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南“battle”真爱粉，谁是赢家？

2020年6月17日刊|总第2175期

在周震南为团内的 “C位”之争做出了两次发声后，这位号召粉丝不必遵守所谓饭圈规则的年轻偶像，一度陷入了被其粉丝们“回踩”的危机。
在R1se出道一周年之际，团体发布新单曲《曜》，并在腾讯视频的综艺《炙热的我们》上表演。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首歌的编舞中，身为队长和“C位”的周震南并没有占据中心位置。 经过比对歌词数量，以及剪辑镜头数量之后，周震南的粉丝们表现出了强烈不满，并开始了微博“维权”。 6月14日，周震南在微博上对此事进行回应。6月15日，周震南通过直播再次回应：希望粉丝们不要在乎“C位”之争，而更关注自己的作品。 这一句“不要争C位”的表态，让一批曾为周震南打投过的粉丝顿时“心态爆炸”。他们认为，这个“C位”是自己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荣誉，周震南作为受益者，没有资格说不要。 自肖战粉丝引发的“227事件”以来，苦“饭圈”已久的普通微博用户，看到这样的发言后，几乎齐刷刷地站到了支持周震南的阵营中，并斥责这群“打投粉”和“数据粉”，不应该对偶像进行道德绑架，更不应该以此来要求偶像，成为符合他们想象的傀儡。 年初，拒绝被当作偶像的屈楚萧，遭遇了来自粉丝的一波大规模“回踩”。 同样的剧情也发生在周震南身上。一条明显带有辱骂性质的微博下被近百人转发评论并@周震南，“自己反黑吧，累了。” 人们将周震南的发声，视作他与粉丝群体的割席，这无疑曲解了他本来的意愿。 在无法为自己引发的事件承担后果的“偶像失声”成为内娱饭圈的怪现象之一后，无视偶像本人意愿的“饭圈耳聋”也迎头赶上，这无疑让先天已经发育不良的内娱“偶像”界，又多了一桩病灶。 “偶像失声”的成因不难理解。在一种畸形的审美下，“偶像”必须维持自己的完美人设，成为橱窗中最无暇的“娃娃”，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商业价值。因此，“偶像”，尤其是流量偶像，通常不会参与社会事件的发声。 而“饭圈耳聋”的成因则更为复杂。笼统地看来，可以分为三个层次。 首先是互联网带来的“扁平化”与传统偶像“不食烟火”人设之间的冲突。社交平台作为一个窗口，满足了粉丝对于偶像的窥私欲，却也同时暴露了偶像作为普通人的一面。 而对于一部分习惯从人设“入坑”，并且成为粉丝的人来说，从本质上，他们无法接受一个与“设定不符”的偶像。 日本最大的偶像经纪公司杰尼斯，便在有意地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其旗下艺人都没有官方的社交账号。从2018年开始，才逐步允许公司的练习生以团体的名义在油管和推特开设账号，试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再向成熟的团体推广。 其次是选秀体系下，养成系偶像的出现。相对于泛化标准下的“流量偶像”来说，养成系偶像在诞生之初，便具有更强烈的商品属性。 养成系偶像顾名思义，就是要靠粉丝用精力和金钱去“抚养”，以粉丝的喜爱度为基准，为偶像分配相应的资源，而花钱足够多的粉丝，也可以获得相应的福利。 还是以日本为例，最知名的养成系偶像团体要属从AKB48衍生出的“48系”女团。 该团每年会进行一次“总选举”，粉丝投票数第一的赢家可以站在团队中间，表演时也会有单独的部分，而排名在后的，只有合唱和伴舞的份。 与此同时，“48系”女团也会使用“握手券”的形式，来激发粉丝们花钱的热情。在每张专辑发售时，有消费能力的粉丝可以选择购买高价的“握手券”，在签售会上和偶像握手。 当“养成系”被引入国内之后，这一需要粉丝用真金白银支持的体系，很快便成为了商家们“割韭菜”的首选。 内地娱乐圈似乎已经进入了“全面养成”的时期。 非选秀类的综艺时常会发起节目嘉宾的人气比拼；杂志以偶像为封面拍摄制作电子刊，鼓动粉丝大量购买，到了一定的数额，就会提供花絮视频；品牌邀请偶像直播，也需要关注人数达到一个数字，才能“解锁”；偶像的代言更是如此，随着购买数达到相应的数字，商家便会为其提供视频、花絮。 这不仅与以偶像身份活动的流量艺人相关。日前，演员张若昀代言的茶类饮料“茶里王”，同样采取了这一策略。 随着粉丝的钱越花越狠，偶像的商品属性便越来越强。周震南的“被C位”，便是其中的一个缩影。 当粉丝以“消费者”自居，偶像和粉丝便已经不是平等的存在，而是一段消费关系中的主体和客体。 消费者如果对于商品不满意，完全有投诉和退换货的权力，在这种逻辑下，粉丝要是对于偶像不满意，同样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采取“脱坑回踩”等措施。“粉丝耳聋”自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因此，养成系偶像有着比一般偶像更加严格的形象管理与自我约束的标准，比如不准谈恋爱等等。这自然是不人道的，然而，在“养成系”这一特殊的偶像类型当中，商业逻辑始终更高一层。 花了钱的人总是比较有话语权，但偶像始终是人，“48系”的女孩子们虽然在团内不能谈恋爱，但在离开团体之后，却可以不受任何的约束。商业逻辑虽然无可辩驳，却始终需要一个通用的范围。 而对流量的依赖，则可以说是每一个内娱偶像业怪状的源头。 流量裹挟的，不只是网络上的评价之声，同时也是行业评判的标准。 一个作品本身的好与坏从来无法以数字衡量，一个团体内每个人的发展好坏，也不完全是以镜头数的多少来确定。 但在内地娱乐圈中，无论是商务代言，还是作品曝光度，除了靠粉丝们拼出来的数据榜单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参考指标。 流量凶猛，让所有“偶像”都容易面目模糊，数字决定了曝光率，也决定了偶像的身价和资源好坏。数据论的模式成就互联网和粉丝经济的短暂繁荣，却让行业失去了正常的评价体系和话语逻辑。 不健康的体系，才滋生出了“数据粉”和“打投粉”两个群体。 谁都知道这是流量对人的侵蚀，但由于无人反抗，并没有能替代的评判标准。不管是偶像，粉丝，平台，还是背后经营着偶像的公司，都只能按照这个体系前行。 想要与“饭圈逻辑”去对抗的周震南，无疑是一名很有勇气的年轻人，但批评他太天真的粉丝们，说的却也是不中听的实话。 当大环境如此，一个不去“争C位”的年轻偶像到最后，很有可能便被埋没在源源不断的后来者之中。 与演员、歌手、舞者等职业不同，偶像的产生，本就是商业化运作的结果，是内容产业与消费品行业的混血儿。 偶像可以尝试任何一种艺术表演的方式，但其主要目的，是把自己“推销”出去，让自己能产生足够多的商业价值。 因此，偶像永远不可能与粉丝割席，和“粉丝”之间的交流、沟通、对群体的管理，也应该是偶像事业经营的一部分。 周震南与粉丝们关于“C位”的辩论，在流量思维操持一切的大环境下，或许并不会对现状产生什么改变。不过，在许多路人的眼中，周震南也已经成为了矫正“饭圈”病态，打破流量思维的代言人。 更可喜的是，他们打破了饭圈中令人窒息的“装聋作哑”。 偶像可以用微博表达自己想说的话，粉丝们也不千篇一律地复制“控评”文案，而是面对偶像，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文/首席记者 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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