴行-三百六十行中的一行。他们称驴也跟外人不同,不称“一头驴”、“一匹驴”,而是叫“一个驴”,驴论“个”。
在城门口关厢雇长行驴,宾主双方要砍价,价钱砍妥后,驴主要先收费:“对不起您等会儿,家里还没饭辙呢。”拿着钱飞跑送回家,让家里人赶早去买棒子面。好在家不远,然后再赶驴上道。
骑驴妇女(日本)山本赞七郎(S. Yamamoto)摄制于1900年左右
赶驴人的生活很苦,主要是城门外头关厢里住的穷苦人家,也有近郊农民。甭管夏天多热,冬天多冷,哪怕大雪趟到玻棱盖,这可是一句北京土语,也就是“膝盖”的意思,为了肚子里的食儿,和家里的几张嘴也得上路,所以赶驴的人打小儿就光着脚丫儿跟在驴腚后头跑。为此,北京又有人管他们叫“戳驴屁股的“。可见这个行当的地位在当时是多么的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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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槽驴”是说的啥?
说起这“对槽驴”十分有意思,它是驴口儿中很特殊的一种。这种毛驴和“常口儿”和“临时口儿”的毛驴不一样,它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专跑某一个固定路段,以前这种“对槽驴”只有在北京到通州的路上有。
所谓的“对槽”也就是在北京城的东直门或者朝阳门的门脸儿设上一个槽口,然后在通州再设上一个槽口,就像现在汽车的始发站和终点站一样,有的在两地之间还会再设立几个槽口。雇“对槽驴”的时候,主顾要先讲明在什么地方下驴,交过钱之后,槽口儿的人就会把鞭子教给雇驴的人,让客人自己走,有些出租毛驴的意思,等驴到了指定的槽口儿,雇驴的客人把驴交给那里负责的人就算完事了!那位说,不会吧,要是赶上那个心术不正的客人把驴拐跑了不就麻烦了吗?
这你不用担心,人家槽口儿上的人自有办法,不过究竟是什么办法,这“对槽驴”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它们都认识道,所以只会沿着一条线路走下去。雇驴的客人骑上毛驴后,只可以支配毛驴的速度。如果中途遇到朋友,想停下来说上两句话也是可以的,但是绝对没法让毛驴离开这条大路。如果想把毛驴偷走,那驴脾气要是上来可挡不住,你就是把它打死,它也不会挪动半步的!当然也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雇驴的客人要先交付一定数量的押金,等到了下驴的地方,把毛驴交到槽口儿负责人的手上,人家再把押金退给你,所以人家不怕你偷驴,因为你偷驴就等于买驴了!
从脚驴行讲,能走对槽驴的,一般都是养的个数比较多,五六个,七八个或者是十几个驴。人手比较宽裕,常常是父子、叔侄什么的齐上阵。也有雇一个半个伙计的,而且家里不必是穷得几乎把饭锅吊起来当钟打,立马儿买棒子面糊口的主儿。
提起对槽驴,老北京人津津乐道,说那驴聪明,认识路,不用本主儿跟着,就能单个儿上路。几十里路,颠颠走到头,绝走丢不了。而且还跟训象所的大象一样,特有灵性,能听得懂人话。当驴主和客人砍价时,那驴在旁边不露声色地听着,斜着眼珠看着客人给钱没给钱,没给它也不吭声。客人上驴,驴儿开步,顺着尘土飞扬的黄土官道,垂着脑袋瓜不紧不慢地迈着小蹄儿,一幅任劳任怨的样子。走到半路上,客人要是起了歹心,欺负驴单身一个,没人跟着,想把它拉到岔道上弄走,姥姥!那是白日做梦。驴儿会死死撑着四个小蹄儿,就跟钉在地上一样,任你打,任你骂,也甭想让它挪动半个蹄子窝!除非你把它宰了,大卸八块扛扇驴肉走。
熬过漫长的枯燥的旅途生活,快到驴站了,那驴儿精神抖擞起来,扬起憨厚的大脑袋,兴奋地“嗯啊嗯啊”地叫着,一溜小碎步朝着这边槽上的主人奔过来。驴儿对槽了。这边主人一把抓住笼头,客气地对客人说:“我这驴刚告诉我,您还没给驴钱呢,四十五个子儿。”客人想赖帐,可扭脸一瞧,那驴正佯做安详之态竖耳听着呐,想赖账都没辙,有驴做干证。
1917年北京骑驴的老人
看到这儿,人们都觉得,这“对槽驴”忒神了,能帮着主人讨账!其实这话只能哄驴道儿外头的人,驴道里头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档子事,只不过是秘而不宣罢了。原来,奥妙就在驴主儿一把抓住笼头的刹那间。
在一般情况下,雇长行驴要先付钱,但有些半熟脸的老主顾或者精明过人的客人,不愿意先付钱或只愿意先支付一部分,驴主儿也不好意思紧着要,同意他到那边再结清,然后趁客人没注意,顺手飞快地将一小根细麻绳往驴脖子下颏的笼头底下一套,随手结几个扣。那扣结得很有内容:结一个死扣,代表一吊钱;结一个活扣代表半吊钱。如果讲好是四十五个铜子即四吊半,就结四个死扣,一个活扣。那死扣是将两根绳头结在一起,成一死疙瘩;活扣是把一根绳头挽在另一根绳头上,另一根绳头可以活动。这跟咱们上古老祖宗结绳记事的原理是一样的。不知底里的客人乐呵呵上驴走了,同时也就把“尚欠资若干”的信息传递给对方去了。人尚且不知道此秘密,一个小牲口又怎么能洞察主人的手脚呢?
当那头槽上的主人一把抓住驴笼头的同时,也就触摸到了麻绳结扣。说驴报信,那是打马虎眼,怕客人不认账罢了。要是没绳结,就说明客人在那头已付清了驴费,双方自然谁也不欠谁,拜拜了事。
至于说,驴认识道,那是一般动物的特性。大雁南飞,年年要沿着固定的路线走;把猫扔到老远的地方去,它也能找到回家的路;骡马驴出门远行,走多少天回来也认识家门。有句老话,叫“老马识途”,说的就是动物界的这种能识别道路的习性。更何况一个常年驮脚的驴,一条朝天的黄土道,天天走,月月走,年年走,走到老,走到死,甭说睁着两只大驴眼走,就是闭着眼,它也能轻车熟路走到目的地。像在家门口揽客的关厢地带的驴主儿,带着三个驴出来揽生意,有时只雇出去一个,剩下的俩儿不能白带着走哇。驴主儿当时就把俩驴一撒,甭吆喝,那俩家伙就明白今儿没有自己的活儿干了,乐颠颠儿地自己就往家里跑,歇着去了。
上世纪90年代北京城里还有骑驴的
半道上拐不走它,这要归结于驴的倔脾气这一美德了。驴儿认识道儿,识主人,其他一概不认。所以当一个生人硬要往生道上引它,它自然死活不去了。
驴“嗯啊嗯啊”报信的事也好解释。一头驴儿驮着个生人孤零零地在黄土官道上跋涉几十里地,自然饥渴交加,又累又乏,好容易见到主人了,“他乡遇故知”,由此马上条件反射到草料、凉水,悲喜交加,怎能不兴奋地“唱”几嗓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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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道来话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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