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是有情痴

十年前,韩国一档节目,记录了一个男子送走绝症妻子的悲痛瞬间。

这对儿恋人,原本并没有什么特殊。

直到女孩儿被查出罹患癌症。

女孩的母亲看到深受病痛折磨的女儿,每天以泪洗面。

男人却不能哭,他是最乐观的人,每天给女友加油打气。

陪她做所有的治疗。

为了方便照顾女友,大部分时间他都住在车里。

他看起来乐观又坚强,只是偶尔,在女友看不到的时候,他会这样盯着她若有所思。

就像所有深爱彼此的情侣一样,他们要结婚了。

妻子天真地说,“结了婚我就会健康起来的,你不要哭了。”

所有人都期待奇迹,但这次它没有发生。一个月后,妻子离开了。

丈夫早就做好准备,“她不再被病痛折磨了”这种安慰别人的话语却不能平复他的痛苦。他躲开送别妻子的人,一个人默默哭了。

十年过去,节目组再次采访了他。

他还是一个人生活。

节目组问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一个人。

他回答说:“没能好好守护她,觉得很对不起她。独自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惩罚。有生之年遇到她,竟花光了所有力气。”

听了这个故事,一定会有人说,这个男人好傻,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已经作古的人而浪费自己十年的大好年华。

是啊,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傻”,明知道爱人已逝,却还是守护者那份伊人已逝的爱情。

但是,却“傻”的令人感动,“傻”得可爱!

如今,有这份痴傻之情的人很少了。我们经常见到的情形是:一对男女朋友,动不动就分手,你要走就走,我掉头就找个新的让你看看,这个世界金钱少,人却多。话又说回来,如今挽在臂弯里的人多半是自己不太乐意的,过一阵子,再换一个。打住,这年头再也没有高山流水了,说这些,没劲!

可是,还要说,人生自是有情痴,至情味纯浓如酒。

痴并不可笑,因为唯有至情至性的人,才能学得会这痴字。

51°36'26.20"N2° 23'11.90"W。

这其实不是代码,而是坐标。

位置在:伦敦西边不远的布里斯托尔东北30km附近,Kingswood, Gloucestershire GL12英国北0.4 英里的位置。

关于,51°36'26.20"N2° 23'11.90"W,其实有个故事:关于霍维斯和珍妮特。

住在英国南部格洛斯特郡的霍维斯,是一个农夫。

1962年,他与相爱多年的珍妮特结为夫妇。两人携手走过数十载后,1995年,50岁的珍妮特突发心脏病去世。霍维斯痛失爱妻,但在哀伤之余,他默默寻思该以怎样方式纪念珍妮特。有一天灵感来临,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可以在自己的田地上造一颗“心”。

为自己的爱情“种心”,或许是霍维斯用自己财富能做到的最浪漫的事。珍妮特去世时,他拥有112英亩土地,所以,在妻子去世后几个月,霍维斯先用小橡树在田地上“画”出一个心形;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多年,他和儿子一起,用橡树种子填满心形以外的土地。

十多年过去,曾经小树已长成大树,形成一片6英亩的橡树林,而在橡树林的温柔包围下,就是霍维斯献给妻子的“心”。当然,这片橡树林还藏有一个秘密:心形尖端正好指向珍妮特的故乡。

后来,霍维斯在心形区域种上黄水仙,在英国,这种花被称为“春天的使者”。“当春天来临,这里就开出成片的黄水仙,那看上去美极了。”霍维斯喜欢这样的水仙,温暖而含情脉脉,他想念妻子的日子就在边上坐着,看橡树,看水仙。

从1995年到2012年,藏了17年的爱。

关于这片树林,十七年来,没外人知道。直至2012年的7月,42岁的热气球爱好者安迪•科莱特乘热气球经过霍维斯的庄园,从高空俯瞰大地时被发现。当这个由绿橡树和黄水仙构成的巨大心形进入视线,随着气球飞行由远而近、从朦胧到清晰,科莱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用科莱特的话来说,“那原本只是一次很平常的热气球飞行,但,当我突然看到这一幕,绝对是我所见过最震撼的景象。一个完美的心形,藏于大地的怀抱,你难以想象它会在那里。”当科莱特知道这个故事后,他感叹道“这样的爱情故事,只存在于想象中。”

确实,在现实世界中这样的爱情太少。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至情至性的人实在是不多,但这样的人却最有魅力。迫于生活,我们都看惯了世态炎凉,无法率性而活。而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无论看透多少虚伪丑陋,心里始终充满着阳光;无论跌倒多少次,从不忘微笑。只有这样的人,即使历经沧桑都明媚动人,即使脸上划出了皱纹也从中露出最吸引人的魅力。

至情至性,就是有深情,有真气。

世上的情有种种,多是庸俗不堪,困于庸俗的情,就不能够提升自己。但是,如果明白这个道理,却还要陷入其中,不断深入,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的用自己的生命所有作为赌注,去换取肯定的理想,无怨无悔,那么,情就会升华为至高无上的情操,不再是俗不可耐的俗情了。若能做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俗情才会化为痴情。

宋朝的林和靖,在西湖的孤山种梅养鹤,梅妻鹤子,成为了他终身的伴侣。

《古今奇观》里写一位嗜花如命的灌园叟,栽花种果,平日里寻觅奇花异草,只要遇见卖花的有颗好花,一定买下,甚而脱了身上衣服典当了去买。他小心呵护每一株栽下的花草,清晨傍晚,逐一灌溉。若有花将开,不胜欢悦,他会暖壶酒,泡壶茶,向花深深作揖,口称“花万岁”三声,坐于其下,以石为枕,自半含至盛开,未尝暂离。花若谢,则累日叹息,常至堕泪,将枯叶装入净瓮,深埋长堤之下,谓之“葬花”。花栽得多,“小小茅屋花万种,主人日日对画眠。”这种痴,痴得可爱极了。

《红楼梦》中,林黛玉将飘落的桃花用锦戴收好葬于园中,筑成一堆小小的花冢,感花伤情,诉出了“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的句子。她对生命的感伤,对宝玉的情,缠绵婉转都由这些句子毫不掩饰地感慨而出,这正是林黛玉心中一种长存永在的惆怅,也是痴情之所以感人心灵最主要的原因了。

痴往往蕴含着悲。“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 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这是唐朝诗人李益笔下的痴情。“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冯延巳抒发不惜自己逐渐消瘦,只牵系于是否能从春景中寻找回忆?而王逢原的“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更借着子规的啼叫,将痴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明朝的张岱曾言:“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

人有所癖才会有所痴。

袁宏道说得好:“余观世上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耳!”一个人既无癖又无疵,四平八稳,谨小慎微,没有一点点个性,这样的人要么特别地懦弱无能,要么特别地有心机。两者都缺乏“深情”和“真气”,缺乏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一点点必不可少的血性。与这样的人交往要么是如食鸡肋,要么是与虎谋皮。

有癖好的人往往对所爱的人或所好事物情有独钟,全神贯注。林散之先生也说:“一个人要有癖好,古人云,不要友无癖者。因有癖,才有真性情,真心得。”癖好为人生深情之所注,寄托之所在。

人生天地间,灵台方寸之地,应有所爱便痴于所爱,有所好,便痴于所好。葆有一颗赤子之心,成为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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