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Con专访 | 融云CTO杨攀：技术创业，我为什么选择做 To B 产品？

作者 | Clara Deng

编辑 | Clara Deng

导读：技术创业是一条凶险而艰难的道路，融云 CTO 杨攀就是一位在这条道路上砥砺前行的技术人。今年 5 月 6-8 日，杨攀在 2019 QCon 全球软件开发大会（北京站）分享了他在 5 年时间里从零到一创建一家通信云服务公司过程中积累的经验和遇到的坑点，近期 QCon 对他进行了采访，希望能给想创业或正在创业的你一点启发，

他拥有多年大规模即时通讯产品和大规模社交产品设计、研发经验，负责过时光网架构升级和改造工作，还参与曾红极一时的 MSN 和飞信的开发。

他认为，任何时候出来创业都不晚。他认同这样一句话——CTO 应该是公司最大的售前。工具控、强迫症和专注，是他给自己的三个标签。

2014 年，他与同事联合创立了融云，在面向 B 端企业的 IM 市场打出了一片天。

他就是融云联合创始人兼 CTO，杨攀。

对技术人来说，现在是否是一个创业的好时代？要如何快速适应从开发者到 CTO 的身份转变？怎样踩对团队扩张的节奏点？不论你是想创业但还在彷徨的程序员，还是已经踏上创业道路的技术人，看看杨攀在五年创业路上的心得体会，或许能帮你拨开眼前的迷雾。

| 我希望在创业过程中有一个确定性

在最前面，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是杨攀，北京云中融信网络技术有限公司联合创始人兼 CTO。

我曾参与微软 MSN Messenger Mobile China 业务的开发和管理工作，负责过时光网架构升级和改造工作。2008 年，我加入了神州泰岳飞信团队，历任总监、高级总监，先后负责了飞信社交平台、飞信开放平台、飞信即时通讯平台业务的管理工作和研发管理工作。说起 MSN、时光网和飞信，很多年轻朋友可能没有接触过，但它们都是当时红极一时的产品，在我的技术生涯里留下了浓重的几笔。与 MSN、时光网这样非常专业的团队共事，让我形成了非常好的职业素养和技术素养；我也经历了像飞信这样短期内高速大规模发展，能覆盖全国 10 亿级用户的产品经验。我觉得，在那些时光里，我得到了最宝贵的财富——在大规模、高并发的即时通讯产品里，对核心技术的掌握。

2014 年，我与原来在飞信的同事联合创立了融云，我任公司 CTO，负责整个公司产品研发的管理工作。其实大概在这一两年前，我就开始有了创业的想法，因为当时无论是工作经验，还是人脉积累等各方面的储备都已经到一定阶段了。当你在现在的技术岗位上已经具备一定的积累，在某个技术领域已经具备相当的造诣，而同时，你又发现某个方向上存在一些潜在需求还无人满足，突然有一天，创业的梦想就点燃了你的内心，让你无法继续安于现状。所以，我告诉自己，去创业吧，用自己喜欢的技术为自己创造一份可以做一辈子的事业。

决定创业的时候，其实有很多选择，主要有两个大方向，第一是可以做 To C 的产品，第二是做 To B 的产品，基于当时的考虑，我非常明确地选择了 To B 产品。因为我创业相对来说比较晚，所以我希望在创业过程中有一个确定性。当时我认为相对来说 To B 产品的确定性要比 To C 产品更高，To C 产品失败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但对于 To B 产品来说，如果你踏踏实实能做一个高品质、有人需要的产品，其实有非常大的概率可以一直做下去。

所以我们选择深耕即时通信和社交领域，2014 年 6 月，融云即时通讯云平台开启公测，自上线以来，发展迅猛，也做出了一些成绩。现在，融云已经构建了一张覆盖全球所有国家及地区（共 233 个）的通信云网络，在全球各地设立多个数据中心及数千个加速节点。我们在即时通讯云市场的份额也连续多年稳居第一。

| 任何时候你出来创业都不晚

很多创业者都讲究创业最佳时期，我们看到，2000 年前后，BAT 诞生，2010 年左右，TMD 出场，似乎是 10 年一个周期，现在是 2019 年，10 年周期好像又要到了，所以又出现了一些关于创业新十年的声音。那么，现在对技术创业者是否真的是一个好的时机?

这个周期的现象确实存在，它是一个比较长的周期，其实还有一个三到五年的一个更短的经济周期。我的建议是，任何时候你出来创业都不晚。如果你本人、你的想法、你的资源和外部环境条件都具备的话，尽早启动你的创业之旅。因为在任何一个时间点上，你的想法在市面上已经有很多人在酝酿了，只是你看不到。当然，前提条件是各方面条件能具备。

技术创业是一条很崎岖的道路，没人能说自己一定会成功，有人问我，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会不会给自己留退路。我的想法是，创业肯定是有失败的概率，我之所以选择技术创业，就像我前面说的，失败的概率相对会小很多。要说退路，肯定是有，但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考虑过。

在我的创业生涯中，有三个词对我影响颇深，这三个词也是我给自己的标签，那就是工具控、强迫症和专注。

我从小就是个工具控，喜欢用工具解决一些问题。就像融云，它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工具，能帮大家快速高效地去解决通讯的问题。我一直主张在工作生活的各个方面我们都应该利用更好的工具，更有效地去优化自己的工作，去解决自己的问题。我认为计算机和软件就是天生为我们服务的，为提高我们做事和解决问题的效率而生。

强迫症的话，我对很多事情有洁癖，比如文字拼写、书写格式。我是“像素眼”，会非常关注在屏幕上每一个像素的表达，比如是不是对齐。所以我在工作中对同事的要求也是非常严格的。

专注方面，融云自成立以来一直专注于解决通信问题，我们并没有大规模地去扩张自己的经营范围和领域。以我的经验来看，融云发展得越专注，我们前进的速度就越快，发展速度就越快，经营效率就越高。

另外，低头走路，抬头看天。无论做什么事，外部环境的变化都是应该关注的，但这个和专注并不矛盾。做创业公司，我觉得在初期必须要专注在一点上突破，但是发展到一定的时期，要根据外部的环境进行适当的调整，尤其是要看到产业的发展趋势和变化。比如融云在专注于即时通讯大概四五年后，自然而然地，我们会提供更加广义的通信能力，比如接下来我们会加大在音视频领域的投入力度，开创一些新的通信形态。

| CTO 应该是公司最大的售前

创业，意味着要一切都要从 0 开始。你的团队，你的产品，你的用户，甚至你本人，都会经历一个从 0 到 1 的过程。

开始一起创业的伙伴，全部都是我们原来在飞信的老同事，大概就几个人。这也一直是我们觉得很幸运的事情，能和一群共同工作十多年的同事一起创业，彼此之间真的是太默契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个能让我们在整个创业过程中的合作非常顺利和稳妥。

用户从 0 到 1 的时刻，对很多创业者来说是具有纪念性意义的。但是说真的，我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第一个用户来的时候的情形了，云服务行业有句话叫：当用户上线才是服务的开始。其实第一个用户来时，我们的征程才刚刚开始，所以当时心态应该也很淡然吧。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一个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事，它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有了第一个用户，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随着公司的发展，我们的团队规模也在不断扩大，到现在，融云的规模大概接近 300 人了。

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团队扩张太快也是公司发展的一个弊端，踩对团队扩展的节奏点，对公司的良性成长至关重要。但是，扩张速度得针对不同的创业团队、不同的行业、不同的融资情况评判，和所在市场和经营的项目也有很大的关系，所以这个事情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有一个典型的经验是，团队人数大概扩张到 100 到 200 人的时候，对一个公司非常关键。其实这也是源于社会学的一个基本原理，当公司发展到接近 150 人时，已经无法靠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去做管理了。可以说在这之前管理是沟通，在这之后管理变成了文化管理。如果公司这时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组织文化，形成自己的管理方式，那公司发展起来就很危险了。所以绝大多数创业公司在这个阶段基本上都会遇到一个坎，都会经历一些波折，有经验的创业者在这一点上可能有更成熟的处理和应对。

技术和商业运作的规则完全不同，要关注的事情也不同，从程序员到 CTO，我们需要去适应这个角色的转变。

其实在创业之前，我在飞信时期已经有好多年的产品运营和研发管理经验了，一直以来都非常关心产品和运营方面的事情，所以角色转变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对于很多在创业初期由原来的纯技术岗转到 CTO 等管理岗位的朋友，我建议是一定要多出去见一见客户，多和客户沟通。有一句说法我很认同，叫 CTO 应该是公司最大的售前。在技术创业公司，一定要坚决执行这一点，你只有听到客户的声音，才能够感受到客户的需求，触摸到这个市场的脉搏，这对做技术研发是非常有帮助的。

这些都是我创业五年得来的经验。

| 跟产业一起成长一定是最快的发展方式

最后说说我对国内即时通讯市场的一些看法吧。

虽然国内App市场也遭遇了流量之痛，但是总体来说，针对通讯能力的应用的渗透率在不断提高，所以这个市场的发展还是非常好的。企业市场肯定还是一个增量市场，因为目前各个企业内部的通讯基础设施，仍然还停留在上一个时代。信息化、办公自动化方面，很多企业还没有从桌面时代切换到移动时代，企业内部各种系统的进一步打通和智能化，也在火热的进行中，这都是企业市场非常巨大的发展空间。

所以，鉴于目前即时通讯的行业渗透率仍然是在很低的水平，还有大量的业务能够引入社交和通讯能力，市场的发展前景目前看起来是非常乐观的，我们公司相关业务上的增长率，每年也至少以翻倍的水平在增长。

从客户需求的角度来看，经过行业这些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许多非常标准化和成熟的场景，这些场景能提供更简单方便的整合模块。此外，把这些产品的功能进行场景化封装，让开发者更容易地集成，是一个需要努力发展的方向。随着用户量和业务量越来越大，我们全球网络的利用率也逐步提升，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指标数据，这些年通讯的质量数据也在不断地稳步提升，我们也在持续进行技术上和系统架构上的优化，可以说，我们对于通信质量的追求是永不停歇的。

IoT + 5G 时代的步入也会给通信云市场带来一些新的发展点。有一个很简单的数据，其实可以算一算 IoT 及 5G 的设备数量和流量规模就能发现，有那么多的设备的接入，有那么多的流量带宽去消耗，什么东西最终会吞噬这些？通信在这里边一定占一个非常大的部分。任何物联网的设备都需要通信，在 5G 流量带宽上面跑的最大的业务，将来应该是音视频流这样的内容。这也是融云开始逐步落到物联网和音视频通讯市场的动力。所以在 5G 时代，要跟着时代的潮流一起去发展，在这个时代，跟产业一起去成长一定是最快的发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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