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沙塘沟村坐落在大庄科乡西北9公里处,距延庆县城49公里,距北京74公里,交通方便。抗日战争时期是平北抗日根据地最早地区。1938年平北地区第一个农村党支部在沙塘沟村诞生,共产党在这里播下了火种,发展了6名农村党员。战争年代,老区人民同日本鬼子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游击队后方支援前线,妇救会为战士做饭、做军鞋、缝补军装,儿童团站岗放哨,村民团结一心抗击日寇,做出了重大贡献。为了纪念这段革命历史,砥砺后人,大庄科乡于2003年6月在被誉为“平北红色第一村”的沙塘沟举办了“平北红色第一村”革命传统教育展览。展览以展板和大量实物为主,主要介绍平北地区革命发源地、党员发展史及宋时轮、邓华四纵队领导人民同日伪军斗争情况及老区人民进行土地改革和积极支援解放战争情况。
延庆区大庄科乡沙塘沟,当时是平北军分区司令部和昌延怀联合县政府驻地,多次遭到日伪军扫荡,绰号“小白龙”的抗日英雄白乙化就曾带领知识分子团在这里奋勇杀敌。惊心动魄的沙塘沟战役 (下)
《延庆日记》 金肇野
1940年5月29日,日伪军向延庆大庄科乡进犯,想要消灭白乙化领导的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平北军分区第十团,团长白乙化始终认真仔细地听着侦察员的汇报,没有漏掉一个细节,仿佛山那边的激烈战斗没有引起他注意,只不时地皱皱眉头,看看政治处主任吴涛、工委书记苏梅说:“ 我看东岭这股敌人是从南口来的,泰陵本来只有几个伪军,并没有日本人。鬼子不甘心前天在德胜口的失败,也不想让我们在后七村站住脚,趁我们还没喘过气的时候,妄想和大庄科敌人配合围攻我们。把我们消灭在沙塘沟一带。”
“我也这样想,敌人不走锥石口、硅臼峪,也不奔袭铁炉子、包围沙塘沟,却走松树沟爬东岭大山,以为那边空虚,可以偷袭霹破石,一举消灭我们,真够狡猾!” 吴涛接着白乙化的话,忧虑地说:“赵立业他们反扫荡刚刚结束,指战员还没有休息,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这股敌人?”
苏梅一直没有出声,他在考虑什么呢?沉默一会后,他终于说了话:“依我看,论武器,敌人比我们强,军队也受过严格军事训练;可是我们的指战员有高度的政治觉悟,强烈的爱国心,游击队战士多数是本地人,对保家乡跟日本军队作战最坚决、最勇敢:打不赢他,拼了命也能拖垮他,何况我们队伍地形熟,没人走过的大山小道,他们都能走过去。”
山那边的枪炮声时紧时弛,战斗并没有停止。
“老苏说得对。”白乙化肯定地说,“只要钟辉琨大队和赵立业九连能顶住敌人,拖到天黑就是胜利。”
吴涛闪动褐黄的眼瞳对白乙化说:“我们是不是马上给钟辉琨、赵立业写个信去?”
“好的,你就动动笔吧。”白乙化对吴涛说,“叫他们尽一切力量把敌人顶住,拖到天黑。并请钟、赵二位在黄昏前后赶到沙塘沟,计议一下当前平北的形势。”
侦察员接过信,用一块白布包好,装在怀里,把驳壳枪插在腰上,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偏西,立刻举个敬手礼离开大家,快步向山南走去。
然而,作为一位随军记者,金肇野不知道白乙化为什么说“拖到天黑就是胜利”。
这时,敌人的飞机“黑寡妇”像一只绿头苍蝇,令人厌恶地又从东南嗡嗡嗡地怪嗥着徐徐飞来,绕着一个个山头,侧着翅膀偏来偏去地向下观望。
白乙化不安地坐在树荫下,两手托着后脑勺,背靠黄土坎,两眼向王八盖子方向凝视。金肇野的眼睛也被引到王八盖子和与它相接连的北山去了。山腰上的那片黑松林,老乡们说是胡家的老茔地。白乙化刚从那儿下来,现在两眼盯着它,沉思默想。
战场渐渐平静下来,白乙化对苏梅和吴涛说:“ 你们看,敌人的架势,现在炮轰停下了,机枪步枪也不那么凶了,他们想干什么呢?认输吗?不会的。敌机又飞来了,想搞什么鬼?你们说说。”
吴涛和苏梅互相望望。“伪满洲军想利用日本鬼子压我们。”苏梅想了一下尖声说,“我看日本人也不傻,他不会自己打头阵,让伪军靠边。我们的钟辉琨是个老红军,江西老表,打游击很有一套,会拖敌人的后腿,缠住他不放的。”
吴涛看看白乙化,又看看苏梅,犹豫地说:“伪满洲军若不卖劲,日本人会逼着他们和我们决战。到那时候,我们怎么办?是撤退,还是打?要拼搏,损失就要大了!”
白乙化抬头看看西斜的太阳说: “到这个时候,大庄科还不像增兵的样子,他只有二百多人,把我们当成一小股游击队呢。”白乙化继续分析敌我情况:“再说,松树沟的日本人可能把东岭的九连和游击大队当成是我们了。所以,我认为大庄科敌人如想决战,我们就把这二百多人吃掉,刹住阎冲的猖狂气焰,即便牺牲一点也是值得的,会给开辟平北打开一个局面。
苏梅说:“我完全同意白乙化的意见。” 吴涛非常谨慎地说道:“我不是反对打,至于怎么打法,需要研究一下,要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取一个最大的胜利。”
白乙化又登上胡家坟地,站在松树下,用望远镜向小井沟张望,吴涛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是不是还在思考他刚才说的话呢?金肇野跟苏梅想沿着偏斜的毛草道登上胡家坟,却被白乙化严厉制止:“前边很危险!”他们只好留在山下。苏梅对白乙化说:“我马上去找胡瑛,把自卫军担架队调上来,支援你们一场大战。”又回头对金肇野说:“你是不是跟我一 块去?”
进入西沟,见到县长正在和县区干部开会,徐亮、李熔旭、傅常英、张庆宽等平西的同志都在,苏梅传达了白乙化刚才的决定,并帮他们进行分工,张子丰穿着毛蓝色农民装束,准备带担架队上战场。不到一袋烟工夫,山南山北的岭道上,一个个担架队队员披挂着柞树枝叶伪装,你追我赶地急匆匆奔向胡家坟地。前方没有枪声炮声,一片可怕的沉寂,金肇野屏着呼吸,仔细观察、倾听前方的动静。太阳快落山了,金肇野悄悄穿过树林,登上王八盖子山坡,看到白乙化站在松树林里,向小井沟观望,突然举起望远镜,对身旁的吴涛说:“沙门梁上冒出几个敌人……”
吴涛接过望远镜看着说:“他们端着枪,刺刀明晃晃,从山梁下来......横排队列,齐步前进....还有一个扛膏药旗的....
白乙化急忙从吴涛手里取过望远镜举在眼前说:“敌人仿佛准备冲锋....”说到这儿,回过头,看到金肇野站在身后,眉头一皱,把手一探, 正言厉色地说:“快下去,这儿太危险!”
金肇野在犹豫,白乙化发怒了:“快回沙塘沟去,从那儿也能看到打仗;我的记者同志,这不是看马戏,是真枪实弹啊!” 金肇野退下几步,感到他的话有无限的温暖和爱护,心头热乎乎地退下山来。这时,从胡家坟传来密集的枪声和冲锋号急迫响亮的声音,号音未落,重机枪闷声闷气地砰砰砰呼啸起来,间杂着步枪射击和轻机枪哒哒哒的叫声。这时,敌人的一颗六〇炮弹嗖地飞来,在岩石上炸裂,弹片跳起,从耳边划过,打在树干上。接着继续飞来炮弹、枪榴弹,落在身后的沟壑和山坡上,翻起砂石,折断树木。白乙化、吴涛和师军同志都还稳站在黑松林里,仿佛没有看到头上飞着的炮弹,集中精神察看东北方向。只见白乙化挥舞手臂,敞开胸襟,愤怒地喊着骂着。几个通讯员背着小马枪不安地站在他周围,听候他发布命令。有人忽跑下山,有人跑上山冈,双手挥动红白方旗,打着旗语。这就是团部战地指挥所,非常紧张忙碌的大脑神经。
小井沟方向传来激烈的异乎寻常的手榴弹爆炸声,夹杂着机枪咆哮、大炮轰鸣和人群的听杀声,混成一团。一个小通讯员从胡家坟的下边爬过来,快步地在山林里钻来钻去,大概是传达情报和命令。当走近时,金肇野抓住他的胳膊,问询前边的战斗情况。他用袖头擦擦额头汗珠,气喘吁吁地说:“打得可邪乎哩!一个鬼子当官的,挽着红袖头,瞪着牛眼睛,气势汹汹地举起三八盒子狂喊怪叫,督着一群汉奸兵,闭着眼睛冲过来,他们不要命了。”他喘喘气,又对金肇野说:“ 咱们的戚连长和刘指导员真是好样的,带着战士们迎头甩出二十几个手榴弹,冒着炸弹轰轰声顶着黑烟杀过去,把敌人杀退了,那帮王八羔子败了!”他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挣脱金肇野的手,撒腿就跑。金肇野问:“你上哪儿去?”
他边跑边喊:“我有任务,调担架队,上前线抢救伤员!”
“大队长在哪儿?” 金肇野追着问他。
“在景而沟门,”他回头对金肇野说,“和二连在一起。”
小通讯员带着担架队回来了,不顾炮弹飞来,匆匆走上他刚才走的那条小毛道。金肇野也顾不得白乙化的警告,随小通讯员上去。这时,金肇野见白乙化隐蔽在石砬后面,对身旁的吴涛说:“ 敌人的冲锋又被我们的反冲锋打退了,打得好!你看敌人指挥官跳起来了。跳吧!这条疯狗,拿王八盒子威胁他的弟兄们,还想再冲一次吗......”
“我们的人冲上去了!”小通讯员在身旁兴奋地叫着,“看呀,捅死一条黄狗,捅个仰八叉!”小孩眼睛亮,看得远,看得清。金肇野也影影绰绰看到战场上的厮杀情景,人群中尘土飞扬,团团浓烟突起,接着响起轰轰爆炸声、呐喊声;刺刀的光影在太阳照耀下闪电似的划来划去。“ 黑寡妇”从东岭方向滑翔过来,飞得很低, 画个圈子,向北平方向飞去。
二连指导员刘力生同志被从战场上抬下来,后边紧随两名护士兵。白乙化走近前,揭开被头,看到他身上的棉衣被火烧得发焦,包裹的白纱布已被鲜血染透,悄声问道:“ 伤势怎样?”又立刻把被子盖好。护士抹着眼泪说:“炸在头部胸部很多地方,流血过多,昏迷不醒,怕、怕......已泣不成声。白乙化沉下脸说:“快抬到急救站去,要秦队长想尽一切办法抢救,保证刘指导员的生命安全。”
又命令一名护士跑步前去,叫救护站做好一切手术准备。
黄昏,战地枪炮声停息了。王亢大队长赶到急救站,值班军医告诉他,秦队长还在手术室,手术进行顺利,头部胸部五处负伤,是掷弹筒打的。因受伤位置和战地医疗条件不好,给取弹片带来困难,没能把弹片全部取出来。
王亢睁大眼睛急切地问:“ 有危险吗?”秦晓光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请放心。”
刘力生渐渐醒过来,他听出有人走近身边,发出微弱的声音问:“大队长好吗?”
“我在这儿,什么事也没有。”王亢低下头,安慰他说,“你好好养伤,我们还要跟这群王八蛋干!”
“我的伤很轻,掷弹筒划破点皮,算不了什么。我们连长呢?他冲上去的时候,我就挂花了。”刘力生关心地问。
“齐振武这个山东大汉非常勇敢。我先看到一个鬼子站在最高的那个山梁上,手摇膏药旗,胡乱喊叫,便叫老齐带二连同志们杀上去。”王亢说到这儿,凑近刘力生,大声说, “他们像小老虎似的,瞪着眼睛,端着刺刀,连喊带叫,冲过三个山梁,敌人增援四次,展开搏斗,你杀我砍,都杀红了眼睛,只剩下几个敌人,比兔子跑得还快呢。”
“一连在侧翼,打得也挺好,堵住敌人前来的道路。我左边的通讯员、右边的特等射手,都牺牲了,他们打得都很好。今天全歼敌人一个营。”王亢一口气把战斗情况都告诉了他,就是没有说齐振武同志在他挂花的时候壮烈牺牲了。
秦晓光同志进来,制止人们再继续谈下去,叫担架队迅速把刘力生同志转移到安全地方治疗。
战斗结束了,老乡们陆续从山沟里回来,杀猪宰羊的欢笑声四起,沙塘沟山村又欢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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