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会来见我吗?

   那个夏天,那一天,最后一次穿了高中校服,嘴角上扬45度,而后,手里拿着一本24张毕业照的纪念薄,同伴并肩,从第一棵柳树到门口,十二步结束了我的年少时代。

    我总说我要去一个冬天不会下雪的城市去念书,事与愿违,我在这里冻得不得了。那年的我啊笨拙的拿出万宝路吸一口又吐出来,朋友们说北方姑娘都豪爽,我反而干什么都犹豫不决,喝多的时候脸从来不红,胡话一大堆,晚课无聊就跑去楼顶看飞机场,有天晚上风很大,我当时还是长发,发丝凌乱打在脸上都冰冰凉,不要对我喊脚下危险,我后退就看不到飞机起飞时的场景。高考成绩下来的那天朝阳的凌晨三点没什么不同,人们笑的笑,哭的哭,醉的醉,彼此路过,谁能看懂谁的悲伤,那年夏天,我剪了长发,没人替我惋惜,本想剃成光头,可是有人偏偏缺少勇气,夏天过后我留在北方,只有每晚深夜,把手机音乐的音量调到最大塞到耳朵里才能找到年少热血的自己,身下的床板摇摇晃晃一点点下沉,眼前是碧蓝辽阔的大海,身后是万丈深渊,我站在原地对昨天的自己挥手说再见,纵身跳到茫茫大海,真痛快,那股赤红热血从肚子里发泄而出,身后的故事都被海水中的一圈圈浪花卷走到地中海,我还是那个欲言又止的少年,还是昨天那个鲁莽又糊涂又自大又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高中生,我在每天凌晨与那个自己相遇,互到相安。

    一遍又一遍看美国往事,一次又一次在深夜痛哭,平行世界里我与我相遇,时光与时光重叠,万物与万物并存。昨天凌晨三点那女孩在河对面冲我挥挥手,要不要喝柠檬味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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