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一样,用生命中十分之一的欢聚与快乐,对抗生活中十分之九的孤独与无奈。
壹
“我有时候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因为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我很多时候都会很疑惑。”夜里十点,小艾收到小布发来的微信。
一向懂得开导朋友的小艾,却突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了。习惯了活在自娱自乐的日常里,与朋友们嘻嘻哈哈聊书聊电影,像无数个热爱生活的姑娘在七七八八的平凡里横冲直撞,用自己的方式构建着心中的诗意王国,却也对答案疑惑了。
奇葩大会里有句话,小艾一眼就爱上了:你喜欢特别就特别地活着,你喜欢普通就普通地活着,你特别地坚定,然后活得一点也不拧巴,这才是特别人类。但是,能够从头到尾都清清爽爽明明白白,太难了吧。我们都想要特别一点,坚定一点,只是生活中总有些空无一人的角落与孤苦无依的瞬间,让你迷惘徘徊、怀疑困顿,不禁开始质问起生命的理由。
“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可正因疑惑才有意义吧。我们都是活在与自我的对垒中,然后找到和解的方式。想不明白的,就别想了吧。仍然唱欢愉的歌,喝畅快的酒,然后感动在日复一日的微光里吧。最近看了一本浪漫而忧伤的小说,《小小巴黎书店》,每个人都携带着属于自己的故事,然后沉默地活在人海汹涌之中。但是只要能够珍惜遇见与陪伴,所有的过往都像是生命的礼。把书中给我力量的话,分享给你,晚安。”
“我想治疗那些不被人认为是病痛,也永远不会被医生诊断出的困扰。所有这些细微的感觉和感情,没有医师感兴趣,因为它们微不足道,难以名状。比如又一个夏天接近尾声时袭来的感觉;或是你领悟到时日无多,不能用一生寻找心属何处;又或是发现一段友情并不如你所想,你不得不继续寻找人生伴侣时,那种淡淡的忧伤;还有生日早晨的忧郁,对童年时光的怀念,诸如此类。”
亲爱的,这就是生活啊,有懂得也有不懂,因此才厚重而丰盈。
贰
爱玲说,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袍上爬满了虱子。
小雅来自普通的农村家庭,为了梦里的远方和生活千里南下。当黎明的曙光照射进大地,她如同无数个奋斗在城市里的上班族一样从关外赶地铁到市中心上班,日复一日的辛劳却让人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活力依然。常常有朋友感叹着生活的不易,她却忙的连发牢骚的时间都没有,有的只是随时准备好的冲锋陷阵。
只是也会在灯红酒绿的觥筹交错里,在午夜梦回的静谧时刻中,思考一下生活的意义。总是会有人问,如果重新选择,你会留在安逸的家乡小城,找一份平平常常的工作,满足地度过此生;还是会像此刻一样,来不及顾影自怜,如同女战士一样孤独地行走在异乡的街头。
她说,从来都不后悔,生活是公平的,付出和回报一直都成正比。也许没有小城市的逍遥自在,但却因此见识到了不同的世界,有趣的人,让自己更有力量努力和奋斗。井底之蛙一旦跳出井口看到辽阔的天空,小小的水井就再也满足不了它。
这座城市夜晚依然繁华,踏着消散的热气回家的脚步里,遇见街头的水果摊。朴实的农村阿姨腼腆地笑着,与隔壁摊贩轻轻商讨着城管来赶人,这一车的水果可如何是好。买完水果,小雅跟阿姨说谢谢,阿姨也跟小雅说谢谢,彼此真诚的谢意里,让城市的凉薄与生活的真相淡去,只剩下暖暖的温情。
去洗衣店干洗,付钱的一瞬间,小雅与身旁的友人聊了一句天。店主突然转换乡音,惊喜地问:你们是河南人?我新乡的。小雅她们也是一脸欣喜,说是啊,老乡好啊。然后好像很早就认识了的老朋友,开始娓娓聊着生活的琐事。谈天中,小雅知道了店主也是毕业后出来奋斗,然后与同是老乡的妻子相识相爱,开个小店维持生活。虽然不怎么富裕,但能跟喜欢的人彼此陪伴,且在这座城市扎下脚来,他们很满足。离开的时候,店主说什么也不收钱,小雅还是硬塞给了他。没有什么人的生活容易,能够在异乡遇见同样努力着的真诚同乡人,这种感觉真是好。
忙碌的间隙,也常常做一餐美味犒劳自己。超市所经的天桥下,有一个乞讨的爷爷。他不像其他乞讨者,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路人的同情心,而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坦然地看着人来人往,偶尔与人聊聊天。即使为数不多的衣服,也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时身边围绕着流浪狗,与他相依为命,一起睡在嘈杂的街市中,却让人看到坦荡荡的安宁。路人递来钱财和食物,老爷爷会微笑着起身接过,磊落地点头说谢谢。
路过天桥,小雅总是习惯性地看看,老爷爷还在不在,如果他在,无论是在睡觉还是观看街景,她都会很安心。其实有时候会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经历过往让他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生活,又有着怎样的不易让骄傲的他甘愿乞讨,却像很多人一样不去过问,只是默默地尊重。
你看亲爱的,城市里每个人都在努力过活,但也努力葆有着应有的善良。
叁
小洁有个同事的爸爸,突然病重去世了。而在同一天,有个怀胎十月的女同事,终于迎来了家庭中的新成员。她一边默默地为同事家里的变故悲伤,又一边为女同事荣升妈妈欣喜,然后就为生命的不管不顾而沉静下来。
前段去看了黄渤导演的《一出好戏》,有点儿荒诞的故事背景,静静地诉说着生活和生命的真相。有一个画面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众人簇拥着马进的女神向他求婚,马进却为说过的谎和隐藏的现实有口难言。一边是欢庆着有情人成眷属的笑脸,一边却是马进崩溃的大声哭喊。
这世界总是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逝去,有人新生。生命以毫不留情的方式静默向前,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努力活在自己的生活里,尽力去爱尽力纯良。惟愿那些经历着的,以自己的方式找到,安身立命的所在和热爱生活的理由。
可是亲爱的,这就是生活啊,孤独却也有光芒。
【素安然】
一个真诚的写字人,横冲直撞在生活的诗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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