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康辉高考录取时也差点被“顶替”……

康辉与其父亲（图源：康辉自传《平均分》）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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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见（微信号：penetratingview）

人不能欺负老实人，因为没有人应该善良，他们只是选择了善良。

来源 | 王耳朵先生（huangezishiba）

这两天，山东冠县农家女陈春秀被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新闻，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无数网友义愤为之填膺，也有读者给我留言，让我为此发声。

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尤其是昨天看到陈春秀的父亲接受记者采访的一段视频，心情更是久久无法平静。

“只要能考上，我砸锅卖铁也要供，当老农民有啥出路，上学才能改变命运。”
“就打听我是个农民，怂人，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要是有能力，他们也不敢。”
当这位老实本分的父亲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我的眼眶也瞬间有些泛红。
我们都知道，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高考是我们实现人生进阶的唯一途径。
但是16年前陈春秀以546分的成绩考入山东理工大学，却没能等到录取通知书。
陈父说，当时他问过女儿是否复读一年，女儿拒绝了。
因为陈春秀知道贫困的家境，其实无法支持她再次经历一次高考。
为了她的学业，哥哥已经辍学打工去了。
于是，同样老实本分的陈春秀默许了自己的人生。
整整16年，她当过电子厂的工人，做过餐厅的服务员……从事着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工作。
直到多年以后陈春秀通过成人高考，在老家的幼儿园当了一名幼师。
如果不是现在网络发达，学籍重复被曝光。
陈春秀不会想到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名叫陈艳平的女子，在16年前，拿着她的录取通知书，前往山东理工大学报到，成为了一名大学生。
毕业后也回到家乡，入职街道办审计所。
回忆起自己念书的时候，陈春秀忍不住带着哭腔说，自己出生在贫穷家庭，心里想着一定要考出去。
“宿舍到点就关灯，但是楼道的灯不会关，我就去宿舍楼道去看书。”

可就是这样，依然有人质疑这个家庭当年是为了钱卖学历。
于是，这才有了上面陈春秀的老父亲面对镜头时说出的那番字字扎心的言语。
你可曾见那个知道妹妹学习好，放弃读书初中辍学打工的哥哥；
你又可曾见那个砸锅卖铁，说不能耽误女儿一生的农民老父亲。
还有陈春秀，那个本可以走进象牙塔的少女。
3个人的人生，全都毁了。

中国人有句老话：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面对这样一个淳朴的家庭，有人还要是非不分，恶语相加。
难道欺负老实人，真的可以没完没了？

01

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

“老实人”是一个很奇妙的词。
这里面包含了诚实的品格特征，也披上了一层任人欺负，吃亏是福的悲壮色彩。
在不少人的眼里，老实人=好欺负。

《中新网》曾经报道过这样一则新闻。
2013年7月，陕西省西安市200名环卫工人被欠薪4个月，部分工人午餐只能馒头就着热水。
而他们辛苦一个月的工资，甚至还不到1500元。
当记者去采访时，63岁的环卫工刘大爷站在路中央，吃力地捡拾车辆扔下的废品。
他告诉记者：“年纪大了，天天挂面、馒头，实在扛不住。”
被欠四个月工资，只能节衣缩食，又不敢“闹”，怕丢饭碗。
另外一位王大姐，午餐是用1元钱买了三个馒头。
她说：“我们是临时工，不敢找领导要，怕被辞退。”

但是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在后面，据《环球时报》报道，2014年春节期间，一位姓李的西安环卫工听说有慰问品，跑去领到之后却被收走。
李师傅向环卫管理所的领导打电话询问：
“发的东西你给还是不给？”
最后得到的答案竟然是：
“你往街道办走，我给你一个嘴巴子。你老了糊涂了，我给你敲打敲打。”
工资拖欠不发、慰问品不给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恶语相加，人身威胁。
后来央视《新闻1+1》栏目深入调查，询问一位姓韩的老师傅：
为什么欠工资你们不向上面反映？
韩师傅的回答是：
“没，俺就是个农民，谁知道吗？咱也不管那个事情，就是光扫地，没文化。”
张文宏医生说，不要欺负老实人。
什么叫做老实人？
这些就叫“老实人”。
本想着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但是偏偏你越老实，生活就越艰难。

02

经济学上有一个著名的定律： 劣币驱除良币。
翻译到社会学上，就是 “坏人淘汰好人”。
当我们在公交站台老老实实排队的时候，你总会见到有人争先恐后，等你上车后发现坐在位子上的也总会有一两个刚才推搡你的人；
当我们老老实实工作，加班加点完成任务的时候，你也总能发现那个每天跟在老板身边，嬉皮笑脸的人，升职加薪总是快你一步；
当你到饭店用餐的时候，你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等服务员上菜，但是一旦有人大吵大嚷，就算有人比你晚到，也能比你先吃上。
……
这个社会很现实，往往都是： 好心干不过好嘴，君子斗不过小人。
老实人，因为不会虚伪，单纯地为人处事，却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看过《芳华》的人都知道：
男主角刘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
林丁丁的表坏了，因为那是一块进口表，没有人敢修，他买来书边学边把它修好。
部队嘉奖他去干部院校进修，那是一条晋升的路，他让给其他战友，说战友比他更需要。
煮烂的饺子，他都盛到自己碗里，把好的让给其他人吃。
……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一丁点心眼的好人，后来在一个误会重重的夜里发生了“触摸事件”。
因为触摸了林丁丁的后背，被下放到伐木连劳动。
受过他恩惠的人，一瞬间也都纷纷成了揭发他的人，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此后刘峰更是跌进人生的低谷，在战争中失去右臂、退伍转业、做图书贩子、勤杂工、得了癌症……
如果不是遇上同样善良的何小萍，一生注定孤苦无依。
东野圭吾在《恶意》中说：
“好人再多的仗义，也填不满坏人内心的黑洞和恶意。”
有些人之所以肆无忌惮、横行霸道，就是看准了老实人心地善良，不敢反抗。
人不能欺负老实人，因为没有人应该善良，他们只是选择了善良。

03

陈春秀被冒名顶替的事情，让我想起了央视主持人康辉在自传《平均分》中的一件事。
康辉高考那年，河北省有3名考生通过专业考试拿到了文化考试通知单，三人里他的专业成绩最好，高考成绩也过了重点分数线，对于被广院 （中国传媒大学） 录取，一家人信心满满。
谁知道，满心欢喜的等待，却盼来了一张天津商学院酒店管理专业的录取通知，这把一家人吓坏了。
原来康辉一心只想上广播学院，后面的志愿都是随便填的。
想起这件事康辉至今仍心有余悸，他说：
“如果没有父亲的奔走，我的人生必定要被改写。”

康辉与其父亲和姐姐

当时在邮电行业兢兢业业工作的康父为了儿子的未来，不顾辛劳，四处查证。
终于发现原来是有人故意没有将康辉的成绩报送，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少一个竞争对手。
在康辉看来，这次惊心动魄的经历几乎算是他人生道路上的“成人礼”：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世事绝非尽如人愿。
做好自己的本分，并不一定就能顺利收获期望的结果。
很多因素，甚至是你根本无法意识到的因素，却有可能影响你的人生。

对比康辉和陈春秀的遭遇，我再回看自己的人生，忽然有种比康辉更强烈的后怕。
像康辉父亲那样执着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父亲，可能也多半会活成“陈春秀父亲”那样的人。
而我是不是也会活成“陈春秀第二”？
和那些没考上大学的同龄人一样，为了生计，或将自己牢牢地锁在工厂的流水线上，或奔波于某一个建筑工地尘土堆中……
小的时候，家里经常教育我，不要在外面惹事，做人做事都要老实厚道。
长大后，才发现社会上有些人就喜欢专挑软柿子捏。
我们可以做个老实人，但千万不能做那个被欺负的老实人。

04

《人民的名义》中有一句经典台词：
不能总让老实人吃亏，让老实人流汗流血又流泪。
还记得2018年发生的那场“昆山反杀案”吗？
于海明是一个本本分分的打工者，被“花臂龙哥”拳打脚踢，还举刀威胁。
最后的结果我们都知道，在江湖混迹多年的龙哥却“马失前蹄”，在那一天遭到反杀。
而且法律也给出了一个公正判决：
“于海明属于正当防卫，不负任何刑事责任。”
那一刻全国上下一片沸腾，大家都在说法律进步了，但我更想说的是，这其实是老实人的一场胜利。
在这个“扶个人”都可能面临讹诈的社会，我们至少还看到世界一抹正义的底色。
同样，我们也看到了在陈春秀事件中，已经有律师介入帮助她维权。

永远不要去欺负一个老实人，所有的真诚与善良都需要被呵护。
今天我因陈春秀事件写下这篇文章，不仅是出于老实人被欺负的愤愤不平。
更是希望，有朝一日当像你我这样普通平凡的老实人再被欺负时，也能有更多的声音为你我发声。
不论世道如何，我始终坚信： 善良是人间最恒久有力的选择。
可如果善良跟老实一再被辜负，这个世道的天平没人知道会如何倾斜。
每一个老实人，都是黑暗中的一缕火光。
他们默默地点燃着自己，照耀着人间。
保护好每一个老实人，其实就是就是保护我们自己。
共勉。

—THE END—

本文选自王耳朵先生（lD：huangezishiba）。作者：王耳朵先生，新闻学硕士，青年作家，知名媒体前首席记者，关注于职场和个人成长，多篇文章全网阅读量超过千万。灼见经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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