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摇,摇到外婆桥……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看着怀中渐渐睡熟的儿子,又想起了我的外婆。

外婆离开我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快要模糊她的样貌了。隐约记得外婆满头华发,脸庞被岁月侵蚀的千沟万壑,身材佝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

外婆出生在旧社会,经历了那个年代要历经的所有苦难。小时候我是在外婆家长大的,外婆家在一个密闭的小山村,那里很落后很落后,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是90年了,新中国成立40周年,改革开放也已经10多年了,那里还是只有一条通向外界的羊肠小道,家家户户都有土地可是还有一部村民要到邻里那借粮或是种子,来年以承诺多还斗米之恩。整个村子都很贫穷,放眼望去看不见一间红砖黛瓦。

外婆家虽说不至于到邻里家借粮,但也宽裕不到哪里去,外婆为了让我吃好穿暖可没少花心思。还记得外婆家的小院里种了不少果木,等果子熟了一部分用来我解馋,另一部分卖了贴补家用。其中木槿花让我至今难忘,木槿花开仲夏,外婆为了让我吃好经常天刚蒙蒙亮就起床给我采最新鲜最嫩的木槿花,做木槿花饼。还记得有一次天还没有亮,外婆就起床了,因为农活繁忙她怕耽误了我的木槿花饼,可就在这次采花时外婆脚下踏空崴了脚,本来就裹着小脚的她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外婆做的木槿花饼是我童年吃过最好的食物,到现在还叫我回味无穷。

多希望外婆一辈子平安健康,能陪着我,看着我长大、嫁人、生子。可是,总是事与愿违,6岁那年外婆眼睛白内障因医疗条件有限耽误治疗,外婆是去了一双眼睛,也是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吃过外婆做的木槿花饼了。自此,一支拐杖便成了外婆的眼睛。外婆不在那么忙碌了,终于可以停下来安享晚年了,可是双目失明的外婆怎得安享?每每当我放学回来看到外婆靠着墙角翘首以盼的样子,心里就难受,眼里发酸,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回家,小时候疼我的外婆,如今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爱了。我扶起外婆的手将她牵进屋,跟她讲我一天中发生的事,陪她说说话,这可能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我渐渐长大,外婆年事已高,她每天不在那么欢喜,昏睡的时间要长一些,可她每天还是在我回家的时候拄着拐靠在墙角,等着我扶她进屋。外婆的话也越来越少,时不时像交代后事一般跟我讲说她去了以后不会吓我,不会说我(老家有一种迷信的说法,谁头疼、肚子疼,就是死去的亲人在阴间念叨了他,说了他,立个咒送走了就好了)会保佑我,替我挡去一切的牛鬼蛇神。

12岁那年,外婆连周岁都还没有来得及给我过就走了,外婆走了,永远地走了,再也不会站在墙角等我回来了,我最遗憾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外婆走了这么多年,每每午夜梦回梦梦到过许多故去的亲人,唯独没有外婆。在我需要被照顾的时候,外婆给了我最温暖的怀抱,在我有能力给您优越的物质生活时,您却永远地离开了我,连梦里都不曾出现。

外婆,您在另一个世界可安好?我好想,好想,好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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