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肴
2017-12-19 01:24 · 字数 759 · 阅读 0 · 日记本
不小心把脑袋枕在绕在手腕的石英表上,嚓-嚓-嚓的声响一直在重复着。抬起头看看表盘,不由得心生一丝失落,原来时间流动的声音这么难听。都说如水的才叫流动,时间的声响怎能赶得上水的细腻与温柔,又何谈不羁、汹涌。上善若水,无争自流,水毕竟是有生命和个性的。
小时候无论在哪里都会被灌输时不待人,光阴似箭的传统思想;后来长大了,感觉时间总是追赶在我后头,有时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开始活的像个时间的奴隶,在顺从中挣扎向前,在焦急中原地踏步,然后被时间用生活的鞭子狠狠的教训,似乎总是处于这种恶心的循环中。。。。。。
一次偶然的倾听,我就像个盗听的贼,听见了时间的声音,终于让我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在我有生之年,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对时间心生怜悯。但的确,她才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存在,她没有思想,没有情感,没有起点,没有归宿,就连最基本的表情她都没有,人们畏惧她,祈求她,追逐她,甚至谄媚她。但这一切都没能改变任何东西,即使愚蠢的我们还在渴望奇迹出现的幻想中不断重复着这样看似可笑的行为。我们终未实现,不是因为诚意不够,而是我们搞错了对象。
时间才是真正的奴隶,但不屈服于任何人,任何事,她是世界上最高傲的奴隶,但同时也是最呆滞最决绝的王子,不仰视,不低头,不回头。完全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谁能奈她何?
在无限浮夸,充斥着各种恶意的当代社会,很多人都在以一种远于常人的方式生活,他们用刻刀,用针剂来企图改变自然,用伦理,用良心来颠倒轮回,然后再用无知和自负来填充他们所谓的底线。似乎新世纪里所有人都在和时间玩游戏,小孩子忙着长大,长大的忙着变老,变老的忙着死去,死去的忙着重生。但不管是谁,都在声叹:光阴不再,韶华易老。
可怜时间,一种从不被善待的孤独的存在,太过拟人化的东西似乎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她,因为她从来都和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在一个空间以各自的形态存在,我们做着各自的活动,而她却迈着难听的步伐,不慌不忙,不骄不躁的走动着,没有痕迹,没有形体。这是一个急躁的时代,造就了太多急躁的人,我们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目的的乱撞,但每一次无目的的尝试都不会给人以时间上的遗憾。
都说时光不老我们不散,但时光怎么会老呢,这简直是一个可笑的承诺。我们从什么事都不懂的毛伢子,在身体各个器官机能的促动下变成了可以思想,可以追求,可以呐喊,可以选择,可以放肆,可以狂妄的自负少年,这是人生中最为芳艳的画面,一个最能打动人心的布景,在画面跳动的瞬间,没人能够知道会有哪些群演要作为铺垫和衬景。芳华最灵动,因为它临近我们的狂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而又勇往直前的东西。燃烧着每一寸跃跃欲试,蠢蠢欲动的灵魂躯体。
芳华已在,何来垂老。我们不能把生死推到时间的轨道上当做仪式来进行。时间没有形体,更没有人情味儿,她就是一台被设定为永恒运动的机器。没有开始健,也没有暂停健。所以不要随便感慨时间,也不要无意却执着的追随,她不是我们的主导者,她决定不了什么。那些奄奄一息的人们是否在祈求时光倒转,走到生命还未曾结束的时段?其实那些都是错的,无论时间的方向怎样,你的轨迹距离始终是那么长。距离尽了,那生命就该落幕。
生命已经开始,存在便是最美华年。从开始到结束,我们都在芬芳四溢,以懵懂开始,以清醒结束,这便是芳华最原始的首尾。何来垂老,垂老只是没有气息后慢慢腐化的白骨,静静苍白,悄悄的被土壤埋掉,但无论怎样变化,都与时间无关,与生命无关,与我们无关……
既有芳华,那我们就绝不谈尾声,因为这种声音时间相像,真的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