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笙亦何欢（1）

  如果说这世间的轮回能成就一双人，那他愿意拿一生换，只是当余光瞥见那人明媚的笑意不再属于自己。一生又怎么足够？

  1、时光很噪，烦请安静些~

  28岁的陆笙大学毕业后成功混进了设计行业，牵头开了设计公司，一同毕业的老胡也跟着一起干。每天加班熬夜跟上了发条一样不喊累，一帮子兄弟吆喝着要找个老板娘管管他。再这样压榨劳动人民，怕是资产阶级社会都不答应，陆笙也就只是在夜深的时候会感性的认同底下人说的话，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时光里的她，在耳边聒噪得不像话……

“诶，同学，让一让……”

“诶，同学，你有橡皮擦吗？”

“……诶，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要住自己设计的家，你来设计，我来装……”

  他刚大学毕业那会儿，时常在想，她现在有没有麻烦别人带她爱吃的蛋堡，会不会有人替她准备一壶热水，她不爱喝凉水，夏天也是，要喝热得冒气儿的开水。也总是嘲笑她活得跟老年人似的，这时她总会斜着眼角轻蔑的说到：

“谁跟你们这些愣头青一样，我在贯彻落实养生之道。”

她总是有理，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时不时还要拿起课桌前方的保温杯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时的陆笙是最入迷的，怔怔的望着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那时的陆笙才是鲜活有生命的。不像现在每天重复着劳动，却不知道自己在努力些什么，亦或者是在等待什么。

  想到她在大学时的模样，不自觉笑出了声儿，自己惊讶于回忆起过往竟然丝毫不差。况且何亦欢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他该去哪儿找？

  陆笙调整坐在椅子上的坐姿，拿起手机给老胡发了条消息。

  “明天放假，你负责通知到位。”

  很快，老胡回了消息，一张照片，公司员工聚在一起。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本来咱们准备联名上书，不行就黑了公司电脑的。”老胡消息很快过来。

“老胡，我又想到她了……”

  “陆哥，放手吧……”

  老胡太了解他了。

    陆笙盯着屏幕很久，似乎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她，出来混不是遇不到好姑娘，的确。也遇到不少好姑娘，只是他觉得等不到何亦欢。他们似乎就没有结局，当年，的确没有结局，何亦欢一声不吭的离开，身边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告诉她的死党颜韵，这么多年他也刻意不去提起她，他在怪她。什么事都不肯主动说，也不会学着去沟通。

    陆笙打算回家，今晚情绪太浓，不适合工作。当然也怪何亦欢太讨厌，搅得脑子一刻也不安静。

  拾起身旁的外套，下楼，锁门，已经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陆笙沿着马路向前慢慢踱着步子，一望不到头的路那么长，那么远，何亦欢怎么找得到他？

  陆笙连续一周的情绪都偏于低气压，虽说平时说不多，但至少不黑脸，表情淡淡说不上愉悦，但也不冷漠。老胡站在办公室门口，叼着烟吞云吐雾，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

陆笙见他站了半天，不进也不出，叼着烟的模样像极了街口要保护费的混小子，忍不住开了口。

老胡慌忙从思绪里回神过来，掐灭了烟，走了进去。

“上周完工的香榭小舍，那家业主在会客厅等你。”老胡一脸看戏的表情望着陆笙。

“后期不是让王晟跟着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找他就可以了。”陆笙眼皮不抬，继续着手上的事情。

“那倒不是，只是人姑娘说想请吃顿饭表示感谢。”

“你去吧，这个工程你也有份儿……”陆笙大概也明白其中的含义，同样拒绝了。

“老陆，不是我说你，还真是越活越矫情。前几年也没见你这样，反倒是现在，估计想起何亦欢的频率越来越多了。别人一请吃饭你就推了。”老胡反身坐在办公桌上，继续说着。

“谁没个过去，当初何亦欢走的时候屁都没放个，她都没拿你当回事儿，你又何必死磕。最后我连颜韵都不敢追了，啧~多好的姑娘，被她给掐断了情路。”

“老胡，亦欢不是那样的人。”

“不管是哪样的人，她已经走了，并且这么多年没出现。你该走出来了。”

陆笙沉思了一会儿，叹口气。

“我跟你去。”

“得嘞您，我去答复那姑娘一声儿。你可不许反悔啊！”

  老胡大步走出办公室。陆笙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像梦又像雾，云里雾里，反倒是分不清是放手还是继续等着。

吃饭的位置在街南的合御味坊，环境很清幽，少了些都市快节奏生活。姑娘早早订了包间等着陆笙和老胡的到来。一顿饭倒也欢快，席间有老胡，起码不会冷场。陆笙显然有些心不在焉，闷着头端起面前的酒杯，偶尔搭上几句话。

  一顿饭后，姑娘刚开始对陆笙的好感就转移到老胡身上了。显然也是感觉到陆笙对自己的不感冒，与老胡之间的对话也没了一开始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临走前，陆笙已经有点头晕，老胡提出送姑娘回家的建议也被婉拒，估计着要送陆笙回家不太方便，老胡也就没再坚持，扶着陆笙往反方向走。两人都喝了酒，自己开车显然是不可能，于是打车将陆笙送回了住处。一路上陆笙安安静静地睡觉，发挥出一贯的好酒品。老胡将他扶回卧室，陆笙才开始自言自语。

“你在哪里？我该去哪里找你？”

“陆笙，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胡端着一杯水走进卧室，隐约听见他在说什么。

陆笙睁开眼，四处看了看，原来已经到达自己的住处，起身。接过老胡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开口道。

“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吧，客房有被子。”

“我也没打算走，看你今晚失魂落魄的样子，怕你想不开，明天在公司见不着你。”老胡顺势躺在床上，以极其妩媚的姿势撑着脑袋，望着陆笙。笑嘻嘻地说。

“又想到何亦欢了吧？，你看我，当年颜韵因为她跟我绝交以后，我是要多少妹子就有多少妹子。哪个不比颜韵好，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你呀，就是一头栽进去不肯出来。”

“你说，茫茫人海，亦欢去哪儿找我啊？她又迷路怎么办，她从不记路。我又去哪儿等她，她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我还是会去接她的。”陆笙有些歇斯底里，仿佛何亦欢真就迷了路，等着他冲出马路去找她。

老胡见他有点儿不是醉了一点点，心里有些想骂娘，起身去了客房，任由陆笙站在那儿回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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