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导论 / 1.6.12 认识论之基石-- 世界观 (12/14)

[续上]

下面我们跟着讨论 Dana-李世界观模型的最后一个组成板块--语言。

为什么 Dana 把「语言」纳归为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呢 ？

语言文字，是一切文化的载体，也是重构价值系统和信念的基础。

没有「语言」这个载体，「群体身份认同」、「个体身份认同」、「价值观」和「人生观 /信念」均如果不是无从至少也是难以彰显。

我们认为， 把「语言」纳归为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至少有四个主要原因：

(1) 与人的存在相关；

(2) 言说这个世界；

(3) 达意传情；

(4) 认同。

首先看看第一点原因：与人的存在相关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刘劲杨老师说，

第二点原因：言说这个世界。

台湾地区慈济大学宗教与文化研究所林安梧老师这样解释语言与世界 (观) 的关系，

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科学研究所李醒民老师说，

文化人类学家恩斯特 · 卡西尔 (Ernst Cassirer) 指出，

我们常常局限在自己用以进行思维、并借以进行交际的那种语言的圈子中。

这里所说的「语言圈子」，指的不仅是跨文化如德文、英文、法文...等等不同的语言，还包括同一体系内的不同阶层、年龄、性别、职业、朋友、网群、... 等等不同的子文化小圈子。

复旦大学中文系的申小龙老师说，

第三点原因：达意传情。

实质上，这就是常言的所谓「言为心声」。

这是因为，在待人处世方面，语言虽然

我国已故修辞学家陈望道老师说，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的戴盈，从美国修辞学「新亚里士多德学派」(neo-Aristotelian) 的角度，进一步阐释陈望道老师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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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点原因：认同。

在美国修辞学家兼「新亚里士多德学派」领军肯尼斯 · 伯克 (Kenneth D. Burke) 的理论里，语言具有「认同」(identification，一译「同一」) 功能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概念。

伯克还指出，语言 (更确切地说，词汇) 另外还具有内在的「反射」(reflection) 和「折射」(deflection,一译作「偏解」) 两种功能。

语言这两种功能，会左右我们怎样看待或理解现实 (reality)。

「反射」是指我们从自家生命过往众多经验和观点中，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挑选某些出来，把它们编织成为我们的现实，也成为我们看待周围世界的方式。

「折射」是指，当我们已挑选出过往某些经验和观点，并把它们编织成为我们的现实后，我们便会自动拒绝接纳其它经验和观点 (即拒绝接纳另一些可能的现实) ，因为后者违背了经已形成 (及成形) 的价值观、信念和观点。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邓志勇老师在论及伯克的观点时指出，伯克把语言看作人的象征行为，而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通过语言活动构建得来的，从来都只是部分现实，而不可能是全部的现实。

这里吃紧。我们在本节开，引述过已故人本心理学家马斯洛把「对现实有足够的认识」视为「自我求成者」首要品质的观点。

我们甚至强调，在健康的范畴里，「对现实有足够的认识」同样是达至健康的首要品质。

因此，我们对现实不能抱着想当然 (take-it-for-granted) 的心态，而得要恒常地警惕自己，我们看到或接触到的只是现实的部分，会出现偏差，容易行差踏错。

在健康 / 亚健康的范畴里，尤其如此。

不可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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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克给「框定了人类的知识界限」铸造了一个新词--「术语屏」(terministic screen，一译「辞屏」)。

我们倾向采用「辞屏」这个译法。

把 terministic screen 翻成「术语屏」，误读了伯克的原意-- 伯克并没有把 terministic 看成是专门学科的专门用语即术语来使用。

我们这里引用的原文采用「术语屏」这个译法，我们只好暂时「入乡随俗」，读者留意到这点就是了。

上文引述过复旦大学中文系申小龙老师的话，他言及「语言滤网」，实质就是伯克的「辞屏」/「术语屏」。

上海外国语大学新闻传播学院马景秀老师和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邓志勇老师，分别从不同的角度，阐释了「术语屏」这个概念。

由于语言的「反射」和「折射」这两种功能合力竖起的「术语屏」，「框定了我们的知识界限」与形塑我们每个人的现实，

伯克提醒我们说，如果我们意识不到自己对现实的「偏解」，就有可能养成种种「练就的无能」。

现代人 (读作经现代化后的人) 在大事消费与处理垃圾的问题上，最能体现出普遍的「练就的无能」-- 束手无策，既无法也不想控制消费欲，却又为大量垃圾导致的环境污染而哀鸣和担忧。

于是，「练就的无能」的反作用出现了，反过来对垃圾的现实充满「偏解」。

这也许是现代人最便宜的心理防卫 (defense mechanism) 之一。

研究了垃圾及拾荒者十多年的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研究员张劼颖问：

下引一行禅师的几句话，可被用来阐释社会人类学家玛丽 · 道格拉斯 (Mary Douglas) 的「脏污的东西只是因为它没有在正确的位置上」这个说法。

禅师说，

一行禅师把「垃圾转变成花朵」这个比喻，扩延至「修行」上去。

我们认为，这个比喻，可以再进一步扩延应用于临床心理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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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类学家恩斯特 · 卡西尔和哲学家路德维希 ‧ 维特根斯坦 (Ludwig J. J. Wittgenstein) 分别指出，

这是说，语言作为人类思考和「达意传情」的工具，既起着促进的正面作用，

同时又具「会错情表错意」-- 破坏、束缚、屏蔽而导致认知偏解的负面作用，不可不察。

后者在上文已作了初步的探讨，此处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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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何在 ?

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姚喜明老师解释说，

这里的「反映」和「背离」，实即上文的「反射」和「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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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地看，语言的意义系统，其实到处充满破碎和自相矛盾。

解构主义语言学家指出，

中文语言里，有些本土性的概念，在定义人我关系的安排上，常赋与其「合理性」。

「面子」就是其中一个最为我们熟稔的词汇，早早己成为华人世界的日常用语之一。

「面子」同时又是一个心理建构。

我们选取「面子」这个心理建构来说事，目的有二：

(一)  进一步展示「语言」缘何是 Dana-李世界观模型的其中一板块。

(二)  进一步阐明世界观怎么样运作，与及对我们的影响。

在不少人的世界观里，甚至会给予「面子」提升到很不健康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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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这个心理建构，在 Dana-李世界观模型的五大板块里，都可以找到它的身影。

「面子」的这种现象，证成我们在上文指出过，Dana-李世界观模型，是一个互即互入 (interdependent and co-arising) 的模型，

这是说，组成世界观的五个板块及各自的组成部分 (子系统)， 是以一种互依互存、彼此含摄和渗透的共在关系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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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我们掌握了某种资源的支配权，有人向我们请托，并且请求作有利于他的分配。

我们随即会进行「关系判断」，考虑过请托者和自己之间，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关系，与及这种关系，又有多密切等问题-- 即在 Dana-李世界观模型里的五大板块--「群体身份认同」、「个人身份认同」、「价值观」和「信念」都有了一定的取向，从而影响或决定了我们对此请托的知觉和理解，我们会随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