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與羊

左慈+羊

近來有不少人認為《火鳳燎原》不復當年魅力：缺乏靈魂人物(呂布)、沒有計策(城下一聚)、沒有對歷史的twisting，今天花了半早上看54期，重現寫左慈戲曹操的一段，簡直就是一絕。尤其是作者竟然可以把左慈化羊的故事放在司馬懿的計策、他對姓楊的忌憚(指楊修嗎?)、袁紹的復仇、郭嘉的最後兵法、破解催眠和八奇最強兵法之中。如果不是因為《三國演義高班》要定下了研究仙人的課題，也不會研究左慈化羊的故事，這一向是《演義》的閒筆(白話版一定會刪去的章節)，反而是在《搜神記》等書多提及，當中提及曹操卻跟歷史斷裂。這一個反而使人覺得火鳳的精神又回來了。

談起神仙，把班上的筆記詳細研究一下，總之，左慈出現在不少的文獻中，論出版的順序:

《神仙傳》裡有專描述的左慈的一節，卷八– 左慈引自維基文庫，情節有：

1. 明六甲，能使鬼神
2. 得《九丹金液經》：能變化萬端，不可勝記
3. 斷谷期年
4. 道簪撓酒
5. 杯懸搖動
6. 化身成羊 –> 戲曹操
7. 獻頭束茅
8. 千人奉脯 –> 戲劉表
9. 車生荊棘
10.馬不能及 –> 戲孫權

2. 晉‧干寶《搜神記》卷一已有關於左慈的描述：

1. 千里釣鱸
2. 蜀中買薑
3. 增市二端
4. 醉飽百官
5. 藏身於壁
6. 市人同形
7. 化身成羊：「遽如許」
8. 殺變茅草

3. 南朝宋‧范曄《後漢書》,卷八十二下·方術列傳第七十二下

1.千里釣鱸
2.蜀中買薑
3. 增市二端
4. 醉飽百官
5.  市人同形
6. 化身成羊：「遽如許」

4.宋‧李昉等人《太平廣記》卷十一, 神仙一

1. 明六甲，能使鬼神
2. 得《九丹金液經》：能變化萬端，不可勝記
3. 斷谷期年
4. 道簪撓酒
5. 杯懸搖動
6. 化身成羊：「為審否」
7. 屍成束茅
8. 千人奉脯
9. 車生荊棘
10.馬不能及

5. 而在《三國演義》中，則有16種變法。

1. 剖柑無肉
2. 飲酒不醉、全羊不飽
3. 《遁甲天書》：騰雲跨風、穿山透石、雲遊四海
4. 痛打熟睡
5. 枷鎖盡落
6. 七日不食
7. 取龍肝、變牡丹
8. 千里釣臚
9. 金盆種薑
10.玉簪分酒
11.擲盃化鳩
12.快馬難追
13.羊頭能言
14.死羊復活
15.三百分身
16.屍行劈曹

最後, 在筆記裡，我留下一些問題讓同學去思考:

1. 神仙是不是一種迷信？如果是，我們又如何解釋收錄在「正史」裡的神仙？如果不是，那我們現在為什麼沒有神仙？

2. 試比較不同的左慈在不同小說展現的異同。

我就來用簡短的文字答一下自己的提問。

就我而言，神仙並不是迷信。古代世界的確有神仙存在。 簡而言之，當時民智無開，對於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人們多給予特別的名稱，而且，經歷多年，他們還會口口相傳，穿鑿附會，還要在戲曲、話本等地方加而潤飾修改，這樣便演化成我們現在看到的所謂「迷信的神仙」，先民們甚至會把正常的人「位列仙班」，單看關羽便可以知道，人們把關羽弄大了，更何況是有「特異功能」的左慈呢？

我們現代也有神仙，不過我們民智大開，知道了這些人的把戲，但我們也沒有把他們抗拒，把這些突破了自然常規的人，加以尊重，例如魔術師便是了。很多時，我們看到的魔術就是明知他是假的，我們也會為魔術感到驚訝，明知他是表演者，也會為他的眼明手快喝采，他們也不是一類的「神仙」嗎?

不過話分兩頭，我們也斷不能夠「生安白造」地把「左慈」變成了魔術師便解釋過去。因為先民們的穿鑿附會有時反而值得我們去研究，他們的創作某程度地把自己的希望寄予在這些神仙之中，例如，我們越神化關羽，會不會正正是我們現世缺乏了「忠義」，我們只可以把這一個代表神化和謨拜呢?

至於羊羊是古代吉祥的動物，從「羊」的字多是好字：

羊大為美

羊食為養

羊者祥也

羊言為善

羊我為義

除了左慈，同一年代的皇初平(就是黃大仙)也是跟羊有關的，但把羊扯到被催眠後看見的東西，這只有《火鳯燎原》才可以比擬。

註1：本文原草於2015年，事忙，遲到2016才為它補元。

註2：本文原放在自己的blog上，試在簡書分享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