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了,没关系。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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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老李醉了。他努力地蜷曲着舌头说着一些不沾边的话。

 “兄……弟,你哥这辈子命不……好。如果好一点点的话,那盟……盟长和书记的位子,有……哥一个。你哥上头有亲戚。”

 老李是蒙古族,一直被同志们鄙视为邪性。我却一直坚持地认为他是直性:他可以对事不关已的不平之事高调介入替弱者大声地鸣不平;他可以在领导们面不改色的虚伪时拍案而起直言戳穿;他可以直勾勾色迷迷的盯紧了美女流出口水,然后真诚地对你说跟这样女子有一腿该是多么的过瘾……这样子的一个人,在一个荒淫无度般油滑并义无反顾地谄媚和道貌岸然地流氓的人群中,理所当然地被斥为另类。他不高尚,从来不痛斥卑鄙来遮羞;他不卑鄙,也不懂用高尚来伪装。他就那么样的真实地毫不深刻地活着。

“你哥我,他妈的命犯桃花。你知道不。我……这破命,全是因为他妈的女人。我娶了三个老婆,你知道不。第一个不说啦。这第二个可给我害苦了。”

他慢慢抬起头望向我,眼神却空洞。这表现表明他已经深陷于缅怀的思绪里了。年青时,老李在吉林教书,那时的老婆也教书。后来,老李觉得校门口超市的女老板爱上了自己。于是就试着投桃报李,结果三投两报地就有了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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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老人讲啊,兔子……不吃窝儿边草。有道理呀,兄弟你说我那个二老婆也不傻,我跟这三老婆好上了,她能不知道么?”

于是,二老婆直闹得个三尸神暴跳。老李单位没脸呆了,就换了个单位。那时,他也没想离婚。只想日子长了,事情淡了,没了,就能消停儿地继续过日子了。可是就在花事要淡下去的时候,老板娘不干了,非逼他娶了自己,因为他们的事被老二闹得个沸沸扬扬,她自觉没法嫁人了。一锅粥儿般乱了一阵儿。老李离了老二,娶了老三。

“人哪,贱!兄弟。我跟老三过了,却总忍不住牵挂老二和儿子。总想着多关心一下她们娘俩。老二也贱:离婚了之后,对我比原来还好。他妈的,这老三又不干了。”

于是老李的生活里又是一通昏天黑地。呵呵,我听得真是过瘾:奶奶的,老李的生活横竖是精彩。有一天,三老婆突然告诉老李:她,仙家附体了!老李左右是个读过书的人,在学校一直接受的是唯物主义灌输。就是个不信,对三老婆请神焚香开坛作法,是极其的反感。为制止三老婆的各种仙来之举摔过电视劈过佛龛喝过假药,可是三老婆铁了心地以身事佛。他无咒可念、心灰意懒之下只好再次选择的逃避:他调到了我们单位。

“还是那个字儿,兄弟:贱!本想再娶一个,一脚踹了那狗娘养的。这离开了家里的老娘们后呢,又觉得自己拂袖而去,家里她孤苦伶仃地一个儿,不落忍。你哥我心软、善良。于是,又牵挂她,觉得对不住她。于是格外关心她,你别说这长时间不在一起,冷不丁回去摸摸那娘们的大腿,感到很幸福。”

老李眼里多了些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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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渐渐地我信神了,真的。兄弟,你别笑。06年,我老丈竿子偏瘫了。医院说至死不能起炕了,可是你嫂子接到我们家,摸了一个多月,老头拄着拐杖能走了。我跟你说,你肝不是大嘛,改天你去吉林,让你嫂子给你摸摸。摸摸你就知道了。你别摇头啊,早晨车去晚上车回来了,你真就忙得一天时间都没有!”

老李自从信了三老婆后,每年寒暑假都陪老婆逛名山古刹。眼界大开,心智大进。完全地成了三老婆的信徒。

“兄弟,你说怪了昂。我自从信了这玩艺后,跟你嫂子的关系老好了。从来没有过的默契。我现在在看书,佛教的有关著作我已经看了不少了。你嫂子是先天的,你哥后天奋起直追呗。”

至此时,老李简直是开始卖弄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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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看着老李,我想到清明回家上坟时见到的四叔。他虽然依然的蓬头垢面,但却一脸乐天的样子。与以前的苦大仇深天壤之别。四叔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代不幸撞到霉运的那种。结婚那天夜里,他逃离了洞房。四婶也在他离开后哭啼啼着回了娘家。听我妈说,四叔当时正与一女同事谈恋爱,山盟海誓着定了海枯石烂的浪漫婚约。终于,拗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在爷爷奶奶的威权下,婚姻被维持下来。可是四叔因为心情抑郁,终于大病了一场,从此成了药坛子。在回来的车上,跟妈感慨四叔的变化。妈叹息,说,哀大莫过于心死,认了,就不烦了。我当然不能深刻地感知老李四叔对于婚姻的感受,惟觉他们现在对生活的那种享受也蛮动人。

信了,认了,醒着,醉着,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吧。只要爹妈身体够棒,女儿学习够好,老婆一如既往地泼辣;只要天空总能像今晚这样静谧,我能骑了我酷酷的摩托闯进柔软的风中。

日子是长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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