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

有时明明知道这场恋爱已经完蛋定了,却还是不顾一切、用尽全力的、把它一路谈到尽头去,撞壁撞山到灰飞烟灭也不管。为什么要这样? 并不是因为心存侥幸、奢望会有什么转机,而是隐约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人生就不会再有 完全燃烧的机会了……
                                  ——蔡康永
情殇_第1张图片
网络图片

凌晨的急诊科大厅,耀眼的白炽灯照的大厅每个角落一片通明。

在大厅靠近走廊楼梯的地方,摆放了一张观察床。床上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还在抽抽噎噎地哭着。

女人名叫阿兰,刚刚才从急诊抢救室里洗完胃出来。在女人的旁边还围了几个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在劝慰着什么,大概是说女人很傻,想不开,为什么要喝安眠药自杀呢?这次幸好是发现的及时,万一发现晚了,就没救了。再说你死了父母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孩子的爸爸刚被抓进去,你再走了,孩子无依无靠的遭罪不?

女人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哭着。

大家又陆陆续续的说了很久,大概是说累了都不再说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一直很平静的女人,突然激动起来。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扑通一声跪在了一个老妇人的身前:“妈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不会再让你操心了!”

说完之后,女人的脸上充满了坚毅,似乎瞬间从脆弱及颓废中鲜血复活了般充满了生的力量。

其实,女人阿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和阿成当初好好的日子,怎么偏偏过成了这样?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要怪都怪遇见了张洪。不是他,阿兰想她和阿成或许会一直这么不瘟不火地生活着,波澜不惊的直至相守终生。

可是阿洪出现了。他的出现搅乱了两个人的平静生活,也搅乱了阿兰那静若止水的心。

阿兰和阿成是初中同学,两家之间隔着几个村子的距离,不过两个人上学的时候,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初中毕业后各自辍学也没有联系过。

不过缘分就是这么神奇,相见不语的阿兰和阿成,在到了婚嫁的年龄,经人介绍相识并结婚了。

阿成父母就阿成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结了婚娶了媳妇,公婆自然对儿媳是百般顺从,万般宠爱,家里地里从不让儿媳插手。

老公阿成除了体型偏瘦,皮肤较黑外,长得也不难看,挺朴实的一个人,平时对阿兰也是百依百顺,呵护有加。

结婚以后,阿兰在家里和公婆生活在一起,不过并不住在一个院子里,而老公则跟随老乡一起在外面打工挣钱。

在结婚后的第二年,阿兰怀孕了,这个消息让阿成全家都兴奋不已。阿成在外面打工,阿兰在家里安胎。阿成的妈妈对阿兰照顾的无微不至,平时生怕磕着碰着,打个洗脸水都怕累着的,想吃什么家里早早的都备齐了。

还没有到预产期呢,阿成就早早的回来陪阿兰待产。

可是,正因为在怀孕期间生活太安逸了,缺少锻炼,胎儿发育的特别胖大,在生孩子的时候,阿兰可遭了罪了。

阿成看着产床上痛苦不已的阿兰,心疼的流下了眼泪,一遍一遍的说:“阿兰,生完这个孩子之后,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

阿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亚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终于生了一个八九斤重的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全家人都因为阿兰生的这个大胖小子而欢庆不已,当然阿兰在家里的地位也是空前的提高,公婆对她就差设个神龛供起来了。平日里端茶送水,洗衣做饭,这些日常生活琐碎的事情,公婆从来没有让阿兰自己动过手。

后来,阿成依然到外面务工,阿兰在家里带孩子。白天,都在公婆的院子里吃住,晚上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住宿。

有时候,阿兰都禁不住的想,自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护?这就是幸福吧,希望能和阿成这样平安顺遂的渡过此生。

就在阿兰以为能和阿成白首偕老,共度此生的时候,张洪突然闯进了她的生活中,打破了她平静如水的日子。

张洪是一个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的男人,在隔壁村子口开了一家很大的家庭超市。由于两个村子隔得很近,中间大约有几百米的距离。平时,两个村子里人们缺少了什么东西,都会来他这个超市里买,所以他的生意一直都比较兴隆。

因为他经常到外面进货,和外面人打交道,接触的世面比较广,再加上经济条件比较好,平时也很注重保养,穿的衣服也很得体,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

张洪第一次见到阿兰,是阿兰在他那里买卫生巾及其它生活用品的时候。以前,他只是听人们说,阿成的媳妇阿兰长得很漂亮,他不屑一顾,心想再漂亮不也是女人吗,能够有多漂亮啊,关了灯都一样啊!直到他真正见到了阿兰,他才确切的知道阿兰的美。

此时阿兰已经生了孩子,身材比以前更加的丰满,前凸后翘,皮肤白皙,脸蛋儿水嫩的似乎能捏出水来。只此一眼,他那颗沉寂多年的心便突突的狂跳起来,似乎浑身的血都沸腾了。

待到阿兰结账时,他在接钱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摸了一下阿兰的手,光滑细腻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一下子都滑到了他的心里,他感觉到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到最后,连他是怎么找的零,以及阿兰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记得了。

其实,人活到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情啊爱呀什么的已经都不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他为自己的冲动感觉有些懊恼,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晚上的时候,躺在床上,重温很久都没有的夫妻生活时,摸着老婆的手像摸着自己的手一样,没有感觉,让张洪一下子觉得索然寡味,草草收场。

可是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一直晃动着阿兰的影子。一直到很疲倦了,他才沉沉睡去。

阿兰并没有觉察出什么意外,提着东西就回家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阿兰没有再去过阿洪的超市买过东西。

阿洪每天除了要出去进货之外,一直都待在店里,心中一直在隐隐期待着能再次看到阿兰的身影。

这天,阿兰再次来到店里购物,她沿着一排一排的货架,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而自她进店以后,张洪的目光就像粘在她身上一样,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目光大胆而热烈,而且,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燃烧沸腾起来一样,不受控制。

这次等着阿兰结帐的时候,张洪故意少要了不少钱。阿兰道谢了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洪还是冷静不下来自己那颗沸腾的心,燃烧的血液。

他觉得阿兰就像一只调皮的野猫一样,在他心里横冲直闯,挠的他心痒难耐,无法入睡。最后,他一跃而起,决定铤而走险。

这边,阿兰洗完澡以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哄孩子睡觉。很快孩子便在阿兰哼的催眠曲中睡着了,阿兰自己也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扑通”一声,阿兰一下子被惊醒了,可仔细听了一下,又没有什么动静了。过了一会儿阿兰又昏昏欲睡了。

等到再次听到“扑通”一声的时候,阿兰才发现,屋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还不等她发出“啊”的惊叫声时,已经被来人捂住了口鼻,压在了身下。那个男人强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制住乱动的挣扎的阿兰,一边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别乱动,再乱动我就掐死这个孩子!”

阿兰听出这是开超市的张洪的声音,她的嘴巴被紧紧的捂着无法发声,身子又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由着张洪为所欲为。

完事之后,张洪松开了阿兰,告诉她说,从看见她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她,以后跟着他不会亏待她的。然后便离开了。

阿兰看着凌乱的一切,依然在一边酣睡的孩子,心里愤恨不已,想到了报警,想到一定要惩罚张洪。

可就在她拿起电话的瞬间,她忽然又想到,一旦报警之后,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被昭告天下,她失身了。那么,别人如何看待她呢?老公又会怎么看她呢?会不会嫌弃她,会不会和她离婚呀?都说吐沫星子能淹死人,万一流言蜚语起来了,她该怎么面对呢?

想到这些,阿兰突然觉得无法面对,不得不放下手机,低声痛哭起来。算了,就这样吧,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吧。

第二天,阿兰还像往常一样起床,照顾孩子,和孩子一起到婆婆的院子里吃饭,尽管心痛不已,依然面如止水。

上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1000元红包转账,随后她又收到了一条署名阿洪的微信,你把红包收了吧。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张洪已经加了她的微信。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于是她就点击了红包,收下了阿洪发给她的钱,并且心里觉得稍稍有了一点安慰。

此后,张洪一直不断的给她发微信,嘘寒问暖,偶尔也会发红包。只是阿兰从来不回复,把他拉黑了,很快他又会换成别的号。后来,阿兰也懒得管了,他发就发吧。只是她再也不去他的店里买东西了。

正所谓冤家路窄,不久后阿兰到小镇上买东西,不想就遇到了正要去进货的张洪。不由分说的,张洪就把她拉上了自己的货车,开到了县城。

到了县城之后,张洪将货车停到了一个地方,拉着阿兰逛起了商场。阿兰心想,反正是在陌生的地方也没有认识的人,于是就大大方方的进去逛了,再说她已经好久都没有逛逛街买买衣服了。

张洪将她带到百货商场里最精致的女装店,凡是阿兰相中的衣服,他一律给予买单。最初阿兰是不愿意让他买单的,可是自己带的钱又实在不够,只好作罢。

从商场出来,两个人又一起去吃了饭,和张洪一起进了货,又一起赶回来。

通过这一次的相处,阿兰发现张洪也没有那么地讨厌,相反,相处起来感觉很舒适,他很会照顾人,也很善解人意,自己心里想的什么,他很快就猜到了。

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快黑了。

这么晚才回来,阿兰本以为婆婆会责怪呢,正在心里焦急想着编个怎样的借口给搪塞过去呢,谁知婆婆居然没问。

于是阿兰放下心来,随口解释了几句,吃过饭,就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了。

自此以后,阿兰和张洪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暧昧起来。

不得不说,张洪真是一个场面上的高手。他说的话,拿捏的尺度,放在阿兰的心里都是刚刚好,而且还非常浪漫。

在张洪的心底,好像是阿兰点燃了他生命的激情一样,他那些优美的话语,那些熨烫人心的语言,似乎不用经过思考脱口而出一般,似高山上的清泉,咕咕的顺流而下,直流入阿兰的心里,拨动着阿兰的心弦,情不自禁地向他靠拢。

和阿兰的交往似乎让他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青春岁月,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智慧与力量。

和他比起来,诚恳朴实的阿成就显得木讷及不解风情起来。

渐渐的,两人又私下相会了几次。阿兰从当初的不情不愿,到逐渐的半推半就,再到后来的心生期待,直至死心塌地,好像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阿兰借口要去镇上的服装厂打工,将孩子交给阿成的父母看管,尽管公婆不是很乐意她出去工作,但见她一意坚持也就没有阻止。

阿兰在镇上确实找到了一家服装加工厂上班,但因为效益不好,生意难做,一天时间只需要做一上午就可以了。

余下的时间,就有张洪带着阿兰到处游玩。有时候出去吃饭,有时候甚至会去看电影。这一段时间里,张洪就像一个体贴的爱人一样,对阿兰呵护备至,宠爱有加,让阿兰体会到了从没有在阿成那里体会到的快乐!

阿兰在这种极致的快乐中,渐渐的迷失了。

一开始对阿成的愧疚,早就烟消云散。

她甚至想到了和阿成离婚,和张洪在一起,可是她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在农村,像张洪这样的人,无论有多么宠爱她,都不可能和妻子离婚的,更不会光明正大的来娶她。私奔吧,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事情一旦公开了,他们两个根本没办法在村里生存了,别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每当想到这些,阿兰的心里就一阵郁闷。偶尔也会给张洪闹闹小脾气,但搁不住张洪的几句甜言蜜语,便缴械投降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阿兰和张洪的事情,还是悄悄的在村里面引起了风言风语。

不知道阿成是不是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离家里麦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阿成便回来了。

不过阿成并没有质问阿兰任何事情,只是告诉她外面活少,暂时先在家里呆一段时间,服装厂的工作太累,让她也不要去干了。

看着阿成关切的眼神,诚恳的话语,阿兰的心里又不禁的产生一种愧疚感,觉得对不起阿成的信赖,也决定和这一段没有结果的畸情做一个了断。

阿兰不顾张洪的苦苦挽留执意要和他断绝来往。这一刻,似乎所有的智慧与勇气,都回到了她的身上一样,她从内心里渴望和阿成好好的过日子,共同抚育儿子的成长。

她不再回复张洪的微信,甚至把他拉黑,可张洪总有办法重新把她加上。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闹,阿兰都没有再理他。这样看来,女人一旦冷静起来,真是比男人还可怕。

生活似乎安静了一段时间。

阿成和阿兰都终日的呆在家里,可是又无事可做,终究是无聊。

在家里待了无数日之后,阿成终于憋不住了。于是每天出去打麻将,一打就是一天,晚上才回来。

转眼到了5月20号这天,阿成一早吃过饭就出去打麻将了。

阿兰在家里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看着朋友圈里被各种恩爱爆屏的画面,心里一阵涩然,阿成是从来不会关注这样的日子的,更想不起来为她做些什么,甜蜜的话更是不会说。如果是阿洪在就好了!他肯定会哄得自己各种开心……

正在阿兰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微信突然又收了一个转账的提示音,她点开一看,是一个520的红包。

紧接着一条微信蹦了出来:宝贝,我爱你!想你了,你想我了吗?

阿兰读着这条短信,突然间就流下泪来,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她回到:我也想你了!

好一会儿没有收到张洪的回复,或许他正在忙,没有看到吧,阿兰心想。

可谁知,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听:“快开门,我在你家门外呢。”

她诧异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门,看到张洪骑着摩托车正站在门外。

见她打开了门,张洪将摩托车直接骑到了院内。停好摩托车便一把抱住了她:“亲爱的,真的好想你!”

阿兰急忙将他推开关上大门:“你太大胆了,你没有想过我老公会在家吗?”

“你的朋友圈不是说一个人好孤单吗?所以他应该不在家,因此我来陪你了。”张洪理所当然的说着,一把将阿兰抱至屋内。

自从阿成回来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阿兰都很少理他,这一次突然见面了,两人情绪都有些的激动,仿佛中间隔了1万年,从未见过一样,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然而,他们之间的体己话尚未说几句,只听“咣当”一声,有人将门踹开了。二人惊吓抬头看见阿成举着一把菜刀直奔过来,张洪见状一把将阿兰推开:“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关她的事。”

阿成举着刀恶狠狠的向张洪砍来,嘴里骂骂咧咧:“砍的就是你,你个乌龟王八蛋,让你给老子戴绿帽子!……”

张洪躲闪不及,一下子被阿成砍在胸口上,鲜血喷涌而出。张洪趁阿成抽刀再砍之时,夺路而逃,骑着摩托车飞快逃出,等阿成追出来,张洪已经跑远了。

可惜,张洪的摩托车骑到两村之间便轰然倒地,张洪也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等人们赶到时,发现张洪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阿兰似乎吓傻了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车很快呼啸而至,将阿成带走了。

过了好久好久,似乎有一个世纪的时间那么漫长,阿兰才回过神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结束了。

阿成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对阿兰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看,而周围邻居更是指指点点,无奈阿兰只好回到了娘家。

在娘家的那几天,她思来想去,觉得没脸见人了,而且,张洪的离去,似乎把她的心也带走了。她觉得活的了无生趣,便去了多家药店,买了很多的安眠药,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却不料被自己的母亲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又给抢救了过来。

阿兰,茫然了。

然而在哭了很久之后,她的内心似乎又清明起来,如果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话,那就为了母亲,为了儿子而活吧。

所以以后一定要努力的活着。

今天,就当是为一这段危情画一个段落吧。

从明天起,就做一个真实的人,关心粮食和蔬菜……





(PS: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你可能感兴趣的:(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